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羽顺着戚明的手指看去,当他看到门口处一片狼藉时,先是一愣,随后就想起了什么。就略带疑惑地说道:“你这一修炼,就是五个多小时,期间你妈妈喊我们吃饭,先也是没什么,我也就敷衍一下。到后来你妈妈耐不住了,就端着餐盘冲了上来,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在门口了。但是当时你妈妈看见你入定的样子,她好像没有表现的那么惊讶,只是情绪低落,双眼黯淡,然后手中的餐盘就掉到了地上。你妈妈在说了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就走了出去。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我妈说了什么?你快说呀。”戚明显得着急,催促着木子羽,从小到大,爸爸都在忙着工作,一家三口同聚的日子比较少,所以导致戚明与妈妈非常亲近,关系也是最好,戚明有什么事都是跟妈妈说,而不去找父亲。这种严父慈母的情况,其实也并不少见。所以戚明一听到是关于妈妈的问题,就紧张了起来。
木子羽想了一下,说道:“你妈妈说该来的总要来,我也听不明白。”戚明也不明白,觉得这样瞎琢磨也弄不透,就打算直接找杨艾问清楚。临走之前,他让木子羽将门口好好打扫一下。木子羽应了一声,抬头的时候就没了戚明的踪影。于是木子羽就仔仔细细地清理起来,口中叹道:“真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这边木子羽自顾自干活不提,那边戚明已经到了爸妈房间的门口,见房门紧闭,就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答,心中又是一急,直接就打开了房门,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戚明开了灯,发现房里面并没有人,只有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两个摆放得同样整齐的枕头。戚明回头正准备离去,打算问问木子羽知不知道杨艾去哪了,刚才走得急,却是忘记问了。突然一阵夜风吹来,拂过戚明的脸颊,夹杂着浓浓的桂花香,时下正值凉秋,温度也逐渐转寒。戚明转身发现窗户没有关好,正准备过去关窗,等走到了窗边,他发现不远处草坪上的灯亮着,明暗交织,灯下有个人的背影,戚明看得分明----正是他的妈妈。戚明关了窗,跑下楼就去找她,换了鞋三步两步就到了草坪上,走近了他发现他妈妈直接穿着拖鞋就出来了----杨艾一直是个有洁癖的人,拖鞋只能在屋内穿,到了屋外就必须换鞋。戚明看出了杨艾的心神不宁,试探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修那法术之类的?”杨艾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倒是出乎了戚明意料,他完全没想到他的妈妈竟然知道他是在修道。
“妈,你都知道了?”
“别修炼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吧,现在还来得及,趁你还没走。”杨艾直接无视了戚明,自顾自地对戚明说道,眉头紧皱,神色也很紧张。
“妈,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走不走的?”戚明不解道。
“你以后会肯定会离开这个小地方的,去更广阔的世界,那就意味着你面对的问题更严峻,严峻到要了你的命。我和你爸爸只想看你快快乐乐地活着,以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足以让我们安安稳稳地到老,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么?”杨艾劝解道,但是她的神色依旧紧张,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她是真的害怕戚明不同意。
戚明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对啊,我一开始就迷迷糊糊地踏上修炼,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朋友,匡扶正义,甚至成就大道。但是,我终不会蜷居在这泥丸之地,那么如果我离去了,父母又怎么办?谁来保护他们?但是,既然踏上这条道路,当然得勇往直前,我又如何能回头?一时间戚明陷入了深思。杨艾见戚明陷入了深思,也不再说,而戚明也忘了问为什么她会知道修行一事。
在戚明沉思的时候,大门逐渐被打开了,大门逐渐开启的声音,混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入了戚明与杨艾的耳中,戚明正在思索,得这一打岔,醒转过来。而杨艾看到大门开启的时候,就知道是戚明的爸爸戚伟宗回来了,她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神色也比较自然了,眼里充满了希望。因为戚明从小到大对戚伟宗就充满了敬仰之情,努力想得到他爸爸的认可,他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戚伟宗说什么,戚明都会听。
戚伟宗把车开了进来,然后就发现了灯下的母子两,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把车停了,快步走到母子两的跟前。戚伟宗发现戚明神色有些痛苦,似乎正在抉择。而杨艾不断朝他使眼色,又把戚明正在修道的事情跟他说了。戚伟宗神色有些不舍,喃喃地说道:“果然来了啊。”然后,他又恢复了平常严肃的神情,对着戚明正色道:“戚明,既然这样,就说明这都是命,冥冥之中,也有定数,那么我们也不能逆天而行走那极端。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一辈子窝在这渺小之地,等你再长大些就出去闯一闯吧!”戚伟宗读万卷书,犹如行了万里路般,他真的很明白事理。戚明听了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因为从小到大父亲虽然跟他说的话不多,但都是对的!但是杨艾听了这话,神色大变,她完全没想到一直疼爱戚明的起关键作用的丈夫竟然说出了这话。她以为是自己的意思让丈夫误解了,但十几年来都是如此默契,怎么会在今夜出错?杨艾额头已经布满汗珠,她神色紧张又带着不解地问道:“伟宗啊,你怎么不劝劝你儿子呢,他这是要离家出走啊。”然而戚伟宗望向远空的零星,神色略带悲伤与不舍,握着的双拳又紧了紧,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仅仅是刹那后,他把手搭在了戚明的肩上,郑重地又一次说了之前说过的话:“好男儿志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