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远走江外
黄老板，黄大老爷，这是怎么了？快进屋里来喝口水，喘口气，小冰冰正等着您呢！——老BAO
黄勇道：“好小子！你有种！打死嘴还硬，还真是‘鸭子死了，嘴巴还硬！’众家丁！给我结结实实地从头到脚往死里打！要不，他们还不知道我黄老爷岂是好惹的！……”
众恶仆又群起而上，照准二人又是一顿毒打。
这一顿胖揍约莫近一个时辰，一开始二人还不断怒骂，逐渐便声嘶力竭，特别是老平已有出气没进气，最后头朝下垂，汗水、泪水、血水直往下滴。
一家丁一看不妙，便道：“黄老爷，我看算了吧，如果再打，可能要出人命了。”
黄勇道：“那好，大家停手吧，此番叫他俩贱贼尝尝我的利害了。来人，你们把这两肮脏贱种，给我丢到荒郊野地里去喂野狗！”
众恶奴七手八脚将老平、老安放下，驾上一辆车，将二人丢于车上，向城北绝尘而去。
到得城北龙鸣门外，众恶奴将二人拖拽下来胡乱丢弃于护城河边，喊道：“活该！看你俩还敢不敢同我们老爷叫板！”说罢扬长而去。
却说二人躺在护城河边湿地之上，老半天方才缓过劲来。
老安问道：“哥哥，您感觉如何？承受得了吗？”
老平道：“兄弟，我此番遭此恶贼这般毒打，我感觉快不行了，你一定要活下来替为兄我出这口恶气啊！”
老安道：“哥哥呀！快别这么说，我把你背回家去想法疗伤治病。您放心，此仇不报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老安将老平背负在身，跌跌撞撞回到文昌庙街自己那狭窄破败的老屋中，置于床上，忙去打火熬粥。不多时熬成一小锅稀薄白菜粥，小勺小勺送喂其兄。
康氏二人横遭此番毒打，可是将老平往黄泉路上送。老平本自体弱多病，遭劫之时又受惊吓，一路风餐露宿赶回临安城，体力早已透支，再逢此顿暴打，不命丧黄泉岂非咄咄怪事？
老平微微摇头，语重心长缓缓对老安道：“兄弟，为兄我对不起你了……我有负爹娘临终时的重托，没有看到你成家立业，这次我命不长了……要撒你而去见爹娘了……我死后，我不要你上坟烧纸，而要你定报此大仇……”说罢竟然气绝身亡。
老安抱着哥哥的尸体大悲……
次日，老安在左邻右舍的相帮之下，变买了家中一些破烂家具什物，草草将乃兄装殓入棺，入土为安。为生计所迫，他在临安城中替人打临工。
三年后，老安已年届十九岁，体魂长得却亦强健。晚间闲暇，为打发时光，常到文渊街茶馆中听评书，他最喜听的便是《水浒传》、《三侠五义》及《施公案》等侠义评书，他虽从未读过书，字不识几个，但侠义评书中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枉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等观念深入其心，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其内心深处发芽……
自兄长过世，老安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默默替人佣工，默默地埋头苦干，默默地生活。然而，心内却如油煮，时时煎熬。他偷偷去牛市街“王打铁”生铁铺中，买了一把雪亮锋快的尖刀。暗藏身上，经常踩点，暗窥时机，意欲与黄勇来一个鱼死网破，杀其报仇。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康老安又在煎熬中度过了半载有余，老安终于等来了一个下手的好时机。一个深秋的夜晚，约莫亥时一刻（约今天22点10分），老安潜伏于秦淮街一暗角里，伺机准备刺杀黄勇。
可是，须知黄勇是何等样人？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奸猾无比、狡诈万分的人。
平日里得罪的仇家一大把，很多人都不会对老黄善罢甘休。
所以，黄万恶处处设防，步步提防。
家里家外，看家护院前呼后拥，戒备森严。
黄勇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稍事懈怠。
这一天，黄勇去赴文渊街上一巨商葛大宝家宴，葛家大公子在省城昆明参加秋闱考试中举，葛家大开筵席，遍请临安府城中达官显贵、亲朋故旧、名商巨贾。
这一晚，黄勇喝得酩酊大醉，在二护院护送下离开葛家，往秦淮街“人间仙境”JI院走来，去寻相好“小冰冰”**作乐。
之前，老安曾数番“踩点”，早已侦知黄勇时常去“人间仙境”逛YAO子。但几次均未得手，皆因黄勇护卫人员太多，而此番仅有二护院打着灯笼前后相伴。
老安暗自寻思：“这恶贼合当阎王收其狗命！要报大仇就在今晚……”
秦淮街上遥遥相距的几盏香油街灯，不停摇曳，形同鬼火。黄勇等三人刚距“人间仙境”百十步之遥，老安突然从街边暗角里抢上前来，大叫一声：“黄万恶！拿命来偿。”说时迟，那时快，老安照黄勇就是一刀。然黄勇命不该绝，就在老安挥刀砍去之际自已却一步踩到一片西瓜皮，一个趔趄撞在一家丁身上，刀尖斜刺着黄勇右手臂，黄勇猛然一惊，酒醒了一大半，一纵跳开，大呼：“有贼人！抓贼人！”二护院家丁慌忙抽刀应战。
此际的老安其实不会什么武功，仅有一身蛮力，对武术打斗之中的招法、技巧等茫然不解，亦不懂什么刀法，仅凭报仇雪恨的一股热血，因而，老安哪是粗通武功的家丁对手。一家丁一刀贴着康老安的面部削过，康老安的蒙面被刀撩开、掉落。
老安那镔铁尖刀一味乱抡，但根本伤不到对手，只有退让、躲闪……老安寻思：“还是逃命吧，这样斗下去，自己不是负伤被擒，定会被他俩砍死……”
于是，老安虚砍一刀，往斜刺里一纵跳开去，拔腿就跑，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大吼：“黄万恶！你等着！今生今世我定要来宰你的狗头，灭你全家……”
老安跑远之后，二家丁在一旮旯里找到丢魂失魄的黄勇。此际，“人间仙境”中的老BAO、GUI公、JI女等闻乱亦跑出来看热闹。
老BAO道：“黄老板，黄大老爷，这是怎么了？快进屋里来喝口水，喘口气，小冰冰正等着您呢！……”
黄勇早被吓软了，那还有什么心思去**作乐，忿忿道：“算了，算了，改日再来，打道回府！”
黄勇等三人小心翼翼回至府中，黄万恶的右臂流血不止，他已认出来刺杀者正是康老安，黄又羞又恼，气急败坏地道：“快去报官，捉拿这个凶贼。”
家人道：“老爷，这已是亥时二刻了，县太爷早已安息了。”
黄勇道：“他妈的，老子今晚真是倒了血霉了！现在你等快去康老安家中捉拿他，休让他潜逃掉！快去！”
家人道：“好的，我们这就约齐弟兄人手去捉拿此人。”
……
却说康老安刺杀未成，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一路奔跑一路寻思：“他妈的！自己真无能！大仇未报，誓不为人！今后一定要投师勤练武艺，学成本事定来报此仇！临安城已经不能待，家里已经收拾好东西，必须远走江外，以后再报仇……”
主意已定，回到家中，手忙脚乱背起一点值钱的东西，特意寻找了一条绳索准备越墙之用。
老安收拾停当，匆匆离家向城南而去。
才过片刻，黄府八、九个恶奴明火执仗赶至他家门。扑了个空，众恶奴扬刀举棒把康老安的破家砸了个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