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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童年

20世纪70年代,似乎人人都解放了思想,武装了斗争的高度觉悟。但总有那么一个地方,那么一些人,没能跟随主流。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为什么,这儿就一直是这样。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假使时间可以浓缩,当第一束光照到这儿,当第一个人踏上这片土地,它就是这样。其实,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总存在这么一个地方。它从来就是这样,一直延续上百年、上千年。它没有改变,也不需要改变。许族就这样无故地坐落在这个封闭的山角沟。

许族是个名副其实的人世外桃源,不知道从哪儿开头,到哪儿结束。一走出家门,随意抬头,一座高大的山就横贯在眼前。向前不到百米就可以踩在山脚上。山石陡立,犹如悬崖绝壁,却又不同于断崖,因为它有坡度。整个山脉变成一条巨大的蟒蛇,围住了整个族庄,就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围城。半山腰上歪斜地排列着零乱的果树,这些是许族人的财产和生命。往上,稀落着几棵杉树。再往上,树就多起来了,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树交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也不知道是谁种的。山顶上,是一些自然生长的树,他们一棵棵高耸直入云端,挡住的不仅是远眺的目光,也挡住了人们心里的幻想。登上山顶,想要看到另一个繁华,那是妄想。前面依然是山,再前面也是山,一直绵延到天的尽头。转身向后,终于不再压抑,它不是山,没有山,也看不到山。但你有什么理由欣喜,它只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依然不变的还是看不到边。越到远方,丛林越密,像要筑成密不透风的墙,任谁也不敢产生探索的好奇心。这片森林从来就在这儿,只是在边上,就可以望见那像房间一样的大树。想想他们长得多辛苦,活的多无聊,即使是最小的树也有一扇大门那么宽。树干上挂满了枝条,没人去帮他们修剪,就这样任凭绿野疯狂、无节制地生长,直到覆盖了整个山脉的缺口。族子的左边不一样,她是真正的香格里拉。一眼望去,一片宽阔的大草坪,绿草像地毯一样铺在地上,只凭上层稀疏一点的草尖随风荡漾,向海浪一样。草坪上依稀可见几簇花,说是花,其实也就是几个有颜色的小草苞高上草丛那么几寸。穿过草地,就到了一个最有韵味的地方。这是一弯清流,也不知道从哪些角落汇集起来的。只是日日夜夜从来没断过。没有办法探寻源头,因为上游高耸的绝壁平地而起,无法意料,无法攀登,只是水流落下,水柱溅起多多晶莹的水花。水流异常的清,因为没有什么让他可以浊,水底的大大小小的卵石都被长长的青苔包围着,感觉像在欣赏一块巨大完整的流动的绿翡翠。

动物们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也好像在遵守着某个上天制订的法旨。它们只在自己的领域内过着自己祖祖辈辈平淡的生活。即便是白天,野兽的狂吼怒号此起彼伏,清晰可见。林中的猛兽,山间的飞鸟,草上的蝴蝶•;•;•;在这儿,各种动物都遵循自然规律。和所有的动物一样,有一种动物,他们住在自己建造的简陋的房子里,平平淡淡地过着淳朴的生活。也许有人想出去,到外面闯一闯,但谁真正试过呢?更何况,为什么要去试呢?外面却充满未知的危机,而这儿除了危险,什么都不缺都有,有什么理由去自寻烦恼而不是安于现状呢!

其实整个世界浓缩也就是这样吧。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一个许族,会有什么影响呢。况且许族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们的天堂改变什么,他们就这样一成不变地活了这么久,祖祖辈辈都按一个原则生活着,一个古老的规律统治了他们的整个历史。

像往常一样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依然努力地挣脱夜空的包围,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清晰的月亮特别圆,偶尔飘过几缕没有形状的云,像清泉拂过一个洁净的打玉盘。好一个温馨的月亮啊!虽然是半夜,族里仍然热闹。也许这儿夜里比白天更热闹,什么动物都出来活动了。族人们都围坐在一个场院,没人敢高声呼喊,更没人敢抢先去睡觉。因为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族长还没有睡意。“啊”地一声,众人惊起,正好奇地伸长脖子向这声音望。是人的哭声,小孩的哭声,多有趣啊,一个孩子出生了,一个孩子活着出生了。这本该是最令人振奋的事情,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几个新生的孩子了,几十年来这是第二个活着的孩子,其他孩子都死在胎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族中的忌讳,谁也不准谈论。但是,每次当所有人满怀希望地迎接一个新生命时,生下来的竟然是畸形。怎么回事呢?暗地里都说是神灵诅咒。可是,可这个孩子注定不是来这个世界享福的。

几十年了,今晚是第一个孩子活着出生,多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可是,当族长威严地宣布:是这个孩子的出生打断了族人的沉默,是这个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仪式,是这个孩子的哭声惊到了神识,是这个孩子的哭声阻断了许族的祭神,是这个孩子让上天不再眷顾许族,是这个孩子让整个族子陷入恐慌。这是个不祥的孩子。所有人都害怕得发抖,所有人都希望这个孩子从来不曾出现,所有人都害怕这个孩子带来的未来,未知的危险往往是最惊悚的。也许不想染红那洁白的月色吧,总之,这个不幸的女孩奇迹般地被允许存活,虽然是望月,但是她却有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名字:晦月。

永远不要将今天的任务留到明天,因为明天你也会这么做;永远不要将今天的爱放到明天,因为明天你也会这么想。明天,一切都已来不及。

当晦月敦实的爸爸惊喜地向她妈妈呼喊:“是个漂亮的女娃儿。”她的妈妈立刻沉下脸。嘴里嘟囔着:“这个灾星还是个便宜货。”只是爸爸依然坚持他的女儿非常可爱,将来一定与众不同。在父母无数争吵过后,晦月终于被决定寄养在年老的奶奶家。一个远离族子的用泥土堆成的窖。从此,饥饿已经成为晦月最熟悉的感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当晦月才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帮奶奶干大部分的家务了,虽然苦,但她却学会了分担和分享。

日子一天天艰苦,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使得祖孙两都骨瘦如柴。终于,奶奶是在心力交瘁,在奄奄一息前托人带讲晦月送还给了她的双亲。在奶奶咽下最后一口气,晦月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奶奶疼她了。她真的不想跟这个陌生的父亲回到一个身体面涌着同样血液却相互排斥的家庭。但她没办法,她听奶奶的话,“活下去”。临走时她无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她也没有回头,她怕从前的她邻居用一样的眼光盯着她,然后拉着自己的孩子叮嘱:“不准靠近她,也不准跟她说话”。她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会让她过上新的生活,远离这里,永远不要回来。就这样,晦月被拉回了家,心里满是最对这个新家的美好期盼。

刚踏进门槛,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你怎么把这个扫把星带到家里了,你还嫌我们不够穷吗?”这时候,走出来一个胖女人,怀里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显然是个男孩。男人应了腔:“这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总不能让她在外面饿死吧,她这么大了,可以帮家里干活的。”晦月知道,她只是从一个地狱重新被推入了另一个,但她还不想失去这唯一的温暖。她知道,以后不会再有分享,只有分担;不会再有谦让,只有被掠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无怨地承担所有。

当她第一次将煮好的粥端上桌时,换来的是她妈妈的破口大骂:“你是傻子吗!你弟弟这么瘦,还让他喝粥,还是这种没有几粒米的粥,你想饿死我们吗?饭都不会做,要你有什么用,快点洗衣服去。”晦月看了一眼比自己手还粗的弟弟,再看看热腾腾的粥,眼里满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认为自己把粥熬坏了,至少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熬粥的。但她不能流泪,她知道眼泪帮不了她,她只有载努力做事,才能不被丢弃。就这样洗了很久,她只感觉一阵阵头晕,肚子已经不再闹腾,似乎已经没力气了。当晦月借收拾餐桌将残羹冷炙偷偷咽下开始洗碗时,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又红又僵,并且开始溃烂了,根本进不了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什么地位自己清楚,她必须一刻不停地做事。

当晦月一大清早就被强拉起来,她勉强张开眼睛,发现外面天还是黑的。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做饭,不要问为什么,还有什么可以不能呢?就好像帮爸爸挑担子,刚起身,身子就被压得直不起来。她知道这担子太重,自己弱小的身体承受不住,但她必须担着,而且还要背着它走很长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她一路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她只把身上的担子当成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想着怎么让担子前进,而不是自己的身体。从漆黑走到日出,地上的石头好像越来越尖锐,向传说中美人鱼踩在玻璃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但她也想不了这么多,她只是一股劲而向前走,肩膀弯曲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快要散架了,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隐约看见前方好像有一片金黄色的海洋。晦月似乎看到有一个女孩在黄色的稻穗上面奔跑,那个小女孩笑得那么灿烂,就好像她的脚下是整个世界,她的眼前是天堂。

纵使全世界都孤立你,我依然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假使你要反抗全世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

晦月发现了一个可以让她休息的地方,那儿的草很高,有一条小溪隐藏在草丛下,每次来到这儿,躺在水边,静静享受溪水抚摸脚踝,她都觉得很放松。

有一天,和往常一样,晦月轻轻地踏入溪水中,忽然听见一声“喂,快让开”,她反射性地跳出小溪。只见一个比她稍大的男孩从小溪上游奔跑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抓起几抔黄土填好那个被晦月踩坏的小堤。晦月吓呆了,她不敢说什么,因为她不敢跟陌生人讲话,一个自小被家长警告自己孩子远离的灾星,有谁愿意跟她说话呢。男孩抬头看到呆呆的她,好心地安慰了她:“喂,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有意吓你,只是你把我的坎踩坏了,我就堵不到鱼了。抓鱼?晦月以前也经常抓鱼,特别是春冬之际,家里没菜,也挖不到野菜,只能光着脚到冰冷的水里抓鱼吃,这是曾经最丰盛的食物了。冬天,很少有鱼,有时一下河就是半天,整个人都冻得像冰块似的。但晦月很喜欢抓鱼,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水是冷的,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的。这个下午,晦月跟陌生的小男孩一起愉快地抓了很多鱼,两个人都像找到了知己。特别是晦月,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孩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晦月变得比以前更勤快了,似乎还经常一个人傻傻地笑。每次跑到小溪,都能看到小男孩在河边等着她。她和小男孩熟了,他成了她第一个朋友。他们一起抓鱼,凭着她多年的技术,每次他们都能满载而归。有事累了,两人就躺在草坪上休息,聊天。有时候,时间够多,他们还会跑到山上去玩。他会给她摘野果吃,他会帮她抓野兔玩。虽然她从没吃过野兔,而他也饿了,但两人谁也没有要把野兔杀掉。他们只是享受那一刻,这一刻,晦月很快乐。

但好景不长,自从发现晦月不正常的表现后,她就被家务套牢在家里了。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否还是每天去抓鱼。她总以为他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平常聊天时听说他是孤儿,没有父母。孤儿是什么,没有亲人的人吗,没有亲人是痛苦的吗?看到男孩悲伤的表情,晦月很疑惑。

终于有一天,晦月妈妈又发狠了,原因很简单,就是那几天经常发生奇怪的事:家里的牲口都变得很暴躁,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可是晦月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但有什么办法呢,也许他们正需要一个理由,而这,只是一个契机。她知道她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个家里了。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也许也不需要分辨方向。不知不觉,晦月走到了小溪边,她不知道怎么走到这儿的,也许就只有这个方向是属于她的。

晦月在草地上四处张望,但是什么人影都没有,她开口叫,但是什么回答也没有。她一边跑一边叫唤,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最后终于倒在草堆上。她累了,是的,她太累了,来不及回忆就进入了睡眠。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虽然几乎每天都做噩梦,但这一次却是如此的不一样。

“轰隆隆”一阵山崩地裂的声响,顿时,地动山摇,整个人都感到不着边际,想被抛到半空。几秒钟,她还来不及反应,房子就像忽然决堤的水坝,瓦片也像落叶一样被吹到地上,一下子掀起滚滚灰尘,眼前一片白茫茫。当晦月失神地跑回家时,她的家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她不知所措。忽然晦月看见废墟里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她以为那是他爸爸的手,正去拉时,猛然从地下伸出无数只血淋淋得手在摇晃,好像在说:“下来吧,下来和我们一起。”接着,好像有人在叫喊,哭声,震动声,房子倒塌声,动物叫声交杂着。她的脑袋一下子空了,她想大叫,想找家人,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她想跑,逃离这个混乱的地方,但她的脚像被定在了地上。突然,从她脚边挣出一个面容全毁的脑袋,似乎有一般是被沙土包着的,一股鲜红的血液流到了她的脚下,她吓得大叫。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惊坐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个梦,终于舒了口气。醒来才发现,也许自己生来就是多余的,哪里都不可能是她的归处。想到这儿,心中不免绞痛,但现在已经不再翻江倒海地落泪了,因为清楚事实的严峻,所以更显得从容了。历经屈辱便不会再有感触吧。既然不能逃避,那就让过去的自己消失吧。用全新的心态去迎接新的开始。

当晦月满怀希望地眺望远方时,却被眼前的巨变惊呆了。远处的山好像矮了半截,山上还稀稀落落地掉着石头,山脚已经堆满了从山上落下的巨石,树木都已经断裂并且震落到山脚。远方一片尘土飞扬,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小河也变得浑浊不清。回想到梦中血淋淋的惨象,顷刻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以最大的速度跑回家去,心里忐忑不安,脑海里一片血红。她想不到什么,也不敢往下想,只是双**换着,一刻不停地交换着,踩进水沟,迅速提出来,陷入水洼,马上拉出来,好像不由自己支机械地运动着。什么意识也没有,唯一确定的是它在向一个方向运动,职位着这个目的地。她没有哭,她还来不及哭,没有流泪,因为确实没有了眼泪。她就这样麻木地向前狂奔。一路牵挂,一路祈祷。那条路今天也变得特别长,至少她从来没有觉得要跑这么久。当她停下脚步,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如她梦里所见,一片到处充斥着恐惧和鲜血的废墟。前面已经不能涉足,她也不敢迈过去,她真怕有这么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下去。她战战兢兢地绕着小道跑到已经倒在地下的已经不属于她的她的家。只见她的妈妈已经灰白的脸上沾着血迹,衣服早已撕扯得破烂不堪,无力地瘫坐在房子旁边。而她的弟弟灰头土脸地坐在一旁大哭。“不会的”,她一阵晕眩,接着疯了似的冲上大块大块的土堆上,开始用双手挖着,她不相信这世上唯一相信她的亲人也要永远离她而去。她宁愿生离,也不愿就这样死别。她没有心思听她妈妈的叫骂。她只是不停地挖,同时伴随着双手不停地被划开一道道口。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已经弯曲,已经僵硬,但她仍然不停地用满是鲜血的手去抓那些顽固的土。虽然已近冬天,但她满身都被汗湿透了,从额头流下的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进了她的眼睛。虽然难受,但整个过程她没有闭一下眼。

妈妈和弟弟早已经累得呼呼大睡,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只剩她一个人还在努力挖着。这时,不知从哪伸出一双小手,在她挖出的小坑里扒出一捧土,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是他最好的伙伴。她的眼睛开始感到湿润了,眼泪似乎又回来了。

原来并不是没有了眼泪,而是没有人在乎。

就这样,他们用四只小手一下下地奋力挖着,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只剩下他们俩的四只手在挖着黄土。累了,痛了,发虚了也不停下。希望最后总会变成失望,他们最后挖出来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晦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小男孩却一直陪着她。

纵使再差,亲人永远是自己的依靠,纵使再差,家永远是自己的港湾。但是晦月不再有家了,最爱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了。不爱自己的亲人也不在了。

晦月唯一剩下的两位亲人:妈妈和弟弟,死在反锁的房子里。有人猜测是伤心成疾,有人说是接受不了打击,有人说是报应,晦月听后只是阖了下眼。

失去了可以接纳的亲人,失去了家,晦月只能像一个垃圾一样,在族人的唾沫和咒骂声中艰难地求生存。为了生存,她必须降低自己,做全族人的奴隶。

晦月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时间、食物、衣服,连同她的命。她被施舍住在一个被遗弃的茅草房,也许曾经是养牲口的吧。谁知道呢?谁又在乎呢?从小就忍受族人们的嘲笑与嫌弃。多年的委曲求全,晦月已经拥有奴隶的性格:绝对的服从。

毕竟是人,一根有思想的芦苇。晦月也在夜里能静下来时思考过,做过翻身的梦。她清楚地意识到,许族是有严格等级的。像皇帝一样,族长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话就是圣旨,是上天的旨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以至于从来没有人有过反对的想法,更没有人去思考对错。为什么要反呢,可以反对吗,有什么好处,反抗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不存在的。

晦月不一样,身体上的折磨必定要求心理上的调节,当自己无法承受,无法调节时,就需要改变。或者一直这样,或者过另一种生活,不会再糟吧。但晦月还没有想到怎样去让自己过不一样的生活。不奢求自由,但求尊重。

“晦月,死哪去了,还不来干活。”这是五婶的声音,严格地说,她是泼妇,放宽了说,她就是十足的恶妇。但晦月从来没有抱怨过,怎么敢呢!一直以来,晦月早已习惯了沉默。族里的所有的女人都是晦月的长辈,都有她伺候,每个人都指使晦月干活。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假使某人不欺负晦月,反而会觉得别扭吧。三婶婶还挺和气的,却什么也不闻不问,只在乎自己的事。大婶虽然热情,却像个播音员,什么事到她耳里就是到了全族人耳里。晦月苦笑了一下,有什么意义呢,他们怎样生活与自己无关。

有些人虽然生活充裕,却过着空白的生活;有些人虽然一无所有,但她因为思想,她拥有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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