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悄然走进屋子,轻轻关上房门。
坐在床沿看着他削瘦的面庞,心疼无比。要是当初自己执意留他在宫中,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一难?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倔强,不肯先低头,才造成今天的大祸。
安竹抚摸着他的脸蛋,冰凉滑嫩,可却没有了原来的圆润,干瘦如柴。
这几天安竹一直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韩扬,半步也未曾离开。
没想到只是几天的功夫,韩扬就逐渐转醒,瘟疫的症状也渐渐消退,奇怪的是,安竹近身伺候的几天并没有丝毫被传染的迹象,反倒是那天只是见了韩扬一面的女子被感染,这几天在屋子里上吐下泻的,高烧不断。
安瑞好心给她开了副药,这才见好。
“没想到你每日都在身边伺候,却没有感染一丝,看来果真是上帝垂怜。”安瑞笑着打趣。
安竹刚要说话,就听见轻微的哼哼声,一惊,随即心跳加速,欢喜的看向床铺,只见一直平躺在床的韩扬此刻眉头紧蹙,无意识的哼叫着。
安竹欣喜若狂,从来不言于色的她此刻毫无顾忌,露出了少见的真情笑容,朝安瑞说道:“快去倒水。”
然后安竹小心扶起韩扬的身子,如视珍宝一般朝嘴中倒水。
韩扬似乎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安竹慌忙放下杯子抚顺着他的背。
向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安竹几乎不曾这样此后过别人,所以手忙脚乱是肯定的,只是安瑞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紧张到这种程度。
韩扬似乎感觉到是一个陌生人在服侍他,紧蹙着眉头想要睁眼,可无奈昏迷这么多天,上眼皮就如同粘在下眼皮上,怎么也睁不开,还弄的眼珠涩涩的,难受至极。
于是他虚弱却有气势的说道:“出去,叫阿杰来服侍。”
安竹挑眉,略有些不满他的态度,没有吱声。
韩扬感觉身后的手没有收回去的准备,更加恼火:“我不管你是谁,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安竹这才发觉失礼。前几日都是面对一个昏睡的人,所以没有多加顾忌,而且当时他依旧昏迷不醒,自己也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
没想到这个小祖宗刚醒就这么命令她。这个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安竹怎么也没猜到。
不过念在他不知情,就大方原谅他吧。
安竹心情放晴,所以好说话的把手从他手背抽走,缓缓扶他躺下。
韩扬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自己昏迷前是回了家,为何现在家中会出现一个陌生人,而且也不说话,难道家里有生人母亲和父亲都不知道吗?
这个人是谁,想要干什么?
韩扬舒缓着紧张的心情,不住用泪水湿润着干涩的双眼。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刚一睁眼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看这一颦一笑都那么的形象逼真,又让韩扬搞不清楚了。
后背的余温还在,他还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韩扬愣在了那里,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所措的就这么和安竹对视。
当家主此时恰巧进屋,看见这一幕也没多想,只看见自己的儿子睁开了双眼,惊喜万分:“孩儿,你醒了!”
韩扬的视线早已经在见到面前的人就定格住了,仿佛全世界的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听不见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要是可以,他希望能这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