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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水·浓情自饮酒暖思念瘦(2)

猫:那可不成,你的墓志铭我已经想好了。安:现在就开始策划我的后事?你也忒心急了吧?猫:我打算在你的墓上刻这个--此人生前最大的爱好是ZA,一生做N次,共计N小时N分N秒。安:这个刻在墓上有点太晚了,没广告效应。不如现在广而告之,不准能招来一两个美女。

10、植物学安:我想过了,现在耕地这么紧张,整个坟墓挺占地的;而且买块墓地还得花不少钱。

猫:没关系,我可以把你抛尸山野,我们大别山里还有野猪野狼,正好缺粮。

安:我不喜欢用自己喂动物,当肥料种树养花还行。猫:好,那就依了你,打个窝子种棵树,我保证,种一棵比较名贵的树。安:就这么定了。不过有个附加条件--用你的骨灰在那树边种根藤。猫:我看过一种藤能够把树缠死的""

安:反正这辈子已经被你缠死了,再来一辈子又何妨?

11、文学安:我这乡下土豆终于进城了,听说城里人高雅,是因为他们都热爱文学艺术。

猫:阳春白雪的东东你学不来,还是做沙发上的土豆,看看肥皂剧。

安:天地良心,我是真想提高素质和品位。猫:真想搞文学?

安:嗯的嗯的。猫:那就从作文开始练习吧。我来命题--以猫为题,写一首诗歌,一篇记叙文,一篇说明文,一篇议论文,一篇小说,一篇童话"

安:诗歌--啊!猫啊!亲爱的猫啊!你有两只眼睛四条腿......

猫:"笑。"安:记叙文--记得小时候,我家养了一只猫""猫:"大笑。"安:说明文--我家有只小花猫,圆眼睛长胡须......猫:"狂笑。"

安:议论文--我家的猫是只好猫。为什么这样说呢?""

猫:"笑到晕。"安:小说--古老的清河街上,有一座临水的房子,推开木板门,有一个披着大披肩的女人,她的怀里抱着一只黢黑的猫""

猫:"笑到晕死。"

安:童话--有一只波斯猫,雪白的毛,澄蓝的眼睛,她每天懒懒地晒着地中海的太阳,过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爱上了一只老鼠""

猫:"笑到死去活来。"安:你这样不停地笑,什么意思啊?猫:"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你别糟蹋文学了。安:看来我真不是搞文学的料,还是搞文学女青年比较简单。

安在阳新

1、分居两地天知道我有多么向往长相厮守,就象阿梅的歌里唱的,我要天天与他相对,夜夜拥他入睡。喜欢他的臂绕过我的脖子,而我的腿缠着他的腰,就那么缠缠绕绕,一辈子,没有分离。

农夫,山泉,有点田,和一个好男人一起,守着婚姻的小田地,品尝一丝日子的甘甜,这样的俗世温暖就是小女人的大理想。

只是现实并不给人安稳,社会正在不但的变更之中,为了生存,我们只能分居两地。虽然十天半月都会小聚,但仍然不解我的孤单和牵挂。每个夜里都会醒来,摸摸身边,是空调制造出来的冷空气。

2、离家的男人更寂寞见过花天酒地的男人,周旋在N个女人之间,处处留情处处无情,或者为了征服,或者为了寂寞,或者二者兼有。

安是个生理健全的男人,荷尔蒙分泌旺盛,当然希望有女人可以随叫随到;好在安同时也是个心理健全的男人,虽然单纯一些,但绝不会头脑简单,不会忘记家里的老婆孩子。我对安说:"如果真的需要,你就找个临时的女人吧,一是要注意安全,二是不要让我知道。"我又对安说:"如果要婚外恋,一定要找个比我强的。如果比我差,不如不找;如果跟我一样,那是重复,没必要;只有找个更好的,才有意义,我会心服口服地退出。"

安有很好的年龄、很好的外形、很好的品质,在外人眼里,他是应该配六个杯子的上好紫砂壶,但他宁愿做一杯一盖的普通紫砂杯。

离家的日子,他每晚九点准时给我们打电话,叮嘱我们早睡早起;而他自己每晚都辗转到十二点才睡,早上五点就起床。

他说:"真希望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3、已婚男人的单身宿舍安的宿舍在二楼,一间半,乱糟糟的。桌子和地板积着灰尘;枕头在床尾,毛巾被揉成一团;空调二十四小时开着,电视机丢在墙角里,据说被雷击后一直没修;没有饮水机,进门一箱纯净水。

收拾起来很简单,半个小时,房间就变得整洁宽敞。安从工地回来,灰头土脸地抱着我转了一圈,说:"我老婆就是能干,收拾得跟新房一样,可以夜夜新郎啦!"

安去浴室,我丢一把软刷给他,他趁机挟持我帮他洗头搓背,那个脏啊,跟建筑工人一个样,比挖煤工稍微干净点儿。好不容易刷出人样来,又黑又瘦,这些年精心喂养出来的一点膘全没了,脸上也日见苍桑来。

靠在床头,安认真地数着我脸上的雀斑,越长越多了,说明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抚过我眼角唇边的皱纹,很严肃地问:"怎么办哦?都老成这样了!"

正说着,一位同事开了门进来,说是要闹房;接着隔壁和楼上的同事也过来,拎着零食和水果,还有一箱啤酒。多数人都和安一样,单身在这儿,谁家来了家属,大家都跟着一块乐。

4、久违的蓝天安睡不好也吃不好,食堂里的饭菜不合胃口,每顿饭总是最后一个到,胡乱扒几口就算对付了一餐。这一点在我意料之中,就算五星酒店的大厨,也不一定调理得好他的三餐。

去采购粮草,拎了一箱王老吉,一箱特仑苏,两袋零食,一袋水果。出了超市的门,见着一辆相同的车就拉开门,一边往上丢东西,一边说"累死了",驾座上的人转过头来,很诧异地看着我,原来我上错车了,连声说"对不起",那家伙很开心地笑起来,说:"你到哪儿?愿意效劳!"同事过来帮我搬东西,打趣地说:"还是做美女好,出门就有艳遇的机会。"

安的公司在城郊,出城过一座桥,再沿着河堤走一公里。同事开得很慢,我有足够的时间打开车窗看一路的风景。天很蓝,是蓝天的蓝;云很白,是白云的白;水很清,是清水的清;草很绿,是绿草的绿。远处耸起一座座的小山丘,黛青的山影,连绵起伏,云朵在山峰山谷间盘绕,象是开在山上大朵大朵的棉花。山脚下几橦红砖的小楼,在林木间若隐若现。近处的水中,一两座小木楼,被风吹日晒着,已经变成黑色,倒是平添了几分古朴。

5、一碗芝麻茶九八年夏天的洪水,那真叫洪水。湖南是重灾区,长江和洞庭湖都没法支撑了。当时我在汩罗出差,连降四天暴雨,据说汩罗江已经漫出水来,还好我没有去江边吊念屈原,不然极有可能追随他而去。屈原投江,死得其所;我若坠江,那真是冤魂了。

只能在酒店呆着,看电视,约人斗地主,打双扣,到点吃饭,再到点睡觉。第五天雨终于停了,一大早起来就往街上跑,虽然路面有积水,但小摊小贩仍然开张待客。发现一些老婆婆在卖一种茶,芝麻黄豆,冲进开水,喷喷香,我的馋虫立即被勾出来,喝了两碗还咂吧着嘴,那个香脆啊,很多年都忘不掉。

突然在超市里看到袋装的芝麻茶,炒制好的黄豆芝麻,分成小包包的。当即买了两袋,预备给安当早晚茶。回来发现没开水,又去买电磁壶,顺便买了几本杂志。

这个地方是重点血防区,清清的湖泊,没人敢下水。用的水要严格消毒,吃的全是纯净水。食堂里放着很多桶,宿舍楼的员工随时都能进去背,用完后再拿空桶去换。

安抢我手中的杂志,说我那一本最好看。很多时候他都象个孩子,哪怕一样的东西,他也想要我手中的。为了哄他去背水,我答应给他杂志。他乐巅巅地背了水上来,我只得把看一半的书给他,对自己说:就当他是虫子吧,如果虫子帮忙干了家务,肯定要奖励的。

烧水洗电磁壶,再烧水泡芝麻茶。水开时又发现没有碗,这回我自己去了食堂,挑了一对漂亮的瓷碗,倒进两包芝麻黄豆,再倒进沸腾的水,立即听见黄豆在水中炸开的声音,随即就是满屋的香气。

安忍不住了,从床上跳起来,汤勺也不要,凑过去就喝一大口,烫得直跳脚,还伸着舌头,咋看都象那只黑狗,经不起酷暑,每天都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吐着长舌头。我形容给安听,安刻意把舌头伸得更长,说:"跟着老婆孩子走,男人都愿意做狗。"

6、乖孩子出门那天,车还没过孝感,虫子的电话就跟了来,嚎啕大哭。我不难受,那么大的孩子了,总得学会独立,况且有爷爷奶奶照顾她。公公婆婆有时候会看着孙女不顺意,言语态度会表现出来,但也只能说服虫子乖一点,哄老人高兴。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容忍,虫子以后怎么去面对人生中的不平事?

这个假期,因为数学掉队,虫子已经受了足够的惩罚:取消了九寨沟之行,每天都要自觉补习数学;此外还有舞蹈和绘画课。整个假期,她的劳累程度仅次于安。

家里有线电视故障,虫子去物业问过,原来整个小区都有问题。晚上八点多,她发来短信:妈妈,背陆来了。给安看,他莫名其妙,我告诉他是"闭路",然后一起暴笑。安开始用短信纠正她的错误,接着就是没完没了的短信对话。

虫子轮流给我和安的手机发短信,那么懂事的孩子,面对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愿意厚一个薄一个。我有些心酸,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九岁没满的孩子,很多时候比成人都通情达理,这样的教育,会不会剥夺她做孩子的快乐?

这个暑假,有空就陪着她画画,看动画片,看少儿节目,耐心给她检查作业。她在期终总结时用了一个词:代价。说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因为自己上半年贪玩,所以数学成绩拉下了。她的总结让我反省起自己,基本上,我没有关心过她的学习,总认为孩子智商足够高,对付那些科目轻而易举。我把一个还没学会游泳的孩子丢进长江里,任她自己摸爬滚打,终于溺水了。

安对虫子比我更有信心,她是他的漂亮女孩,是他的聪明女孩,是他的快乐女孩。安跟虫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很多,但在一起时很开心,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女关系,莫过于父女和母子,生养一个女儿,实在是男人最大的福气。

其实每个人都享有最完美的男女关系,因为每个人都兼有孩子和父母的双重身份,我们的亲人,总是毫无保留地给我们最好的东西。

7、枣子步行街两边,很多人在卖枣子,竹编的箩筐装着,两筐之间还搭着扁担,看样子是从不远的地方挑来的,也许,这儿盛产枣子。只是在季节上赶了早,枣子还是青的,不怎么密实,也不够甜。

想起自家的那棵枣树,很有些年份了,从挂果就开始眼巴巴地望着,时不时偷偷拿了竹篙敲一粒下来,舍不多打,每次只一粒,这样到秋里还能吃到红枣。

枣子太平常了,不象荔枝啊柠檬啊那样挑剔环境,屋后庭前种一棵,浇不浇水,施不施肥,都一样长大。结出的果子也不起眼,晾干了随意放置着,能保存好长时间。遇上女人生产或者小产,或者贫血,抓一把炖汤,或者伴红糖泡水,或者直接嚼食,算是很好的滋补品了。

最大的用途在婚庆时,谁家娶媳妇都少不了红枣,和花生、桂圆、莲子一起,撒在婚床上,视为"早生贵子"。这个传统习俗一直都保存着,至今我们都会到婚床上抢干果,因为那是最吉祥的祝福。

有一年安到沧州出差。时值隆冬,大雪纷飞,因为不熟悉路线,安提早下了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空无人烟,天近黄昏,云层压得很低,安形容那些大雪片就是从伸手可触的地方掉下来的,没完没了,无边无际。我没有一个人走过异乡的雪地,无法体会安当时的那种孤单,只能想象长长的脚印延伸着,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是从脚印中发出的单调的"吱吱"。

恰好在车上时遇到一个热心人,塞给他一把红枣,很小很小的颗粒,当时他并没有当回事。在雪地里走得艰难时,他摸出一粒枣子丢进口中,立即偿出甜味来。他慢慢地嚼着那把枣子,终于在天黑前到了目的地。

那次回家时,安背了两大盒沧州蜜枣,出口内销的产品,圆润致密,甘甜爽口。那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好的枣子,自己没舍得吃,过年时带给母亲和婆婆,也算是安的一份跨越千里穿越风雪的孝心。

以后每年在果市上遇到好鲜枣,我都会买一些回家,因为特殊时刻的陪伴,安对枣子存着特殊的好感。

8、桥刚刚看到一则消息,湖南凤凰的一座桥又塌掉,死伤者众。

唏嘘。桥是这个世间最人性化的建筑,它连接着原本对峙着的两岸,让两块土地融合在一起。农村里有句朴素的话:宁拆十间屋,不毁一座桥,说的是桥的重要。农村还有一句话:某某走过的桥比某某走过的路还多,说的是人生的经验。

桥在人生里,是有着深刻寓意的。人与人要想取得沟通,就说要架一座心灵之桥。很多文艺作品里,桥都成为最重要的载体,《魂断蓝桥》、《廊桥遗梦》感动过全世界的心灵。有一首歌叫作《伦敦桥》,每次听到,眼前就浮现出泰晤士河上那座古老的桥,在夕阳的余晖中泛着金色的光。

我们常常祝福新人永浴爱河,爱确实如水流,有时如激流奔腾,有时如小溪潺潺;有时如湖面平静,有时如大海汹涌。如果一直沉浸其中,再好的水性,也会有疲劳和抽筋的时候。所以,需要有一座桥,时时走上来,在桥上休息一下,观察水势,再下水。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动物,两个人想要长久相融,也需要有桥梁。婚姻之中如果有孩子,孩子能够起到很好的桥梁作用;但如果仅仅靠孩子来连接夫妻关系,这桥远远不够坚固,可能会象凤凰桥那样突然塌陷。

很多时候,我们都强调信任和宽容,在稳定的关系里,这当然是最重要的。但不能只满足于稳定的婚姻,还需要比稳定更高一点的境界,需要和另一半共同创造,共同分享;希望属于自己的那座桥,不只坚固,还要美观。

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黎明时分从梦中惊醒,安也立即醒过来,说他的梦,原来他也梦到许多蛇,滑溜溜地从一座桥上通过,我们牵手站在桥中央,动弹不得。而在我的梦里,那些蛇是推着我们过桥的,它们追赶着我们,我们只能拉着手,拼命往前跑。那些蛇,也许是友也许是敌;那座桥,却是我们必须通过的;还有一样更重要:我们必须牵着手,不抛弃不放弃。

9、完美假期真是一个完美假期,不用操持家务,不用操心孩子;安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到我,正好给我一个自在的空间,日夜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窗外绿叶翻飞,池水荡漾。

睡眠好多了,食欲也好起来,电视机终于修好,窝在床上,吃着零食,看《家有儿女》,一个人笑得满床打滚。晚上跟虫子同频看全国少儿歌曲大赛,长途长话听她点评节目。

新项目投产,安很晚才回宿舍。把节目定在科教频道上,累了闭上眼睛睡会儿,又睁开眼睛接着看。《百家讲坛》说到汉武帝的一个宠妃,临死前不肯让他看她枯萎的面容,要他一直记得她最美的样子。想起叶芝那首著名的诗,如果爱,还是应该爱全部,爱所有。女人越虚弱越衰老,也越需要男人的疼爱。

还好我生活在这个时代,生在寻常人家,不必用尽心思让男人记住自己,也不必担心身后的孩子会失宠。真实地活着,真实地爱着,真实地幸福。

儿子儿媳爸摔断了腰椎,送进医院时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医生说:"家属要有最坏的心理准备。"医生的声音比西风冷得多,所以大家都打着寒颤,提前进入冬季。虫子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电话里听奶奶和姑姑的哭声绞作一团,纠结得她也"哇哇"大哭。安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言不发。我依然坐在电脑前,点鼠标,敲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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