不多时验尸的嬷嬷被请了进来,却是穿着亚麻色的短衣下罩石青色的裙子,头上只简单地挽了髻儿,别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看上去年纪约莫四五十岁,面上无光,也无甚表情,只是一双浑浊的眸子不时地流露过清寒的冷光,着实有些可怖,见到云溪和冯保的时候,她只福了福。
冯保向云溪介绍道:“这个是陆嬷嬷。”
云溪点点头,陆嬷嬷也无甚话,只径直走向班婕妤的尸身旁,此时冯保和小太监都退了出去,云溪有些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岂知陆嬷嬷只淡淡地说道:“这种地方不是姑娘该来的,从哪儿来还是打哪儿回的好!”
这句话不着边际,云溪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多看了陆嬷嬷一眼,而她已经专心致志地开始解开班婕妤身上的衣物了。
身上动了刑,腰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是掐痕,背上多处都有着长长的淤青,伤口裂开,那是鞭痕,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还有她的手,纤细的十指被竹签箍过,红肿而且是暗红的颜色,再有就是下身,陆嬷嬷褪去了亵裤,大腿内侧也有着可怖的伤痕,云溪想象这是有些变态的太监有着特殊的爱好因见班婕妤做出了祸害皇后这等蠢事料定她此生都没有再受宠的可能性,遂才如次大胆竟然做出了猥亵皇妃这等举动。若是让皇上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云溪兀自感慨不已,陆嬷嬷检查地很仔细,然而班婕妤身上的伤痕虽多但致命的只有脖颈处的那一道勒痕,再者就有陆嬷嬷也怀疑了班婕妤是否是被人下毒杀害的,然而银针探入口中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种种迹象表明,班婕妤就是自杀的!
她为什么要自杀?云溪想不明白,那天在百花宴上明明太医检查过了桌子上的食物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她之前的反应却是很让人的怀疑,她在害怕在颤抖。难道是有人提前告诉她错误的认知了?
可是既然不是她做的,她为何要害怕,现在又为何要自杀?
云溪想不明白,陆嬷嬷再检查了一遍却从怀中掏出了把小匕首开始划入班婕妤的腹中。
“你要做什么?”云溪喊道,人都死了,这陆嬷嬷还要剖尸也太变态了吧?!
谁知陆嬷嬷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老奴只是在检查一下娘娘的肚子里有没有吞入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姑娘要是看不下去,那就出去等着吧!”
云溪确实看不下去,虽然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可是看着有人在尸体上动刀,她的胃里还是泛着酸意。
咬了咬牙,她便走了出去,又不甘心陆嬷嬷里头捣腾什么,只好在门口等着。
好一会儿了,只见陆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猩红一片的双手滴着暗红的血液,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手里头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好像是布帛又好像是纸条,但是已经染上了血液,红红的一片看不清楚。
哇的一声,云溪再也受不了,扶着墙角就吐了起来。
陆嬷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自顾说道:“这就是从班婕妤的腹中搜出来的,看样子应该死前吞下的东西,姑娘要是有用拿回去洗洗看看还能不能看得清里头的字迹。”
听得陆嬷嬷如此说到,云溪强忍住了恶心从陆嬷嬷的手里接了过去,仔细一看的确是一条丝娟,饶是此时上边沾染了血迹但隐隐约约地还是能够看清楚有字迹的存在。
此时云溪倒也不怕脏,直接把丝绢藏入了兜里,回头对陆嬷嬷道:“现在呢?”
“吩咐人把娘娘的尸首抬走吧!老奴已经把她身上的伤口都缝好了!”陆嬷嬷淡淡地说道。
不知怎的,从之前到现在,云溪觉得她的态度至始至终都是淡定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就如同她浑浊目光中出现的那一丝清冷。云溪稍稍动了动精魄就感受,却发现自己无法侵入陆嬷嬷的魂魄,还差点受到了反噬。几乎是一个瞬间,陆嬷嬷的目光就冷冷地扫视了过来,几乎让云溪不敢相视!
还好,陆嬷嬷并没有恶意!随后她便走开了,一步一步走在漆黑的甬道上,步伐的跨度迈得不大,惦着脚尖,仔细看每一步都好似测量好了一般。不远不近,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一位高人,一位她不能够招惹的高人!
没有想到在这个皇宫内竟还有这样的人物!云溪的眉头微蹙,不知道云澈的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物,要有的话,她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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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从掖幽庭出来的时候,冯保准备了些许的珠宝首饰。拿到了云溪的面前。
“云溪姑娘请笑纳……”冯保笑眯眯的,实则心内已经有些肉疼了。
云溪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珠宝,淡淡地道:“冯公公何必多此一举!班婕妤已经证明是自杀行径,本姑娘自会在皇上的面前坦言相告的!”
是,她是会坦言相告,可问题是皇上不知道会不会获罪他们啊!
司刑监处分的是罪犯,向来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冯保苦笑。
云溪也看出来了,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个掖幽庭也太过分了,就冲他们对班婕妤用的那些刑罚,云溪也不会帮他们求情的!
回到了乾清宫后,云溪先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吩咐灵槐和书翠打了水,她要沐浴净身!
去了一趟掖幽庭,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不过再次之前她却是要从怀中掏出了那个丝绢,在铜盆里头轻轻搓揉了一遍,只见上方绣着一匹马儿。什么字也没有,这又是什么意思?云溪以为字迹糊了,照着亮光的地方上下又看了两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不过这匹马儿的颜色挺怪,黑白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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