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见面了又不开口,在琢磨什么?林英可没有时间等待。她看着腾凯,平静地说道:“腾凯,有什么事说吧。”
腾凯抬头看着林英,心很痛,眼里却充满了爱意,他不禁憋了一口长气又呼出来,不安地说:“林英,我知道和你相比我很不成熟,方方面面都不如你。可我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开始莫名地牵挂你,真是令我魂牵梦绕。我相信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现在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我吗?”
林英依旧神情镇定的看着腾凯,其实心里早已被感动,她真诚地说道:“有你啊。如果我心里没有你,知道你感冒了就不会和爸爸一起赶去看你。”
林英的回答不是腾凯想要的答案。
“你心里有我,是超越普通友情的牵挂吗?”腾凯追问道。
“腾凯,我们在朋友聚会时认识,后来也只是在朋友聚会时见面,你去我家应该是另当别论。你要我现在回答你,我想我只能走开了。”林英认真地说。
“林英,不要走。”腾凯赶忙抬手挡在林英前面,怕她真的走掉。稍停一会儿,林英没有动身,腾凯才说:“林英,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问你这个问题?”
林英不解地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这段时间我的学生就够我费神了,调整好他们的心理状态是我的头等大事。高考之前我不想理顺别的事情。腾凯,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林英,我敬重你的工作,知道你现在很忙,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理智,明明心中藏着对你深深的想念,还忍着一个多月没有见你。我有心事,实在是想不明白,只好直接问了。”腾凯语气有些激动,心里憋得实在难受。
林英紧了一下眉头,淡定地说:“你心里有事,为什么要向我问个明白?”
“因为是你导致的。”腾凯直白答道。
林英说:“这样的话,你想明白什么事情?我能回答你一定不会有所隐瞒。”
“星期五晚上朋友聚会你说没时间。当晚,在秦皇大酒店,我和朋友吃完饭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你和别人在吃饭。送走了朋友,我忍不住又返回去,看到你们吃饭聊天那么开心,我的心里好难受。这些天是在煎熬中度过的。”腾凯一口气说完。
原来是因为这个。林英平淡地笑了一下,说:“看来你真是关心我。既然那么关心我,怎么没上前打个招呼?”
腾凯坦诚地说:“我怕我过去会忍不住拉你走,我要是拉你走,你跟我走吗?”
“有真性情的人须有真涵养。你真的会那样做吗?”林英立刻反问道。
腾凯急在心头,稍稍低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他真怕说错了一句话会让林英不高兴,立马起身离开,也许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与林英面对面交谈了。
林英看着腾凯,话锋一转,镇定地说道:“腾凯,你那么关心我,你说那人怎样?”
腾凯没想到,林英给他出了道难题,腾凯只好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能和你那么投缘又逗得你那么开心的人,肯定是一表人才了。”
林英直冲腾凯的痛处,“他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腾凯嫉妒地说:“那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那么走运遇到你。”
林英面带微笑地看着腾凯,腾凯的心里越发难受,心痛的看着林英。
林英有感腾凯太性情了,终于忍不住诚恳的告诉他:“他长得太帅了,****细胞天性活泼,注定游离不定。这是大一下学期我对他下的定论,这样的人我还是让给别人好。大学四年,他吸引了太多的女孩子,高调的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有时脚踩两只船都是少的。大学毕业,他的恋情也就结束了。舅舅是金陵市副市长。毕业后,回到金陵市没有教书,而是去了市政府机关工作。婚姻也是由舅舅做主的政治联姻,做了********的女婿。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天南海北到处去,大学同学的情况他知道的最多。这次他来北戴河开会,提前给我打了电话,我请他吃饭。饭桌上他把知道的大学同学的近况告诉了我,知道他们工作、生活的都很不错,我特别开心。”
腾凯听完,心瞬间就不痛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难为情的说:“原来是这样。林英,请你理解我的感受,我们继续保持原来的朋友关系可以吗?”腾凯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不好意思。
林英没有正面回答,语气和缓的说:“爱与被爱是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力,接不接受也是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力。只要其中的度掌握好,彼此就不会受到伤害。”林英稍停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视你为朋友,不错的朋友。”
“我没有耐住性子,只想见你问个明白,你没有生气,还说我是你不错的朋友,我应该知足。谢谢你!”腾凯率真地答道。
林英抬手看看表说:“下午四点,我约了学生出来走走。她这段时间情绪很不好,上课精力不集中,前天在作业本里夹了一封长信给我,告诉我她有烦心事。”
“什么烦心事,能告诉我吗?”腾凯关心地问。
林英的心情有些沉闷,“她父母正在内战,她爸爸执意要离婚。在孩子高考冲刺阶段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样的父母很不称职。”口气带有一些气愤。
腾凯爱莫能助的看着林英,一时不知怎么说。林英接着说道:“她爸爸精明强干,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公司经营的非常成功,有钱之后自然身边美女如云。她妈妈工作单位好但能力一般,自己老公被别的的女人盯上只能看在眼里、委屈在心里。她妈妈也想过离婚,但碍于情面,也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过日子。可是现在她爸爸和情人生的孩子要上幼儿园了,人家也想要名分。同是母亲,都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夫妻间的家庭内战,苦了孩子,难为了林英。
腾凯说:“的确过分了,上幼儿园的孩子和将要高考的孩子能相提并论吗?”
“站的角度不同,立场就会不一样。高考的孩子虽然重要,但是幼小的孩子更容易受到心灵伤害。作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为了孩子,母亲的所作所为都无可非议。”林英的回答倒是很客观。
腾凯说:“事情没有错,但人一定有错。是谁错了?”
林英说:“走到这一步,谁对谁错也说不清楚,争论这个也解决不了问题。在这种感情的纠葛中,孩子是最无辜、最可怜的!她妈妈这么多年活的已经没有了自我,好似一条藤缠绕在大树身上,现在要她站起来谈何容易?看到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她心头就像一块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希望我能帮帮她。”
林英这么负责任,腾凯对她更加心生敬佩之意,他由衷地说:“学生有你这样的老师,真是三生有幸。你准备去见你的学生吧,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我该成罪人了。林英,我相信你一定能搬开她心头的重石,等你的好消息。我回头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不可以。”林英肯定地说。
腾凯急了,“为什么?”
林英笑着说:“没时间搭理你。”说完看看手表,接着说道:“我真的得赶紧回去了,静心想想怎样开导我的学生。”
“我送你回去。”腾凯恋恋不舍。
“谢谢!你已经够给我添乱了。”林英说的很平静。
腾凯只好点点头,“我送你上车,看你先走。”
“好吧。”林英答应的很爽快。
两人走到站点,恰巧过来了腾凯要坐的班车,林英让腾凯赶紧上去,腾凯坚持先送她走。
腾凯护着林英过了公路,林英心感暖意。不大一会儿就等来了林英坐的班车。林英上了车,腾凯在车外向林英挥手再见。
腾凯依依不舍的神情,林英回望了很久,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
林英微微闭眼,轻松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心里想着:都说婚姻是缘分,与你相遇是姻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