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经理此刻心里就这么一个想法。
这都什么事儿啊!带了一个团,说起来就三个人好简单,可这三个哪儿有一个好相处的!这群富二代官二代!成天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仗着自己兜里有钱就肆意妄为!
一个直接飞了美国!一个到处买买买!还有一个虽然足不出户可是也他妈不吃饭啊!
临到结束了一个晕倒!一个被打!一个带人跑了!
他妈要不要登机回国了!
就是改签我特么也不知道到底要改啥时间的啊!
刘经理丧气颓唐地看着瘫软在地上,呆若木鸡的陆贝雪,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跟陆氏集团的老总交代。
这两个人,一坐一站,各怀心事,硬是安静了十分钟,都没有说话。
打破沉默的,还是陆贝雪。
她轻轻说:“刘经理,麻烦你拉我起来一下。”
语气平稳,语调温和。和平时那交横跋扈的大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刘经理不知道她怎么了,不过这大小姐既然还有诉求,那就好办。
“好好好。”刘经理一叠声说着,牵住了陆贝雪的手,把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陆大小姐,要不要,给你找一条毛巾,冰敷一下?”他试探着开口,生怕自己又惹怒了这大小姐。
“毛巾啊,好。”陆贝雪低着头,声音飘忽。“你去拿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好好,大小姐你可千万别乱跑。我这就去拿毛巾,马上就回来!”刘经理说着,小跑着朝着厨房跑了过去。
刚跑了两步,就转过身来,先去反锁了大门。
陆贝雪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没有看他。
刘经理一个人有些尴尬,讪讪地开口说道:“内什么,天冷,风别吹病了你。嘿嘿。”说着,搓着手,尴尬地小跑去厨房。
陆贝雪等到房间再没有一个人,这才抬起头。
那一双眼睛里,空洞寂静,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她轻轻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自己的箱子旁边,蹲了下来,打开一只箱子,捡了一个化妆包出来。
翻翻拣拣,陆贝雪在化妆包里挑了个东西出来。
是一只,还没拆封的修眉刀。
她把修眉刀放在手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轻轻拆开了包装,把修眉刀取了出来。
刀片自然是全新的,锋利的很。
陆贝雪把刀在手中转了一圈,刀刃迎着灯光,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线。
她捏着刀片,试图把刀片从修眉刀上拆下来。
结果刀片太锋利,只是轻轻一划,陆贝雪觉得指尖一凉,嫣红的血珠就从指肚冒了出来。
陆贝雪捻了一下指尖,这才发现自己指肚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抬起手,将带着血的指尖轻轻按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指纹清晰的一枚血色指印,就这么突兀地留在了墙上。
陆贝雪捏着已经拆下来的刀片站起身来。
那边,刘经理捧着毛巾匆匆跑了过来,谄媚地喊着她:“陆大小姐,毛巾我找到了。”
陆贝雪点了点头说道:“刘经理,我有点困了,先去休息。睡醒之后我会自己安排机票的,你们的行程自己安排就行,就这样吧,再见。”
说完,她目不斜视地同刘经理擦肩而过,直直上了楼梯,拐了个弯,人影就消失在楼梯上。
刘经理看着陆贝雪消失的身影,手里还捧着毛巾,一时间有些错愕。
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这陆大小姐,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规矩,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哎,算了算了,人家有钱,人家还有个宠爱孩子的老子。自己在这儿瞎操什么心呢。
刘经理想着,一面朝着垃圾桶走过去。
他想顺手丢掉毛巾。
走到垃圾桶旁边,刘经理低头,松手。
哗啦啦,随着毛巾和冰块一起跌落下去的,还有刘经理一颗心。
垃圾袋是佣人刚刚换过的,应该空无一物才对。
这是什么?
刘经理想了想,还是伸手从冰块之中,把包装盒捡了出来。
修眉刀的盒子。
里面端端正正地装着一个,没有刀片的修眉刀。
刘经理嗷了一嗓子就叫出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朝着楼梯跑了过去。
这小姑奶奶什么意思!
难道要割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