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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羊秘书的家(2)

果然,我们出去见到的情况正如斑点羊所想,小区的巴士车身上涂满了小区的标志和广告,既统一又醒目。我们在小区溜达一大圈,从一个巴士上下来换到另一个巴士上。这个小区的巴士不仅遍布区内各条大道,而且有许多条线路专门通往我们过来的市区和邻近的市区。区内巴士站点设置得比较合理,基本上每家每户下车以后都不用走太远,而且免费乘坐,因为费用已经包含在住户的管理费中。通往市区的巴士需要买票上车,就像外面公交车一样,但是车内座椅比公交车舒适,不允许站着,就是说车内座位坐满之后只能等待下一趟车,以此保证坐车的每一头羊都有位子。巴士的车次密集频繁,每趟车之间无须等太长时间,显然这是一支庞大的车队,我们看到都赞叹不已。

小区巴士有个统一的车站,供所有巴士停靠,差不多一个足球场大小,我们每次换车都在这里下来上去。这里是整个小区的交通枢纽,可以说四通八达,一片繁忙,但是这里的羊素质好,遵守秩序,都自觉排队等车,与市区里面挤车的羊形成鲜明对比。然而话不能这么说,这里排队等车的羊其实大多是天天从市区往返的,令我困惑的是,他们在市区也会拼命挤车,而回到这里就乖乖地自觉排队。同样一头羊,为什么在不同地方表现不一样呢?究竟是羊的特性还是这个地方神奇?我在羊群多年,不断遇到这样的现象,至今没有找到合理答案。

我们坐了一趟又一趟,大概换了七八趟巴士,每次换巴士间隔都没超过五分钟。斑点羊不停点头称赞,说方便方便,以后一定要搞个这样车队。我们在小区的湖边绕了一大圈,湖畔有个大沙池,沙池里有秋千和滑梯,几头母羊带着羔羊玩耍。黑母羊和小羊护士打了几下秋千后,我们又换乘巴士到会所参观。会所有泳池,有健体中心,有餐厅,我们在餐厅吃过午餐然后去超级市场买粮草菜蔬等食物。虽然羊秘书的羊房里面有一些,不过我们还是觉得应该自己买来吃。超市很大,商品琳琅满目,黑母羊和小羊护士逛得兴高采烈,买了很多食物。斑点羊和我帮着拿,由于食物太多,我们四个就分别各拿一些,斑点羊拿得最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埋怨黑母羊没头脑,买多了。我们三个也不轻松,大家就没心情逛别处,于是直接往车站走,等巴士回羊秘书的羊房去。

我们在超市逗留了太长时间,拿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大家哼哧哼哧走到车站排队等车,本以为巴士很快会来,可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有来。排队的羊逐渐增多,二十分钟过去依然不见巴士踪影。又过了十分钟,队伍排出很长了,巴士仍没来,所有排队的羊开始躁动,纷纷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小区建成十年这是头一次。黑母羊听说是头一次,就说我们刚来一天就碰上十年一遇的事真倒霉。斑点羊也着急,但他见黑母羊苦着脸,就安慰她说十年一遇不是倒霉是幸运,应该去买彩票。他又跟后面排队的羊说是不是出问题了,鼓动他们问问谁知道情况。

巴士车站有羊保安,排队的羊中有几头问保安怎么回事,保安说不清楚。有几头羊打电话问小区管理处,可是电话占线谁都打不通。队伍越排越长,有的羊说直接去找管理处,可到管理处需要坐巴士进去,没有巴士就要走进去,所以没有一头羊愿意去,大家都站在那里一边排队一边说风凉话,有的开始大骂。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天渐渐黑了,巴士一直没有来,有些羊等不及陆陆续续步行走了。我们拿着很多食物,黑母羊嫌累不想走,同时她也心疼斑点羊,不让斑点羊走。我们心想有这么多羊等在这里,管理部门应该能考虑到,可能一会儿就有车。果然,又等了大约一个钟头,一辆巴士开来,排队的羊跃跃欲试,有的想挤到前面上车,羊保安这时候跑过来维持秩序,同时一个小头目也跑过来,他喊着告诉我们,小区车队临时发生状况,暂时调度过来一班车,第二班车还要等一个钟头。

好在我们排在队伍当中稍微靠前的位置,更好在后面的羊能够保持队形,没有拥挤,我们总算坐上这班车,顺利回到羊秘书的羊房,此时将近晚上九点钟。

斑点羊回到房间立刻躺倒在客厅沙发上,黑母羊和小羊护士也累得喘气。我拿的东西最少,所以没他们累,只不过等巴士站得久,脚有些发胀。斑点羊躺了一会儿,起身咕嘟咕嘟喝掉一桶水,然后长舒一口气哈哈笑着说,今天收获不小,到晚上才发现这小区管理有问题,不如他的楼盘。他说这个小区表面看不错,可服务跟他的差一大截,最起码不能让居民在车站等那么久,而且连个通知都没有,他要搞车队一定不这样。我们点头赞同。

小羊护士歇了一会儿进厨房为大家准备晚餐,斑点羊缓过劲来说好久没做拿手菜,今晚练练身手。黑母羊这时开心笑起来,她知道斑点羊的拿手菜就是红烧肉,眼神立刻含情脉脉,嘴巴乐开花。

正是赶早不如赶巧,十点左右小羊护士做好饭菜,斑点羊也刚刚烧好红烧肉,羊秘书开车来到。他一进门就说在外面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原来是我们做的。我们才要落座吃饭,见他进来便邀他一起吃。他说回来之前吃过了,但好久没吃红烧肉,就尝了一块。他尝了一口后满嘴流油,连连说香。接着又从冰箱拿出红酒,问我们为何这么晚吃饭。

斑点羊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羊秘书这才知道我们出去逛了一整天。他跟我们讲了晚上等车不来的原因,说小区的巴士司机嫌待遇不好,下午开始罢工,已经闹到市里,市里头领和小区开发商一起协商,大概明后天出结果。羊秘书说估计这两天没有巴士,出去不方便先别出去了,等他有空不忙时候开车带我们玩一玩。我们应和着,大家打开红酒,愉快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二天,小区的巴士司机继续罢工。电视台做了报道,市政希望将小区车队并入全市的公交系统,但是小区居民不愿意。羊群的公共交通服务历来为众羊所诟病,小区居民认为那样享受的服务质量会降低,小区的管理费比其他地方高,他们应该享受到好的服务。还有一种说法是小区开发商不打算将巴士运营这块肥肉拱手相让,白白交给市政,所以他们痛快答应了司机们的要求,提高待遇。这样问题得到解决,傍晚时分小区巴士的运行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尽管小区很大,几天来我们也逛得差不多,斑点羊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羊秘书虽然每晚过来探望我们,但他工作繁忙没有更多时间陪我们玩,我们也不想打搅他太久,时不时问他帮忙买车票准备离开。

又住了一个星期,天气变暖,小区里面的桃树开花了。这一天羊警察陪同羊秘书夫人专门来到小区,给我们送来车票,并接我们去车站。羊秘书夫人说是羊秘书告诉他们的,羊秘书本来要亲自送我们离开,可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日后有机会再见面。我们感谢羊秘书夫妇和羊警察,跟着他们一起去车站。

车站挤满来往的羊,我们刚到候车室,只见羊秘书风风火火赶到。下次来一定好好招待。

他对斑点羊说工作忙照顾不周,我想起酒厂那阵,我们临走时候酒厂老板好像也这么说的。羊秘书说以后找机会一起跟斑点羊去见黑羊头领,斑点羊应付说好好好,然后再次感谢他的热情款待。我们没有经过检票口,而是从另外一条通道进入站台,羊秘书夫人拉着黑母羊和小羊护士的手,依依不舍,她和羊警察将我们送入车厢,列车徐徐启动了。

我们车票买的是软卧,正好四个在一个包厢。列车开动后,小羊护士整理包裹,赫然发现多出两条项链。这是她和黑母羊在羊秘书夫人内屋里见过的,当时她俩说这两条项链漂亮,羊秘书夫人就要送给她俩,她俩没要。现在包里发现一定是羊秘书夫人偷偷塞进来的,要么是刚才送我们来的路上趁我们不注意塞进包里的,要么是刚刚进车厢放包裹时候偷偷塞的。列车已经开出这座城市,我说都这样了就收着吧,这夫妇俩也许是真心。斑点羊瞅瞅我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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