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本文非套路文,剧情比较慢热,第一卷只是铺垫,第二卷才是正章。)
(心急的读者可以在看完本篇序幕后,直接看第二卷。更新速度:每日一章,每章3000字以上)
黑夜,繁星闪烁,月光将山岳照的灰白。
山巅上刮着簌簌寒风,一个孤独老者站在山巅之上。
这位老者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素白深衣,看来他并不知道什么叫作寒冷。
仔细一看,这老头竟拥有一副极其不凡的相貌。
他明明垂垂老矣,却依旧显得精神抖擞,干瘦的皮肤与突兀的颧骨勾勒出冷峻的线条。他就这样站在山巅之上,仙风道骨,他双眼紧盯着夜空上的繁星,看得出神。
这位老人,一看就不是凡人,难不成是个神仙?
随着一道翠绿的流光掠过,一只青鸟飞到了老者附近,旋即,又有一阵优雅的绿光柔和地在黑夜中扩张。青鸟消失了,光影中透出一个人影,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
“青羽,我托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带来了?”老者一见男子便问道。
“徒儿带来了。”
青羽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翠的宝玉,这种宝玉叫作魂玉。
魂玉本来只是一块平凡的石头,原本暗淡无光,但当神仙往里面注满灵气后,就变成了一块玉石。之所以称为魂玉,是因为它是神器的基础组件,不少神器都依靠它提供能量。魂玉依据灵气类别的不同,它将发出不同的光芒。
神明的力量源自于神格,神格的力量源自于灵气,而魂玉的颜色,也说明了影响神明力量最主要的灵气到底是哪一种。
青羽的这块魂玉,通体发出青翠碧华的荧光。
长眉已在在世间存在超过千年,乃是仙族名师,在神界可谓无不知晓。出自长眉门下的神仙不计其数,而青羽则是他近些年首屈一指的徒弟。
青,所代表的灵气是多疑,青之灵气属阴,阴是魔族五灵气的总称……可偏偏青羽却是仙族,这种情况实属非常罕见。
长眉取出一件法宝,对青羽说道:“你成仙也有三十多年了,是时候配一把称手的武器了。”
青羽一见长眉手中那法宝,便难掩心中的喜悦,兴奋道:“师父!我的兵器造好啦?!”
此物是一巴掌大小的四方铁盒,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兵器的样子。但是,当青羽将手中的魂玉压入铁盒时,奇异的情况发生了,魂玉丝毫无损地从铁面上滑入,两者融合了。随即,铁盒漆黑的外包裹开始被里头迸发出的青光溶解,变成青色的流体状物质,在青羽的手上环绕着,渐渐幻化成了一个盾牌的模样……
那是一面巨大的塔盾,表面雕刻着一只青鸟展翅飞翔的样子,其余部分饰有黑底青边的花纹,花纹以青鸟眼中的魂玉为中心,成环绕状分布。
盾牌十分漂亮,但是,青羽却不太满意,“这怎么是一面盾牌?说好的武器呢?”
“玲珑铁盒既然为你选了一面盾牌,那它就是你以后的专属武器了。”
“哎,师父?就不能换吗?我喜欢君子剑!”
“它是与你神魂相依的神器,好好尊重它罢……”
神明们专属的武器都各有特点,至于它们的好坏,就完全取决于主人了。
长眉对青羽说道:“你且紧跟我来。”
话毕,长眉化作一团闪烁微亮的雾气,飘了出去。
那团雾气速度极快,仅是一阵绿光闪过的时间,已飞出数百米远,青鸟急忙振翅追赶上去。
两人一路向西,在穿过了无数个山川后,青羽深知已离开自己熟悉的庆国,一连跨过好几个国家,在越过魏国的边境时,前面那团银白雾气的速度慢了下来。
活了五十多年的青羽,一次也没来过这个国家。
突然,有一阵浓重的妖气袭来。
有妖魔?青羽心里马上开始不安起来。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妖气便越来越强,青羽心觉前面非同小可,师父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莫不是……
长眉在一处急转直下,径直俯冲至地面,青羽留意到下方不远处有一间大屋。那屋看上去平平无奇,想必是凡人的住家。
看来,就是这儿了……
落地,长眉本尊在雾中现身,他拂了拂衣袖,一阵高洁清丽的仙气正在悄然飞散,青羽顿时感到周围的妖气稀薄了许多。随着妖气的稀薄,青羽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只要有师父在,再强的妖魔也不怕。
忽然,一道青黑的幽光擦过,青羽定神一看,发现那是一道凌厉的剑气,于是急忙躲开,剑气擦肩而过,未伤及他分毫。魏国阴云密布,月光并不明朗,若不是那道漆黑的剑气带着些许青幽的光芒,想必极难察觉。
一个女人从暗处中走出,黑幕中幽幽地飘来一句话,“长眉,你带过来的小子身手倒还算矫捷。”
“青冥……”长眉对她笑道,“你可知他是谁?”
随着青冥逐步接近两人,她隐没于黑暗之中的外表也慢慢显露出来。她看上去与年轻的少女无异,身上穿着一件古怪的襦裙,襦衣布料精简,下裙如同柳叶,白玉般的双腿若隐若现。
青羽心中十分惊骇,她叫青冥么?难道……她是魔族的古神?
青冥好奇地打量着青羽,这让青羽感觉很不自然。
看着青羽,青冥感到心间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仿佛能感知到青羽的存在,“他是谁?”青冥在心中问道。
“不可能……”青冥走到青羽的跟前,自言自语。
瞬间,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于是马上转身朝长眉厉声质问,“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这是我的徒弟。”长眉笑道,然后,他对青羽使了一个眼色,“好徒儿,快给前辈问个好。”
青羽觉得莫名其妙,“仙魔誓不两立,为何要给她问好?”
“呵呵……仙和魔势不两立么?”青冥忽然左手一摆,又是一道剑气正面横切而来。
不妙!这个距离躲不开!正当青羽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飞来数颗黑色的棋子,将剑气打散,长眉及时地出手了。
长眉心中暗暗庆幸,这个女人,过去了一千多年,依旧如此……危险。
“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何要对后辈动手?”长眉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哦?说的你好像是前辈似的。”青冥翻了翻白眼,神情中有几分少女的调皮,这与她那浑身散发的杀气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青冥那双纤细的手如同幻影般舞动起来……
青羽终于隐约看见那传说中的青冥剑,古书上记载,青冥手上的神剑“唤之来,挥则去”,剑气凌厉,划血无痕。
此刻,那剑隐约在青冥手中显然,时而在右手,时而又在左手,每每显露出一道青黑色的轮廓,那剑气便迅速随着她手臂的摆幅随势而出。
长眉掏出一枚桃色的魂玉,那魂玉马上幻化成一张漆木棋盘,长眉迅速用白子在棋盘上摆出一个“口”字,念道:“镇!”
四道白色的气墙将长眉围在当中,那墙壁与呼啸而来的剑气正面相撞,头两波剑气被气墙轻松化解,但那剑气却似狂风暴雨般接踵而来。不出两秒,气墙已被削去一角,随着数道剑气刺破气墙,棋盘迅速被斩碎,长眉在棋盘崩裂的瞬间负伤倒下,他身上素白的深衣被切开数十处,鲜红从切口处渗出。
青羽很快意识到,长眉远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他惊叫一声:“师父!”
“嘿嘿……说!这小子是谁!?”那女人似乎无意置长眉于死地,胜负一分,她便收手了。
明明只是初次见面,为何青冥如此关注自己?青羽疑惑了。
“我与玄清有个约定……”长眉跪倒在地上,缓缓说道,“他的秘密,我要带到棺材里。”
“哼!那你便进棺材吧!”
青羽见到青冥右手猛的一挥,知道这一击一定非同小可,情急之下,他将自己的魂玉甩了出去。
那青翠的魂玉凌空幻化成一面巨大的盾牌,与那道漆黑剑气碰撞在一起,盾牌表面迸发出数道青光,那青光鲜艳亮丽,但在非常短的瞬间里便消逝了。盾牌抵御剑气后,发出一股青幽的诡异光芒,它们似乎融合到了一起。
青冥的剑气竟被青羽的盾牌悄然无声地化解了!见到自己那面盾牌竟能轻易化解这极强的一击,青羽显得难以置信。
“嗯?”青冥仿佛在这一击中看出了端倪,“这光……难道……”
青羽见自己的盾牌如此犀利,于是,他便走到两人之间,似乎是想保护自己的师父。
青冥没有理会青羽的动作,而是继续质问长眉,“玄清她……到底和你约定了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你是误会她了……”
“误会?那贱人……”青冥忽然坏笑起来,“你知道今夜我来这里是为何故么?”
长眉早料到青冥要做什么……所以他才把青羽带过来……
“青羽,一会如果她要到那间屋子去,你一定要拼死阻止!只有你……能够阻止她……”
“只有我……能阻止她么?”青羽心中兴奋不已,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五十多年阳寿的小神仙能有这种舍我其谁的时候,何况现在是在古神的面前。
“我今夜,就是为玄清的后裔而来……”
“哼,你不就是想到屋里去杀人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青羽大声说道,他冲了上去。
青冥没有阻止青羽冲到她的跟前,青羽尽可能地贴近她的身躯,以求尽可能限制她的动作。
青冥愣了一下,威胁道:“傻小子,你可不要自讨没趣……”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青羽拍拍胸口朝她说道。
“哦?”青冥听后一悦,忙问:“说来听听?”
“我是你爹!”
“你这个张狂的小子……”
“别整天小子小子的叫,我可是有名字的!”
“你叫什么名字。”青冥那语气听上去不像是问人,像是命令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女魔头?”
“女魔头?!”青冥心里一肚子火,但她还是忍住了,“我可以和你做个约定,如果你做到了,那我便不杀你师父,也不杀那屋里头的人。”
眼下,这显然是青羽求之不得的结果,他忙问:“什么约定?”
“很简单……叫我妈妈,做我儿子。”
什么?叫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妈妈?
这分明是一种羞辱!
“你叫?还是不叫?”青冥那娇嫩的女声越发惹青羽讨厌了。
“妈妈……”
“乖。”青冥摸了摸他的头,可她明明还要矮青羽半个头,“告诉我,你的名字。”
青羽紧握双拳,“青羽。”
青冥一听,有些高兴的神色。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正在难受的长眉,“哼,这个老滑头。”
“你说话算话?”青羽问道。
“我说话当然算话。”青冥的右手食指轻轻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青羽觉得非常不自在,但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随后,青冥化作一团青绿色的气体,消失在夜幕中,但她的声音却还在,“乖儿子,记着了,以后见到我,也要叫我妈妈。”
青冥刚一走,青羽便马上赶过去把长眉扶起。
“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她不会杀我的。”
“师父,你认识她?”
“呵呵,当然认识,你难道不认识么?”
青羽隐隐感到师父似乎有意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
“要不是师父你叫她青冥,我还真不认识。”青羽实话实说。
“……”师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太奇怪了,青羽心想。
“那女人为何如此古怪?她为何……”青羽犹豫着要不要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决定了,要说,“她似乎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她本来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长眉叹道。
“屋里头的是谁?”
“玄清的后裔。”长眉努力地支撑起自己负伤的身体,尽管看上去伤痕累累,但似乎并没有阻碍师父往那间屋子走去,“你留在这里等我。”
“徒儿遵命。”
玄清的后裔……玄清是指冰雪玄女么?她可是咱们仙族的古神啊!
青羽无暇他故,他看着长眉进了那凡人的屋里,他知道,长眉会带着一个孩子出来,那个孩子最后会踏上修仙之路。
可是,到底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甘心把亲生儿女拱手让人?就算来者是神仙,青羽也觉得这个过程是极不合理的。
青羽是个孤儿,他只有师父一个亲人,但这不可能,他肯定是有父母的……他问过师父,师父缄口不言……
或许,青羽当时就如同现在他所看到这样……在尚且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被师父从父母的屋中抱了出来……
“看看,这就是我的新徒弟了。”长眉抱着一个女婴,他看上去很欢喜。
青羽瞧了一眼师父怀中女婴,朱红的皮肤上还沾有更为殷红的血迹,看来是个新生没多久的婴儿,她并不好看。
女婴被仙气层层包裹着,她正在酣睡。
青羽心里很怀疑,她的父母不会是死了吧?
青羽想问,却不敢问,他犹犹豫豫,跟着师父,徒步离开。
“我已经想好她的名字了。”长眉说道。
“什么名字?”
“清泫①。”
这时,一滴冰冻的雨珠打在了青羽的脸上。
天空落下晶莹的雨滴,那雨滴似乎正闪动着微妙的光芒。
一滴雨珠滴落,青羽伸手接住,如此冰冷的雨珠……
“清泫么?”青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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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清泫:这里的“泫”本应读XUAN的四声,指的是露珠晶莹的样子(这个意义很重要),但这里因为作为女主人公的名字,读起来拗口;因此,个人为了好听,推荐改为读XUAN的二声,读音同“玄”。(当然,你是学生,怕以后考语文记错的话,最好还是读第四声吧。个人认为名字读音搞搞特殊无所谓,这方面在其他汉字中也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