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在《春天》里,这样写道:经常会有这样的春天,你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看着窗子外面的蓝天发呆。鸟一闪而过,去了你永远不知道的地方。
此刻,我与徐浩洋,坐在飞往北城的客机上。遥想几个月前,徐浩洋的突然出现,让我久无波澜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姥姥姥爷的话语,又让我在心里更加的笃定——是时候回去了。
“主任,我想近期内可以回我的老家。”会后,我留在会议室,对着主任说着我的决定。
主任看着我,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听到他说出的幽幽话语。
“这次是永久的么?”
“对。我想,应该以后都会留在北城了。”我认真地说着。
“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曾想,来的这么突然。”他沉默一会,接着说“在看到你的档案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是疯了么?放着那么好的前途不要,却要过来我这里跑新闻。说实话,当时我是不想留你的,但是又狠不下心放弃你这么优质的资源。而且,当时看着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主儿,所以,我留了你。当然,这几年,你也没有让我失望,凡是你经手的新闻,总是能得到特别好的反响,所以我才会在这几年中,屡屡升你的职。”
“当然,我也想过你会走,毕竟你家里也不会允许你一直呆在外面的,这几年应该是极限了吧?不错,体验一下生活,挺好的。”
“感谢您一直以来给予的照顾、帮助、包容以及各方面的扶持。以后如果您去北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欢迎您。”听了主任的话,我知道,他是在找人接替我了。
“如果过去的话,当然要找你,进一下地主之谊喽。不过,你应该没有这么快可以走,要等我把人员安排到位,交接一下手头的事宜,各方面都无误了,你也放心,我也放心。”
“恩,我知道。公司流程么,得遵守。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比往常,更加努力工作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对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需要我交一份辞呈么?”
“最好写一份吧。”
“好的,下班之前会放在你的桌上。”
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一股无言的感伤漫上心头。
我们一遍遍地对自己的誓言妥协,甚至是有一些时候我们如此的迷茫,未知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我们永远笑着去勇敢着,即使是站在这个城市的傍晚车站,是看着昏黄的路灯,看着对面灰色的高楼,看着落叶忧忧地荡落下来……
该面对的终将面对,你逃避的,永远不是你所逃避的那些人和事。而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拼凑出的自己。回忆,有时终将远去,而感觉却会深留心底,保留着那一份感动、那一抹纯真,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回荡心底,来来又去去。
“累了么?睡会吧,还有两个钟才到。”徐浩洋温柔地看着我。
“还行,你困了么?乏了的话,你就休息会,到了我会喊你的。”
“不乏。我们聊聊吧。”徐浩洋抬手揉揉我头顶的发,眼中泛着浓浓的宠溺。
“好啊,聊什么?”
“我通知了白如雪她们来接机。”徐浩洋看着我,陈述者一个事实,却让我又一次陷入回忆。久久的沉默,我不言,他亦不语。
良久之后,徐浩洋把我圈入怀中,拭去我脸上的泪“别担心,最多也就是挨顿骂。”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闷闷的声音,贴着他的胸口传出,让我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羞涩难当。
“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在机场等着你了,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还好意思幸灾乐祸?!都是你。”话虽是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的感谢着他,他总是知道我在什么时候,需要的是什么,哪怕是数十年之后,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泛起甜蜜。
随着时间的流失,我在飞机上越发的坐立不安,我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它竟来的如此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徐浩洋一手紧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轻拍我的背“别紧张,放轻松,看你做的这么直,别到时候累的下不去飞机。”听着他的调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呵,还有反应。见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激动,现在这么大的反应,你是故意让我吃醋么?”
虽知道他是玩笑,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笑。
“你知道么?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徐浩洋看着我说。
“有什么可羡慕呢?如果可以,我倒愿意成为你。”
“那不成。你如果成为了我,以你的性子,咱们不是注定要来生再见么?”
“那你羡慕我的什么?”
“羡慕你的身边,总是有这么多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朋友。她们不图你的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为你好。我想,这种友谊,究其一生,我也不会得到。”看着他那略显落寞的眼神,突然就让我想起幼时的自己,忍不住微微心疼。谁不是从那时走过的呢,谁不曾渴望着友谊?
“其实,只要你真心待人,日子久了,自然会有甘愿为你付出一切的朋友。”我望着他“如同我一般。”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回首自己来时的路,我不停的回首,伫足。我们在细碎的流年里低眉凝眸,书写着明媚而刻骨的欢喜和忧伤,看时光仓促的流转在生命的长河里,把那些隐隐的悲喜,散落在记忆的角落里。
生活其实就是用纸片一点点拼凑起来的。
历史的车轮无法回头,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即使现在再去曾经的地方,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也找不回往昔的心情。
一切都随着时间渐渐飘散,散落在这里,散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