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在呢,”上官若愚似笑非笑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看向南宫归殇,“四弟,你瞧见了吧,正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害得她恼羞成怒了呢。”
南宫归殇的注意力显然被她透漏出的消息所吸引,微微侧目,眸光复杂的看着身旁面红耳赤的女子。
她原来竟有这样的想法吗?
素来冷硬的心墙,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开,浮现了一丝裂痕。
罗亚被他盯得有些无措,倨傲的面容,此刻溢满的,是属于少女般的羞涩,如初春的桃花,含苞待放,散发着一股勾人魂魄的魅力。
南宫归殇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能不被她的美所吸引?眸光微微一沉,似有暗火正在燃烧。
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上官若愚可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打扰人谈恋爱,会天打雷劈的好么?趁着他们俩眉目传情之际,她默默的挪动步伐,小心翼翼的朝门口移动过去,几乎是贴着墙走。
当然,临走前,她还没忘记,顺手将茶几上的香炉一并带走,撮合他们俩,怎么滴也得有点报酬,对吧?
脚尖刚触碰到门槛,她双腿生风,头也不回的跳到屋外,身影化作一阵劲风,狂奔出门。
至于四皇府接下来会上演怎样火爆,热情的画面,她表示,同她没关系。
怀里抱着青铜香炉,她美滋滋的抚摸着它,这会儿天气正好,她不急着回府,嘴里哼着最炫民族风,悠哉悠哉朝私塾走去,打算去看看自己的产业。
私塾外,幽静小道两侧,林荫成海,几片泛黄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缓缓落到地上,景色清雅,高墙内,有朗诵声徐徐传出,上官若愚无声无息的进入院子,站在门口,望着大开的房门内,摇头晃脑捧着书册正在念书的小孩子,眸光微暖。
这样的画面,让她的心也不自觉平静下来。
课间休息,一大批小孩子兴高采烈的从学堂里冲出,在院子中玩着泥巴,你推我我推你,一派童真愉快的画面,同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觉得自己仿佛也年轻了不少。
“是二皇妃。”小豆子第一个发现她的存在,激动的大叫一声,朝她飞扑过来,却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噗通一声跪下,声响颇大,听得上官若愚膝盖微疼。
这小子真实诚,跪也不用跪得这么卖力啊,他不疼吗?
“我……小的……学生拜见二皇妃。”小豆子结结巴巴的换了好几个称呼,红着脸,向她磕头。
初见时,他还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身上穿着粗鄙的麻衣,如同被这残酷的社会抛弃的小可怜,但现在,他脸上却挂着孩子独有的纯真笑容,那般明媚,那般绚烂,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双异于常人的红色眼睛,如璀璨的红宝石,熠熠光辉。
“哎哟,长胖了啊。”上官若愚伸手掐了恰小豆子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活像是要垂涎幼齿的怪阿姨,模样很是猥琐。
原本正在旁边玩着泥巴的小家伙们挺好奇这位大名鼎鼎的二皇妃的,可一看她这表情,顿时吓得哇哇直哭。
上官若愚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吧,她啥时候孩子缘变得这么弱了?还是说她长得太可怕?
“都是因为贵人您,学生才有今天,学生永远不会忘记贵人的大恩大德。”小豆子低着脑袋,面颊爆红,弱弱的说道,能和憧憬的偶像近距离接触,对他幼小的心灵,俨然是一种冲击。
“好啦,多大点事,来,给我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上官若愚只当没听到他要报恩的话,更没流露出要拒绝的意思,施恩不望报,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虽然小豆子还小,可谁敢保证将来他不会发生**丝的逆袭成为高富帅?做人嘛,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上官若愚从不是圣母,人性本就是自私的,他日,若他学有所成,她凑巧又有事请他帮忙,这份恩情不就有发挥作用的地方了吗?
小豆子特老实的将自己在学堂里学会的东西一五一十说给她听,双眼亮晶晶的,那是喜悦的光芒。
上官若愚顺便听了一堂课,对单子旭的教学能力很是刮目相看,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小孩子,没有人愿意学习验尸的技术,不过对这事,她也不怎么着急,只吩咐单子旭写了一张榜文,贴在私塾外,打算继续招生。
正午时分,在府中久等她未归的南宫无忧,寻路找来,进入私塾大门,便见她坐在学堂后方的角落,支着脑袋,呼呼大睡。
前方,单子旭正握着一本书册,教小孩们念着诗词,场面一派祥和,他未曾进去,而是静静站在门外,平静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一天的学习终于结束,前来接孩子们回家的百姓,热热闹闹的领走了自个儿家的孩子,走之前,他们隐蔽的打量着南宫无忧,神色说不上厌恶,相较于以前的憎恶与鄙夷,他们此刻,对这位二皇子的感官,极其复杂。
既感恩他,开设私塾,让他们的孩子有书可以念,却又忌讳着他异于常人的白发。
周遭复杂的视线被南宫无忧自动摒弃,他早已不是昔日满心在乎旁人流言蜚语的人,百姓们如何看待他,他已无动于衷。
“二……二皇子,您是来等二皇妃回家的吗?”商舟在院子里迟疑了许久,鼓起勇气,向他靠近。
原本打算离去的百姓一见有人主动亲近他,纷纷驻足,好奇的张望着这边。
“恩。”南宫无忧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他淡漠的应了声,目光仍旧停留在屋内正在睡梦中的女人身上。
“那小的就不打扰二皇子了,小豆子,快和二皇子道别,不能没有礼貌。”商舟低下头,向儿子轻声呵斥一句,对这位二皇子,他心里也有着几分害怕,但想想二皇妃对他们一家的恩情,他想,他怎么的也得同二皇子告辞,才能离去,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百姓们或许愚昧,或许封建,但他们同样知恩图报,谁对他们好,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