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是记忆
我拿起电话,我拨不通你的号码。
我用力按着那把挂在我手机上的木钥匙,而此刻你手机上挂着的木房子,它有在亮灯吗?你说过的,你答应我的,你说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我想见你,你都是可以感应到的,你再一次失忆了吗?你怎么能够忘了呢?
(——藤麦尔)
推开门的瞬间,已经是人去楼空,你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过我,你不问我爸爸的情况,更不问我一个人在那边究竟好不好,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我发短信给你,你也不给我回复。阿俎,我想我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切。
桌面上平整的放着一封你亲笔写的信,那是你写给我的信,你从不写书信。我知道你就连短信都不愿意发给我,所以你才会选择写信给我,所以你才会选择写一封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复的信给我,你并不想我回复。
我知道她终究还是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我跑上楼,我拼命地跑,看着那双用力推开门的手,拉开衣柜的手,是那样可怜的在颤抖。你的衣服呢?阿俎,你的衣服去哪儿了?它们不见了,衣柜里留下的是那几件可怜的短裙和衬衣,那些都是我的,你真的走了。
我拿起电话,我拨不通你的号码。
我用力按着那把挂在我手机上的木钥匙,而此刻你手机上挂着的木房子,它有在亮灯吗?你说过的,你答应我的,你说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我想见你,你都是可以感应到的,你再一次失忆了吗?你怎么能够忘了呢?
余光中,是什么在闪着光,我慢慢转过脸,看到床旁桌上, 竟是那座木房子,你把它留下了。所以你感应不到它,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对吗?
“麦尔,你别再想他了。”小雅站在门口,这样对我说。
“小雅,帮我找到他,你帮我找他,你给阿寺打电话,快打啊!”
她拿出电话,开始拨号码。
“阿寺,阿俎和你在一起吗?”
“在啊!怎么了?”
“你把电话给他。”
“好。”
“喂?小雅,什么事啊?”话筒的声音好大,大到就连站在几米以外的我,也可以听得如此清楚。你说…会不会是房间里太安静了呢?
“等一下。”
小雅把电话递到我手中。
“阿俎 一句话,就梗住了喉咙,我那么难受“我是麦尔。”先在我要用别人的手机号码才能和你通话了是吗?现在拿起电话我还要做自我介绍是对吗?阿俎!
“哦!”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冷漠,心如刀割般的痛着。
“我们见一面吧!”我哭着说。
“麦尔,你别这样。”
“我们见一面。”我倔强的说。
“我以为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
“我说,我们见一面。”拿着话筒的手,颤抖着,我感受着周围从未有过的寒冷,空气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好。”他勉强的说。
“就现在。”
“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吗?我坐在我们的床上呢!我望着对面被你洗劫一空的衣柜!拿着和你对话的话筒!握着我手机上的,还有你手机上的挂件!我握着那两个该死的木房子和木钥匙呢……”我陈述着,如此歇斯底里的,我疯了对吗?
“麦尔。”电话那头是你的无奈。
“你快来好不好?好不好……”我求你快点来见我。
“好,我一会儿到。”我知道你心疼我了。
电话挂断了,我抱着小雅哭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我哭,我们一起哭。
“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说,你别太难过了。”
“好。”
午后,天空透着一种诡异的蓝色。我望着窗外,坐在露台的摇椅上,发现脑袋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等你到来的时候,我该说什么,做什么。我知道唯一的意念越来越坚定,那意念在为我催眠,告诉我要见到你,一定要见到你才可以。
你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走到我身边来,我闭着眼。
“阿俎。”我说。
“恩?”他答应了我。
“你已经不爱我了,是吗?”我抬起头,却看到了你的沉默。 你缓缓地走过来 坐在我对面。
“麦尔,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太坚定了。
“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吗?”我冷笑着,眼里却满是泪水。
“麦尔。”
“你不要叫我,那封信的最后一句是:别来找我。”我那么痴迷的凝视着你,而你怎么忍心别过头,不再看我呢?“好吧!看来你真的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其实过了今天你就可以不用再见到我了。”
他转过脸,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阿俎,这份感情,我真的很珍惜很珍惜。是你让我学会了感受幸福,是你让我学到了怎样快乐,怎样被人疼爱,被人珍惜。。。被人爱护。”
“别说了。麦尔”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害怕自己动摇吗?
“你爱过我,我深信不疑,而我也没有骗过你,从来就没有, 如果真的有,那也绝对是为了我们的感情,也许这还是不能被谅解。”我推开摇椅,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抬头仰视着他的脸,那张让我迷恋到不能自拔的脸“能不能再说一次我爱你,一次就好。”
他俯下身,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告诉我,他爱我。
我微笑着站起身,背对着他,面向天空,我说“你走。”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后,靠近我,从身后抱住我。他一直就很喜欢这样抱着我,他再一次吻了我“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他在我耳边说。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安静的哭,我不会回头让他看到。
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拉开车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问他“阿俎,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找我?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感到难过?你会不会想念我?”
“当然会。”那阳光而温柔的笑容,他灿烂的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个微笑,我一定要记得,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他,在别的女人找到他以前,第一个找到他,然后爱他,用尽这一生的力量。用尽我下一世的生命。
我望着远去车的背影,我没有再落泪。
躺在我们的双人床上,那些回忆,一幕幕重现着,它们让我幸福,更是折磨着我。我左手拿着木房子,右手握着钥匙 一遍。。。两遍。。。更多遍的按着按钮,木房子也是一次一次的亮着灯,它从不让我失望。
我好累啊!
我拿起刀片,在手腕的掌侧,深深的划下了一道印痕,它形成伤口,那血红的颜色比那晚你求婚时捧在手心的红色香槟玫瑰,还要深很多,一滴。。。两滴。。。三 四 五。。。。。六 七。
它快滴完了吧?不然,我怎么会如此疲惫不堪呢?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晚安,阿俎。
晚安,小雅。
晚安,崟终赋。
晚安,爸爸。
晚安…万安。
(——谦俎)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找我?你会不会想我?”
“其实过了今天,你就可以不再见到我了。”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阿俎,你走。”
。。。。。。
我掉头,向家的方向掉头。我踩下油门,祈祷只愿麦尔不要出事才好。
我推开门,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屋里却没有人答应我,到处都没有,卧室,还有卧室。
我颤抖着手,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她静静地躺着,左手握着那座木房子,那挂坠被血沁透了。
我抱起她冲了出去。
“你不能有事,我不能没有你,你醒来,你别睡。”
车速已经快到了它的极限,可我还是觉得慢,她在我身后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的。
医院到了,终于到了。“麦尔你要坚强,一定不能出事。”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了,是那样刺眼,她一个人在里面,和死神抗衡。或许,她已经放弃了,她不想再让我看到她。
(——慕紫东)
听到她自杀的消息,是在事发后的第二天,阿俎守了她一夜。
“你还好吧?”我说
“对不起,慕紫。我。。”
“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还能说什么,但是藤麦尔,我不会让他因为内疚而选择你,你别作梦了。
“等我,好吗?”阿俎坚定的握着我的手,吻了吻我。
“恩,但不要太久,好吗?”我淡淡的微笑着说。
“不会很久,我答应你。”
“阿俎,我爱你。”
“我也爱你,谦慕氏。”
阿俎:
我已经被列入你的家族名册了么?
我们可以结婚,
你愿意给我一个家了对吗?
甜蜜持续着。嘴角边残留下来的,是不是久违的幸福的残渣?能够持续一辈子,持续到永恒,对吗?
(——藤麦尔)
我睁开眼,看到了身边的他。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他爱我,怎么还能离开我?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望着他的双眼,淡淡的说,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说过你不要骗我,不能骗我。”
“阿俎,如果爱,就可以原谅一切的一切,那才是爱,不是吗?”
“也许我爱的不够伟大,不够深吧?”
“你爱她吗?”
“很爱。”
“你爱的是回忆,是过去的那种感觉,不是现在的她。我这样说,你相信吗?你别再骗自己了,你不用为自己的过去负责,根本不用。”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久,然后抬起头,坚定的告诉我“我很爱她,我爱的是慕紫东这个人,不是回忆,不是感觉,而是慕紫东,这个女人,她对我的意义很重。”
我的心却忽然豁然开朗似的,它变得没有心情,没有好心情,更没有坏心情,而是根本就没有心情。它彻底没了心情。 原来我所有的付出,在面对他回忆的时候,什么都不算了,他爱的。。。从来就不是我,是我低估了近9年来他们的爱情,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你走吧!”此刻的我,是平静的。
“麦尔。。。”
“求你了,你快点走。”
他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大约过了几分钟,他离开了,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拿起电话,拨给爸爸。
“爸。”
“司宣啊!”
“我要回英国,立刻,马上。”
。。。。。。
阿俎:
我丢掉自尊,舍去骄傲,甚至放弃生命,却没能换回你的一次回头。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从今天起,我想我该一个人,走完你留给我的这条路。
花谢花开,也许她在开的最灿烂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败得如此惨烈。你让我知道了被爱是什么感觉,更让我感受到了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
我不再恨慕紫东,没有她,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份量有多重。是!我爱过,你爱过,轰轰烈烈的,炙热的。只是今天,只是此时此刻,你不爱我了,这也是真的。
我把木房子留在了家里,钥匙仍然在我身边,走之前,我按了按木钥匙上的按钮,木房子却不再亮了,是那天一遍一遍,我按得次数太过频繁。还是鲜血在流入木房子的瞬间, 把灯浇灭了?
所以纵然它不亮了,也该是理所当然。
小雅:
我走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原谅我离开了这伤界,我不会再回来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爱阿寺。
我也会好好的,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放心吧!
小雅,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谢谢你的友谊和真诚。
藤司宣
(——裴阁雅)
麦尔走了。
阿寺:
你真的就如麦尔说的那样,可以陪我走完整个人生的旅途吗?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