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的孩子参加了“我爱家乡”图画比赛,有两个孩子获了奖,主办人要求他们的老师代孩子领奖,还准备了画展,希望同仁能聚居一堂,一起欣赏名画佳作,交流经验心得。
主办方是在上海开的画展,如星有点犹豫,刚从那逃出来,再回去吗?既然忘了,为什么不能回去?毕竟半年过去了,谁还会在意当年那个被遗弃的无名女子?没有人在意,因为没有人知晓。
到底如星去了,做好了完全的思想准备。大概碰不到熟人,碰不到同学。她又转念,碰到也没关系,她要开始新的生活,过去的也该放下了。回去就要和赵子平商量结婚,年前把婚事完结吧。
一进画廊,如星的心雀跃起来,这是怎样的圣殿啊?她愉悦地欣赏着。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名画佳作里。
“你好!”如星听到一声招呼,旋过了头,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微笑着朝她致意!
如星旋即报以微笑。那人目光移开了她,定在了眼前那张画上。
“画画的人,内心一定很孤独吧?你看,线条虽看起来柔和,却多曲突,色彩艳丽却单调,浓淡之间过渡迅速。处于孤独,又极力想摆脱孤独吧,很矛盾的感觉。”
如星认真听着,心里暗暗称赞,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过于朦胧,抓不住词汇来表达,听他这么一说,挺有道理的。画的名字叫《念》,真是心有纠结吧。画中女子绝艳而无助,环抱着身躯,低着头,发把身体遮掩,周围是艳艳的红,身体只有黑和白。笔法简单却大气,色彩对比强烈,是很吸引人的画作。如星注视着画很久了,大概正是如此,才引来了“解说人”的热情解说。
如星感激地望了一眼这个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左右,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乍看和《大宅门》里的陈宝国有几分相似。原来男人到这个年纪也可以那么好看。他目光明亮如炬,透着睿智,举止儒雅,谈吐不凡,一点不像这里的工作人员,也许是和她一样是被邀请的客人。
如星好奇地问:“冒昧地问一下,您是?”
那人一顿:“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董清扬,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望多多指教。”说着,递过一张名片。如星接过一看,不尽一惊,清扬文化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那这画展?”如星吃了一惊。
“对,是我们公司办的,”那人笑了笑,“艺术是用来欣赏的,这么多名画,还有新作,应该共赏一下,要不就是社会的损失啊?您说呢?”如星颔首微笑。
“可,小姐贵姓?在下能否有幸知道?”董清扬彬彬有礼地问道。
如星腼腆地笑笑。“我叫江如星。很高兴认识您,董总。”
“别这样客气,叫我清扬就行。”
“这,怎么行呢?”
“好,随如星小姐的意。”董清扬大方一笑,眼神定落在了江如星的脸上。如星尴尬的想逃,恰巧有个人走了过来,热情地和董清扬攀谈起来。如星顺势走开了。
晚上,回到主办单位给安排的酒店,又想起那个眼神,董清扬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逛来逛去,突然感觉心莫名的急速跳动,有点燥热,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又说不出来。这时电话响了,如星习惯地拿出手机,猜测大概是妈妈。
真是妈妈呢,妈妈问长问短,累不累,住的好不好,吃的什么,画展有收获吗?如星一一回答了。
被盘问完,妈妈放心了,如星洗洗澡睡下了。
……
如星在梦里跑,跑,看不清前面的路,也看不清后面的路,就是跑,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孤独地跑,拼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