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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寂寞如此让人心动

人生来是寂寞的,赤条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行走一世,最后又孤单地走了,如同幻梦一般。人们说,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快乐着自己的快乐,痛苦着自己的痛苦,与这个世界无关。我是这句话的信徒。

孤单了,找朋友聊聊天,找到了安慰,暖流自然从心上路过,但也仅仅是路过,不曾停留。聚了,散了,剩下的还是自己一个人。抱着电话给自己的同事、朋友打一圈,不管电话打多久,当电话挂断,偌大的卧室里,依旧只留下一个人的影子。人有一种本能,孤独了就会去找慰藉,借以消遣寂寞,排遣忧愁。以前,读李清照的词,总怪她多愁善感,空对着窗户也能写出惊人的语句来。我以为李清照是文化大家,出口成章,妙笔生辉,自然都不在话下。后来才知道,她不过借着诗词消遣寂寞而已,而诗词便是她聊以慰藉灵魂的伴侣。

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积极外求,用朋友,饮美酒,借以消遣寂寞。但后来却发现,越是如此,最后的结果越发显得孤单了。有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其实朋友相聚也一样,到头来,都会是一个人的孤单。

周末的时候,夜色刚刚拉开序幕,华灯初上,我去桥上看风景。城市的夜色,在璀璨的灯光映衬下显得越发美丽。不时有上班族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他们真忙,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摆地摊的小贩跟一些路人商讨着一对耳环的价格,旁边的小贩投来了嫉妒的目光,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脚下的商品,心中满是渴望。这就是这座桥上的所有风景。桥下,车流、人流汇集在了一起,这在夜色中显得颇为热闹。旁边的座椅上,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诉说着两个人的甜蜜。眺望远方,不远处的办公楼内灯火通明,你可以想象员工们加班时的情景;再远一些,便只有几栋高楼模糊的影子,直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发现,今夜的我与往日不同,虽然还是一个人,但内心中却不再有什么孤单情绪,看着夜色中的风景,我惬意得很。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别人的故事,听别人的言语,很是有趣。孤单是一种源于我们内心的情绪,跟人数的多少无关。正如现在的我,虽然是一个人,但却能享受一个人的静谧;正如往日的我,一群好友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可内心却依然是孤独的。于是渐渐明白,能否享受一个人的时光,能否经营好人生这座孤岛,关键看内心。内心从容,便是一个人孤处,那也是最美的时光;内心孤单,便是处于闹市,那也是一群人的寂寞。那种依靠外物的刺激形成的欢愉,眨眼之间便烟消云散,最后都会是一个人品尝寂寞的滋味。

慢慢地,我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去外面走走,看山看水看大地,只要我愿意,我会为路边的野草驻足,会为一只流浪狗落泪。我觉得,一个人只有在静下来的时候,才能更好地体味人生的本来滋味。你看那些哲学家,通常都是特立独行,慢慢才有了思想,我觉得他们是在安静中顿悟了自己。余光中说,天下的一切都是忙出来的,唯独文化是闲出来的。事实也正是如此,一个人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才会思索“什么叫生命”这样的主题,才会归纳和整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最后超越自我,形成一种独特的思想。

在安静中,善用心的人,顿悟自己,而不善用心的人,吃透了孤独的苦楚。既然人生已经注定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那我们便放下心来,接受这个事实,全身心经营人生这座孤岛。等到孤岛之上花木繁茂、气象万千的时候,也正是我们读懂人生这本书的时候。

此时,此地,此身,寂寞是如此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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