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似乎无法反驳她的话语,谁还没一段令人伤心的过去?谁还没一两个秘密?谁又能一生中都做到光明坦荡?
“我能!”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眼神坚定的望着月甯,再次说道:“我能做到!”
“你?”月甯挑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剑霖山庄的人,她记得对方好像叫什么枫?对了,莫剑风。
她还记得自己?莫剑风心情突然有些雀跃,在场的各位大多数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按理说,他是没资格插嘴的,但自从看到月甯撕开人皮面具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寻寻觅觅多年,原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如果婆婆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很开心。
所以,他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定要她安然无恙。
月甯读不懂他眼里的喜悦从何而来,她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莫剑风对她一见钟情,从而再次见到她才会如此激动。
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感,仿佛像是找到了丢失多年的亲人一般,难道自己跟他是兄妹?
额,这个想法会不会太荒谬了一些?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怎么安全脱身。
“剑风!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退下!”皇甫天沉着脸呵斥道。
月甯冷哼一声,“你徒弟都比你有担当,你还好意思让他退下?真是可笑!”
“你……”皇甫天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怒斥道:“老夫对你一再容忍,你莫要得寸进尺!”
“呵呵,被我踩住尾巴,炸毛了?”月甯继续挑衅,她忽然觉得临死前逗逗这些江湖上的老古董,也是个不错的享受。
皇甫天早已对她忍无可忍,此时见她如此羞辱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只见一道青光闪现,冲天而起,冰冷刺眼的长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几个剑花,如无数幻影直逼月甯心门。
月甯勾唇冷笑,足尖轻点,跃出数步,停在一颗梧桐树下面,静立不动。
皇甫天脸色微变,双目杀气闪现,他迅速在空中变换了招数,招数更加迅疾,快速,宛如湍急的瀑布,飞泻而来。
月甯挥动短鞭,只听“咻咻”数下,原本凌厉的剑气竟似慢慢变弱,再看皇甫天,脸色突变,由攻莫名转为守。
众人不明所以,月甯的招数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为何皇甫天会忽然如此惧怕?
当然这点只有皇甫天这个当事人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紧张,完全是看到月甯即将触碰到短鞭上的机关,他才瞬间转变招数,
哪知月甯好像并不知晓短鞭的秘密,完全是虚惊一场。
但皇甫天却是细汗密布,苍白着一张脸,他装的机关,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威力有多大,他定然要速战速决,决不能给月甯使用暗器的机会。
思及此,青色的剑光如一条巨龙,呼啸而出,这一招已然用上了傲影剑法的最高一层,他是下定决心要置月甯于死地。
森寒的剑气如冷冽的西风,几乎将藏剑阁周围的所有树木花草连根拔起,甚至连人也如一片薄纸,被无情卷走。
月甯眯着眼睛,口中默念幻念心法第六式,气吞山河!只见四周瞬间亮如白昼,一道强烈的银光冲天而起,如同焦灼的烈日,刺的众人眼睛生疼,无法睁开。
刹那间,两股强大的气流在半空中发生冲撞,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皇甫天不受控制的倒退数步,手中的傲影剑已然被震掉。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之气,几乎从口腔溢出。强行咽下后,弓着身子勉强站定。
“师傅!”
“皇甫庄主!”
数道惊呼声同时响起,然皇甫天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整个人如同枯烂的树叶般,了无生机。
月甯闭上眼睛,似乎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无可避免的。
魏棕眼看天玄老人与皇甫天都不是月甯的对手,不免有些惧怕,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过月甯,他就不信,在场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联手都打不过她。
想到这里,他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这妖女武功高强,我们若是一个个与她单挑,难免不是她的对手,大家一起上,一定要除掉这个祸患!”
见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他急切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光明磊落的侠义之士,断然不屑做出此等以多欺少之事,但此妖女与欧阳夜寒这样的魔头勾结在一起,我们定然要为民除害,纵然因此而背上一些骂名又何妨?”
“噗哧!”月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一起上便是!哪里用的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魏棕涨红了脸,气的浑身发抖。
“你当真为了欧阳夜寒不惜与整个江湖的人为敌?”静寒师太沉声问道。
月甯笑道:“不是我与你们为敌,是你们不肯放过我!”
“只要你杀了欧阳夜寒,我决不会为难你!”静寒师太道。
“是么?”月甯苦笑一下,“可惜,我却不敢相信你们!”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静寒师太叹息一声,话音刚落,手中的拂尘已暗藏杀气,如惊涛骇浪般飞速向月甯袭来。
月甯已用了两次幻念心法,内力已然消耗不少,不管是耳力,还是听力,已经慢了不少,纵然她挥动手中的短鞭,迎了上去,
但仍旧无法抵挡这致命的一击,眼看汹涌的杀气即将穿透她的身体,一旁的欧阳夜寒瞬间将拉到身后,挥掌而上。
静寒师太受到阻力,在半空中旋转数下,手中的拂尘也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变化,如同无数个白色的幻影,雾雾蒙蒙,真真假假,让人看不真切。
让人宛如置身在一片白色的雾气之中,不仅迷失了方向,也被挡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