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操办过金桐汐的婚事,自然驾轻就熟,二夫人因为对三老爷的事也负有或多或少的责任,办起事来也格外的卖力,就连身为吏部尚书府当家主母的金桐汐,也因为是这门婚事的媒人而格外的上心,三天两头的带着两个孩子往娘家跑,让老夫人颇感欣慰,连说这个大孙女没有白疼,便是嫁出去了也关心娘家的事情。
只是大夫人见金桐汐时常往娘家跑有些担心,今儿个一早见她又带着孩子笑嘻嘻的回来了,忍不住告诫道:“你也是一府的主母,又带着两个孩子,成日里往娘家跑,也不怕你婆婆说你!”
“娘以前不是常念叨我不回娘家陪你吗?我这才回来几回,怎么,娘厌烦我了?”金桐汐把小闺女往奶娘的怀里一塞,把小子的鞋一脱扔到了炕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才接过闺女,搂在怀里轻拍着道:“我这么帮着娘家,还不是为了娘,三叔的婚事若是办的好了,还不是娘的功劳,老太太还不是会高看娘一眼!”
“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了?”大夫人横了金桐汐一眼,见她对着自己嬉皮笑脸,叹了口气道:“你娘我如今一心操持家事,闲事不管,你祖母又怎么会低看了我,她不就是想让你爹硬气些,有个一家之主的样子吗?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外祖家是不成了,就连你姨母如今也管不了府里的那些小妖精,被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夺中馈,虽然眼下还是尚书府的大夫人,可谁晓得这个大夫人还能做到什么时候,连自己闺女的婚事都没办法做主,琉璃那丫头过了年便十九了,再过一年便2十,老姑娘一个,难不成也要找一个像你三叔这样的?”
“娘!”金桐汐朝外面看了一眼,“这话可别被祖母听见!”
“我自有分寸,这是我的屋子,这话传不出去!”大夫人自信的说道,却也没有再往下说了。
金桐汐想到林琉璃也觉得可惜,道:“若是说起来,让三叔娶琉璃倒是好的,琉璃与吴家2小姐的年龄也差不多,只是两人差着辈分。”
“可不是,所以之前老太太让我帮着你三叔物色对象的事情,我连提都没敢跟你祖母提!”大夫人也惋惜的说道。
“娘,糖糖……”金桐汐怀里的小闺女看到了桌上的糖果子,伸手够不着,开口让她帮着拿。
金桐汐伸手捏了一个糖果子塞进小闺女的手里,才道:“琉璃的事不说了,反正我心里有数,有合适的,我便帮着她说和便是了,只是宁妃娘娘那边,怎么如今倒是没有消息了?难不成三丫头进宫把娘娘得罪了?”
“这个我怎么晓得。”大夫人早料到金桐汐不会是单纯的回娘家来帮忙,看了她一眼,搂过旁边的外孙子,张口道:“三丫头如今是老夫人眼前的红人,有什么话也只跟老夫人说,那****从宫里回来以后,老夫人安排好你三叔的事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就留了她一个人,还有刘嬷嬷,三个人也不晓得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三丫头便再没有进宫了,老夫人也没有当着我们的面问过她宫里的事。”
“这便奇怪了。”金桐汐用帕子擦了擦小闺女的口水,皱眉道:“原本老太太把三丫头送进宫的时候,我还想着她老人家是不是要借着三丫头的关系和靠向宁妃娘娘一边,可是现在这样看来倒又不像了。”
大夫人从身后摸了一个布老虎塞到外孙子手里,道:“你祖母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明白!”
“我却觉得是三丫头让人弄不明白!”金桐汐却有不同意见,看了大夫人一眼道。“娘不晓得吧,前些日子宫里的百花宴,是宁妃娘娘亲自操办的,若是三丫头那会子还没有出宫,凭着与宁妃娘娘的关系,娘娘必定会让三丫头参加,那可是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家女眷才能参加的宴会,三丫头却白白错过了,你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慕容胜雪宁妃现在圣宠在身,别看她朝中没有什么人,她却有一位手握重兵的镇北王义兄,多少人巴巴的想与她攀上关系,所以老夫人想借着金鎏与宁妃的关系靠向宁妃一边并不难理解,可是金鎏却为了一件与她并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毅然决然的出宫,甚至放弃了参加百花宴的机会,这却让她很是看不明白。
金桐汐有些好奇,那日金鎏到底对老夫人说了什么,才让有心朝向宁妃的老夫人突然将此事阁下,一心操办起三老爷的婚事来,这个大夫人显然是不知道的,她若是想打探,只能去找金鎏了。
下午还有一章,不会拖很久啦,下午还要去交保险,然后晚上要擦厕所厨房的墙壁,过年过年,真是累啊,还是当孩子好,过年吃吃喝喝还有压岁钱拿,呜……百花宴的名头大夫人自然是听过的,对于金鎏放弃参加百花宴的做法也很震惊,想了想又摇头道:“我早就看出那丫头不简单,做出来的事也必定与我们常人不同,你若是想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便只有去问她了。”
“娘说的是,我这便去看看三妹妹!”金桐汐正有此意,听大夫人一说,这身便下了炕,道:“晨哥儿放娘这里了,我带萱姐儿过去,一会便回来!”说着领着丫鬟奶妈子便出了门。
大夫人看了一眼怀里的晨哥儿,抬头见金桐汐已经出了门,也懒得管她了,只是在她看来,金桐汐便是去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些年下来她也看明白了,金鎏看似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派天真浪漫的样子,心机却比一个在深宅大户打滚了几十年的成人还要来的深沉,在整个府里怕只有老夫人那个老狐狸能与她较量,所以她宁愿不去操心那些事,只一心打理好府中的事情便好,只要她安守本分,守住自己手中的权利,等金幸汐从是非庵回来以后,她才能为她谋一个好的婚事,一个强过金鎏百倍的婚事!
金桐汐去找金鎏说话,可是这会子金鎏早已被金汐月请去了二房,两人正在金汐月的屋子里说话呢。
说是请来说话,可是从金鎏进门开始,到喝完了一碗茶,金汐月却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歪在正对窗外的贵妃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金鎏实在按捺不住了,走过去靠近她的脸旁,顺着她的视线忘了过去,见只有一棵不晓得什么时候枯死的柿子树,眉头挑了挑,直起身子,道:“你若是请我来,只是想让我看你发呆的话,那我已经看够了,我要回去了。”说着,转身便要往门外走。
“三姐姐。”金汐月却突然开口唤了她一身,转过来望着她道:“三叔的事,是你告诉祖母的吧?”
金鎏没有回答,转头望着她,刚要开口,她却又道:“你不用狡辩,我晓得一定是你,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晓得,2哥傻傻的不懂这种事,我娘又不相信我说的话,这话我也只跟你说了,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你答应过我不说的,可是你还是说了。”
被人当面指出自己说话不算话,金鎏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勇敢的承认道:“我也没有想要狡辩,三叔的事的确是我告诉祖母的,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若不是这件事,金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老夫人不会把大老爷二老爷通通叫了回来,她也不能借此离宫回府。
“不管什么原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就是你的错!”金汐月一本正经的望着金鎏,像是对她的话很不满意。
金鎏有些无奈,点了点头道:“好吧,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说话不算话,把三叔的事说出来的,即便真有苦衷,对不起,我错了。”
见金鎏道了歉,金汐月的神情才缓了下来,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只是觉得三叔和封4少爷有些可怜,同为男人又如何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何不能在一起,人世间要找个这般一心一意为彼此的人,又何必在意是同性还是异性?”
“可是这毕竟是不被世俗所允许的!”金鎏干涩的说道,虽然她也觉得同性恋也没什么,可是这话从金汐月的口中说出来,便让她觉得怪怪的,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孩才九岁。
“那又如何,世俗往往扼杀的都是人性最真的一面。”金汐月眼神锐利的望向金鎏说道。
金汐月的视线让金鎏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世俗的代表,扼杀人性最真一面的刽子手了一般,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刚想张口为自己辩解,金汐月却又收回了锐利的视线,肩膀一垮,道:“好吧,这也不能怪你,你只是把三叔的事说出来,并没有批判他和封4少爷之间的****,事实上即便你不说,三叔与封4少爷的事迟早也会瞒不住。”
“说的没错,依三叔对封4少爷的执着,老太太为他安排的婚事,他必定会拒绝,到时候不用谁说,老太太也会查出来。”金鎏开口说道,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走回去在金汐月面前的大理石面红木雕花方凳上坐下,问道:“你让我来,便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吗?”
“不是!”金汐月望着金鎏,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到她的手上,道:“我是想让你帮我把和封信转交给三叔。”
“这是……”金鎏低头看了信笺一眼,看出上面的字并不是金汐月的,好奇的问道。
“是封4少爷让我转交给三叔的,我不想去见三叔,我怕我看到他会难过的想哭,所以让人请了你来,你有义务帮他们,毕竟是你让他们的事情被揭发出来的!”金汐月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才接着道:“封4少爷应该是晓得三叔要成亲的事了,到我家来了几回,前几回都被我娘冷着脸赶了出去,昨儿个她又来了,正好赶上我出门,他哭着求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三叔,我便答应了,三姐你不晓得,封4少爷的样子有多可怜,眼睛哭肿了,声音也哑了,原本一个风流的才子,在感情面前,哭的却像个孩子一般,真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