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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转战陕北(6)

八点多钟,北山上的防空警报又拉响了。再不能犹豫,阎长林和李银桥说:“走,照彭总的说法办!”李银桥一个箭步来到毛泽东床前,轻声地说:“主席!有情况……”

“哪个?”毛泽东惊醒,瞪着李银桥。

刚要发脾气,阎长林急忙说:“主席,敌机要来轰炸了,刚才已经来过三架侦察机,现在防空警报又响了,说明轰炸机要来,请主席赶快到防空洞里去!”

“啊!知道了。”毛泽东若无其事的样子,仍然躺在床上。

见此状,聂荣臻着急了,忙说:“主席,事不宜迟,赶快躲一躲!”

毛泽东慢悠悠地坐起来,李银桥替他拿来衣裤,他却伸出手:“拿烟来!”天哪!李银桥叫起来:“主席,来不及了!”

“慌什么,他来就是丢下一点儿钢铁,正好打几把锄头开荒呢!”毛泽东风趣地说。

这时,外边有人喊:“快!快!飞机下来了!”

情况万分紧急!阎长林往毛泽东身上披了一件棉衣,李银桥和石国瑞、孙振国两个人分别架起毛泽东的胳膊往外跑。

刚出门几步,头上一阵尖啸,大家本能地一缩脖,接着,脚下的黄土地猛烈地一颤,几颗炸弹落下来。

“炸弹!那是炸弹!”江青尖叫着,跺着脚。

头上又响起了飞机俯冲的尖啸声。

“快!快!飞机又丢弹了!”聂荣臻催促着。

四个警卫员架着毛泽东,飞快地向防空洞跑去。毛泽东披的那件棉衣差点儿颠掉,他们不敢停步,也不容毛泽东停步。

刚跑出军区后院几十米,身后便传来几声巨响,只见毛泽东和聂荣臻住的小院子里黑烟滚滚,弥漫天空。

毛泽东喘息说:“不要紧了,它炸的目标是房子,我们出了院子就安全了。放开我,我不要跑!”

眼见敌机又冲下来,警卫员不听他说,架着毛泽东跑得更快了。刚到防空洞门口,身后又是一声巨响,距离很近。

进入防空洞,大家神情呆滞,直出冷汗,而毛泽东叫嚷着:“我还没吸烟呢!”

飞机飞走后,毛泽东和聂荣臻等回到自己的住处,看了看被炸毁的房子,说:“敌人不愿意叫我们住在这里,我们只好搬家喽!”

后来,到了西柏坡,周恩来、朱德、任弼时、刘少奇一见面就问起敌机轰炸城南庄的事。毛泽东轻松地说:“你们害怕,我没觉得怎么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敌机在我头上丢炸弹呢。有的爆炸了,有的没有响。我看了看住房,屋里炸得很厉害。如果我一个人在屋里睡觉。没有人管我,最好的结果是现在住在医院里,也可能去到马克思那里报到了。”

显然,敌机这次轰炸城南庄是有目标的。敌人不但知道毛泽东和中央领导人在城南庄,而且知道具体住处。因此,敌机走后,聂荣臻就指示军区保卫部部长许建国,让他立刻安排毛泽东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当晚毛泽东等人就在一个叫花山的小村庄里住下。

紧接着,聂荣臻指示保卫部门对敌机轰炸城南庄事件进行调查,由于技术、设备上的原因,无法截听敌人的电台和破译敌人的密码,对几个怀疑的对象又缺乏证据,此事就搁置下来。

直到解放了大同、保定,通过查阅敌伪档案,这次城南庄事件才真相大白。原来是敌特的一次谋害毛泽东行动。

原来,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大丰烟厂的副总经理孟建德是一个国民党的潜伏特务,他又把司令部小伙房的司务长刘从文拉人了特务组织。

毛泽东到达城南庄后,刘从文立即把这个消息密报给保定的国民党特务机关。保定特务机关马上派人给他送来一枝小手枪和一包剧毒药,令他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条件,伺机杀害毛泽东等中央首长。由于聂荣臻专门挑选了可靠人员为毛泽东做饭,并制定了严格防范措施,使刘从文无机下手。

于是,刘从文和孟建德画了一张城南庄地形图并准确标明毛泽东住处的位置、特征,将此图密交保定国民党特务机关。保定特务机关立即转送到北平的国民党军统局,然后便派飞机轰炸城南庄。

晋察冀军区保卫部在取得证据后,立即逮捕了孟建德和刘从文。经过审讯,他们供认不讳。1950年9月28日,军区政治部军法处依法判处两个特务分子死刑,经聂荣臻司令员审查批准后,立即执行枪决。

蒋介石令傅作义派重兵偷袭,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处于危急之中

1948年5月,毛泽东率中共中央从城南庄迁移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同在这里的以刘少奇和朱德为首的中央工作委员会会合,从此,西柏坡成为领导中国革命的中心。

此时,长江以北的大片国土相继解放。国民党军队的主力退缩到东北、华北、华东和中原的几个战略要地。毛泽东综观全局,抓住战机,决定与蒋介石进行最后的决战。

9月16日至24日,华东野战军攻克山东省会济南,全歼守敌11万人(内一个军起义),揭开了战略决战的序幕。10月下旬,辽沈战役已经取得关键性的重大胜利,占领了锦州、长春等地,20余万敌军被歼,解放东北全境指日可待。

就在丢失长春的当天,蒋介石在北平圆恩寺行邸召集华北剿总司令傅作义、东北巢总司令卫立煌、徐州剿总司令杜聿明开会,策划夺回锦州。

会后,蒋介石单独召见傅作义,并让他马上组织一个精锐兵团。傅作义不知蒋的用意何在,因为华北援锦配合辽西会战已作安排。

面对傅作义的疑惑不解,蒋介石直截了当地说:“共军东北主力集中辽西,企图与我辽西兵团决战。其华北主力为阻止我华北援锦兵团,倾巢而出,共军后方兵力空虚,此乃为歼灭共党总部的千载难逢之机。”

“意思是利用此机会,组织一个精税兵团,直捣石家庄和西柏坡,端掉共党的老窝……”

蒋介石得意地笑了。

然后,两个人进行了密谋,制定了整个行动计划:以三个军、十个师、一个旅,共十万余人的兵力,分为偷袭和策应两个梯队,以骑兵为先导,由涿县等地出发,集结保定,然后分别南下向西柏坡和石家庄发动进攻,中心攻击目标是西柏坡。

10月23日,华北“剿总”司令部门前,岗哨林立,戒备森严。早7点,一辆辆轿车、美式吉普车接踵而至,一批国民党高级将领匆匆下车,鱼贯而入。傅作义按照与蒋介石商定的计谋,在这里召开了紧急秘密军事会议,布置偷袭的具体行动方案。

傅作义首先下达了偷袭石家庄、西柏坡和部队编成的作战命令。任命国民党九十四军军长郑挺锋为总指挥,由他的九十四军、刘春芳的骑兵师、鄂友三的整编骑兵十二旅和新二军暂三十二师等组成快速机动部队。具体作战方案是:刘春芳的骑兵师和鄂友三的骑兵旅佯称打通保平线,在保定集结后进袭西柏坡;郑挺锋率主力部队,向石家庄进攻,以掩护骑兵部队偷袭西柏坡;以傅系王牌主力郭景云部和蒋系袁朴部由张家口南下保定,准备策应。各部在10月26日全部集结保定,28日拂晓发动偷袭。

敌人的异常军事活动引起了中共地下党的注意。鄂友三散会后刚进家门,就听到卫兵进门报告,说有位姓刘的先生前来拜访。鄂友三迎出门去,见是自己多日不见的密友刘时平。

刘时平是中共地下党员,他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益世报》的采访部主任。由于特殊的职业,便有了与国民党上层人物交往的条件。刘时平与鄂友三既是同乡又是中学同学,交往甚密。

这天上午,刘时平接到华北局城工部部长刘仁同志的指示,让他尽快搞清傅作义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的内容。就这样,他肩负着特殊任务来到鄂友三家。

同学相聚,免不了开怀畅饮。席间,刘时平借鄂友三醉意之时,进行婉转的试探。此时的鄂友三早已把傅作义训示的保密纪律抛到九霄云外了,一字一字地吐着:“老头子来,命令老傅趁共军后方空虚之时,端他们的老窝,这不,老傅又开会布置任务……”刘时平一听,暗自一惊。趁鄂友三昏睡之时,告别了杜长城、刘建龙二人,离开鄂友三的公寓。刘时平迅即将这一事关重大的情报告诉了地下党组织。地下党组织通过设在市内的地下电台,急速报告设在河北沧县泊镇的中共华北局城工部。城工部长刘仁又报告了华北军区司令部,华北军区司令部十万火急地通过电波报告了西柏坡。

10月25日上午10点左右,西柏坡中央军委机要局收到急电后,机要参谋一看,立即紧张起来,译好电文马上送给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同志。

当时华北军区留守在西柏坡的兵力只有一个团,一千人左右,而进犯的敌军多达十万。而且,从北平到石家庄只有600华里。其中,保定以北的铁路还控制在敌人手里,从保定到石家庄才300华里。这样,敌人只需要两三天就可到达石家庄。

石家庄和西柏坡危在旦夕!

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的安全受到威胁!毛泽东等中央军委领导同志立即来到作战室,聚集在华北地图前,一边比划,一边交谈着,表情十分严肃。

很快,中央军委作出了迎击敌人的部署:西柏坡的警卫部队立即进入临战状态,掩护党中央、毛泽东安全转移。中央机关也做好了转移的准备工作。华北军区直属第七纵队主力快速行军,赶到保定以南迎击敌人。杨得志兵团所部第三纵队四日内赶到望都,阻止向石家庄进犯之敌。东北野战军迅速入关,威胁北平,迫使敌军一部回头。太原一兵团徐向前部,严密监视阎锡山部,不使其东犯石家庄。地方部队及民兵全部动员起来,部署在铁路公路两侧,迟滞敌人行进。

中央军委时刻注视着回援部队行动的同时,也监视着敌人的行动。

虽然为迎击敌的进犯做好了准备,但距敌人28日拂晓发动总攻的时间只有三天。而我回援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情况仍然十分危急。

毛泽东急中生智,对周恩来说:“我们不妨也来个‘空城计’。就是通过新华社把蒋介石、傅作义的阴谋公开揭露,并把我华北军民做好迎击敌人的准备公布出去。还要指出:你傅作义倾巢出动,还要不要北平了?这样,他们就会丧失进犯的信心,甚至不敢来犯。”

“这一计太好了!”周恩来赞同地说。

于是,10月26日,毛泽东为了对付从保定偷袭石家庄的傅作义军,为新华社起草的新闻稿公开播出:

小知识

熊希龄是中华民国第一任民选总理,由于他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不久就被迫辞职。熊先生晚年致力于慈善和教育事业,1937年12月25日在香港逝世,享年68岁。

“此间党政军各首长已向保石线及其两侧各县发出命令,限于三日内动员一切民兵及地方武装,准备好一切可用的武器,以利作战,尤其注重打骑兵的方法。闻蒋、傅进扰石家庄一带的兵力,除九十四军外,尚有新骑四师及骑十二旅,并附属爆破队及汽车百余辆,企图捣毁我后方机关、仓库、学校、发电厂、建筑物。据悉,该敌准备于27日集中保定,28日开始由保定南进。”“此间首长指示地方各界切误惊慌,只要大家事前有充分准备,就有办法避开其破坏,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蒋介石和傅作义听到广播后,十分惊慌,不知道军事机密是如何泄露的,更不知道是否该按计划行动。

敌先头部队刚出保定,就遭到我地方部队的阻击,行动迟缓。其他各部由于种种心理,有的龟缩不前,有的退回原地。敌人偷袭石家庄和西柏坡的阴谋,很快就破灭了。

毛泽东和党中央依然在西柏坡指挥着全国解放战争。

毛泽东等刚住到香山不久,给傅作义留下的警卫团的两个营就去冲击,险些出事

1949年3月25日,为了适应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告别了西柏坡,迁入了北平。进入北平后,中共中央对外办公的地方是中南海和北平饭店,而毛泽东和中央核心机关被安排在北平西郊的香山脚下--双清别墅。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北平刚解放,情况十分复杂,不安定的因素很多。双清是香山公园的名胜之一,坐落在古老的香山寺下。这里曾有两股清泉从院子西面高坡上的山石中滚滚而出,汇集在院子中的一个小水池,水清澈见底。池旁的山石上有乾隆御笔“双清”二字,此地便由此得名。1917年直隶(今河北)水灾,督办熊希龄在香山创办慈幼局,在此修了一座别墅,称为双清别墅。毛泽东就住在这座别墅里。院内有山、有水、有树、有石,自然清馨,淡雅幽静。池边有亭,亭后有屋,因材借景,秀丽非常。这里既安全又宜人。为了毛泽东和中央领导机关的安全,当时的警卫工作由从延安时起就担任中央警卫的二。八师负责。这个师的官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的,并富有警卫工作经验。以后由这个师的一个团组成了赫赫有名的八三四一部队。毛泽东住在香山,最初是无人知晓的。其实,就连他入城也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1949年1月31日,傅作义的部队接受和平改编开出北平城区的这天,周恩来就在西柏坡筹划毛泽东进入北平的事了。这天,周恩来指示中央统战部秘书长齐燕铭和秘书处长周子建连夜赶往北平,迅速完成了周恩来交给的任务,把中南海、北平饭店和香山接收下来,做好了迎接毛泽东和中央机关的准备。毛泽东进城的日子定在3月23日。这天上午,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还有部分工作人员,在有关方面精心安排和保卫情况下,坐汽车离开了西柏坡。25日清晨两点,当车队行至涿县后,毛泽东等人换乘火车,避开繁闹的前门火车站,上午抵达北平清华园车站,然后改乘汽车至颐和园。下午5时,同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林伯渠等在北平西苑机场同前来欢迎的各界代表及民主人士一千多人见面,并乘车检阅部队,随后进驻香山双清别墅。毛泽东在西郊机场露面后,北平城的老百姓才知道毛泽东来到了北平,但住在哪里是无人知道的。人们可以猜测出中央首脑机关住在香山,因为通往香山的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小汽车明显增多,且警卫加强了。当时的中央机关对外称“劳动大学”。“劳动大学”又被老乡简称为“劳大”,这两个字从京油子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老大”。许多人由此判定毛泽东住在香山。毛泽东等住到香山不久,就发生了傅作义留下的警卫团的两个营冲击中共中央首脑机关的事件。根据北平刚和平解放的复杂情况,也为了做好对其他国民党将领的

没隔多久,这两个营再次冲击香山,这次,香山警卫部队立即出动,把他们拦阻在山下,用枪逼着他们撤了回去。所幸这两个营的士兵没有带枪,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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