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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混进历史的排名

林迦、庄与琪和刘亮三人非常迅速地出了阴兵谷,听从王一凡的嘱咐,三人未作停歇,便马不停马不停蹄地回了北京,直奔庄家而去。一路上,庄与琪憔悴的面容看得张小龙都心疼,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聚精会神地把玩着祖上的透澈的血珠。说来也怪,林迦在路上为庄与琪疗伤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灵气拒绝在外,眼神不自然地也盯上了这枚并不起眼的血珠。庄周能以一人之力平定天下乱魔,功参造化,其血对嫡系后人自然有着难以想像的益处,不过林迦却在这道屏障里感应到了异样的气息。庄子可以说是继老子之后第二道祖,其气定当平和自然,行天之道,不可能这么暴戾。

四人还没到北京,就赶上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白日流星划过,耀眼却也迷离。流星这东西的本质天文学家已经给出了详细的定义,可是除了天文望远镜,还真没有人能在白天看见一颗一颗疾速而逝的流星,果真如雨一般灿烂,太阳仿佛都黯然失色了。车里的三人失神地看着,心中却觉悲戚,张小龙差异地瞥了一眼三人,又看了看天空,不得不说,北京的天空常年无变,一直都是雾霾笼空,除了躲在后面那怎么也伸不出头来的黄日,就剩下几只偶尔飞过的鸟儿,心中腹诽不已,“一群疯子”。

刘亮的底细王一凡都不清楚,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个身材魁梧的憨厚的小伙子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因为平时装孙子装得非常自然。此时的刘亮,一改平时人畜无害的面容,整个人正襟危坐,铜铃般的双目炯炯有神,压迫得林迦庄与琪二人如同江海一浮萍,随其飘摇不定。

“这消失了无数年的神佛啊,终于回来了。”

林迦一愣神,坐在他身前的刘亮身上传来一股让人无法揣度的气息,磅礴有力,一道白光自其头顶升起,疾速而上,直冲云霄,与那天上的流星掺杂在了一起。庄与琪傻傻地看着天空,却也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只见流星划过的地方盘坐起一尊人像,双手合什,头发卷帘,耳垂下坠,坐下白莲悬空,这不是那现世佛又能是谁?此时张小龙又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偷偷地瞄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魄散,一个急刹车,让车中三人身前躺去。此时只听刘亮大喊一声:“草!”

事情有变,大变。

万丈佛光平空而起,无尽神佛之灵像一粒粒铁屑,围绕在佛祖这块巨大磁铁的身侧。

刘亮焦急的面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寻常,林迦急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刘亮却不作回复,跳下车,取出一把小刀,在腕上硬直割下,鲜红的血液澎湃而出,几辆来不及刹车险些撞上四人的车辆刹那凝固,林迦一愣,她终于知道了刘亮的底牌。

空中的景象庄与琪与林迦都看得明晰,那是一朵白云组成的释迦佛像,或者说是释迦在人间的投影,那些也并不是流星,没有什么流星是在云下划过的。对于这一切的茫然,让林迦心生警兆,但按理来讲,佛祖现世是祥瑞才对。

此时是夏天,所以,自刘亮腕处流下的血落地而柔,慢慢向四方蜿蜒而去,似有了生命,它们不想凝固,大地仿佛受到了感召,开始震动起来,本来洁净的高速路面横空飞起无数砂石,应着血的纹路,于半空中摆开。林迦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因为刘亮底牌再大,也无法挣脱规则的枷锁,释放出超出本身的力量,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只能说明,刘亮是在以血为引,沟通天地,想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去击散空中的那个卷发神明,这不是她所了解的任何一派的修行,而她所了解的是世间所有的修行。

其实眼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明明是禅光萦绕的佛,为什么会让刘亮如此恐惧?

血还在不断地流着,人体的极限也不过只是三分之一的血量,可是刘亮却不引为然,还在不停地向外逼着血,林迦尽管着急,却也毫无办法。终于,血液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刘亮惨白如纸的脸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砂石悬空,与血共鸣。林迦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纯洁灵力向着那些砂石涌去,随着灵力的不断增加,图案也不断放大,刘亮口中念念有词,这个砂石阵法也慢慢地升空,随着一片红光自阵中漫出,刘亮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

……………………

在太阴宫的无匾大殿中,王一凡抚额而叹,神识自棋盘中退出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轻松。这盘棋本来就不是他这个水平的人能够驾驭的,庄子与太阴两人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他并不知道,所幸的是,那个自缚的神秘人似乎也不愿他出事,所以在自己于棋中险些沉沦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也参与了进来,神识所指,力量所至。

那里真的是个世界,王一凡如是感慨道。那里有无尽的生灵,那里有广袤的战场,那里有白天黑夜,有太阳月亮,两个完全对立的势力中,他是其中一个,而这两个势力的对弈,却曾经是庄子和太阴摆下的,他又何德何能去下赢这盘棋?每一枚棋,都是有灵魂的生命,不知这些生命是太阴所为还是庄子所作,无尽的生命损于此,是个很残忍的事。

他本来应该执白棋,可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落了黑子,难道是因为对对面的老人思索千年无果而产生的同情?应该不是,他没有资格去同情这个老人,就像蝼蚁都没资格看天一眼般。

棋已经下完了,可是却是平局,在所有的棋子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在整盘棋都下无可下的那一刻,王一凡明显感觉到了对面老人的眼皮动了一下,有一下就有两下,有两下就有三下,紧接着的就是无数下,也就意味着这个老人,活了过来。

一眼沧桑,一眼千年。可能是太久未睁眼的缘故,这个老人的瞳孔竟然无法聚焦,却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王一凡身上的气息真的很鲜活,那新鲜的血液带给老人的诱惑是无穷的,新鲜的血肉对他沉寂千年的腐朽身躯有着莫大的帮助,所以仅是一瞬,老人的目光便有了神采,仿似散发着悠悠的绿光,看得王一凡打了个冷颤。

王一凡没有说话,他不敢说话,尽管之前的神秘人给了他不死的承诺,但作为最弱小的失灵,他根本没有能力分别出豺狼和虎豹的强弱,万一,那个神秘人只是豺狼呢?

无匾大殿中,所有的火都沸腾了起来,仿佛在欢迎着主人的回归,整个大殿都明亮了起来,那股香气更加浓郁,那股危险的气息更加危险。王一凡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站了起来,撒腿就跑,可是刚迈出一步,便再也迈不动了,伸出的右脚像是踩进了泥沼里,软软的,却拔不出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随着这个声音传来,王一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刚刚的危险气息瞬间消失不见,全身的冷汗也被一缕清风荡尽。王一凡转过身,尽力地露出自觉可人实际难看的笑容,生怕不经意间惹怒了这个主。

“前辈,我只负责把你唤醒,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啊。”

老人看着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棋盘,问道:“为什么要走?”

王一凡一听,心中破口大骂,你个千年老妖怪,谁他妈想和你在一起呆着,小爷我要不是受人所托,会鸟你个老货?不过嘴上却只有服软:“前辈啊,我还年轻啊,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啊,我还没结婚啊,我还没孩子啊,我还有很多朋友等我出去呢?……我不想死啊!”

“你也够无耻的,我不会杀你,你又骂我做甚?”王一凡悚然一惊,自己心中所想竟被他一眼看穿,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前辈你经天纬地,一身修为震古烁金,竟然能一眼看破他人所想,真是太神奇了。

这次王一凡没有说话,所以赢得了老人诧异的眼神,王一凡专注地、虔诚地看着老人,实在不理解这个颇有意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思考了多少年,只是为了下赢这盘棋,如果你不出现,恐怕我还要思考下去,我不怕死,我不会死,但这千年里我却成为了棋盘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大概有千年了吧,我在里面轮回了几十世,虽然没有找到赢的可能,却让我变回了人。”老人站了起来,身上那件无边白氅如灰尘般粉碎,慢慢走向王一凡,“直到你出现,我才发现,这盘棋根本就不可能赢,只能平局,而且,我也不需要赢。”

王一凡看着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老人,仍然不发一言,既然能知道我想什么,何必浪费唾沫再说一遍?所以他还是在心里想,你个老不……老神仙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真得想走啊。

感知到了王一凡的想法,老人神情一肃,郑重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在我所认识的人里,你无耻程度能排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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