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队小学有位女老师，教书普普通通，骂起人来却超级厉害。
她骂人语气不重，却总带着种鄙夷轻薄、和极端瞧不起人的神气。
她骂人不分时间地点，常在公众场合、或者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数落你。
她总喜欢揭人疮疤，你最害怕什么，最在乎什么，她偏偏就要骂你什么。
她这种骂人方式实在太扫人面子、太伤人自尊、太缺德、太卑劣了！
比如有个女生眼睛不好，她便骂她像是瞎子，吃坨屎像啃黄糕一样。
有个女生抹了两次百雀羚，她便骂她臭美变态，像资产阶级小姐。
三年级有个同学腿脚不好，她便骂他臭瘸子，走路屁股比肩膀还高。
她甚至没来由地编了个死亡故事，说他以后不是老死病死饿死的。
她说有一天他在外面要饭，被群狗追，跑得太慢，结果被狗咬死了。
最可气，最要命的，是这泼妇骂人，经常连着父母长辈亲戚一起数落。
比如我爸，小时候有次肚子饿，跟小伙伴翻进梨园里去偷人家梨子。
结果被几个守园人发现了，拿着树枝，追着他们在山野间跑了很远。
这泼妇老师知道这件事，便经常骂我爸是贼，说他差点被棍棒打死。
她并不说那是我爸小时候犯的事，倒好像是我爸前两天才去做贼似的。
山里孩子谁没做过偷梨摘桃摸地瓜的事？用得着整天挂在嘴上宣扬？
山里人看着孩子摘桃偷梨，拿着棍棒虚张声势地追撵一下，是可能的。
哪有人因为孩子偷摘两个梨桃，就将人孩子活活打死，弃之荒野的？
这泼妇老师毫不解释，就爱骂我是贼娃子，将来要被人追着满山跑。
她老拿这件事骂我，弄得我在她面前整天感觉像个小蟊贼，很是气短。
我们班还有个同学，家境贫穷，父母衣着补满破巴，实在破烂得不行。
他们衣服破烂，干活或者赶集时，稍不留神，便会撕出个破洞来了。
这老师便经常骂那孩子，说她妈卑贱下流，就喜欢把屁股奶子露出来。
有个学生，他奶奶颇有姿色，解放前曾给位国民党军官做过三姨太。
这老师便经常骂这学生是国民党特务，是个毒苗，应该被抓去枪毙掉。
还骂他奶奶是臭鞋老婊子，活该被押到街上去，戴着高帽子游街示众。
有个学生家境贫穷，母亲瘫痪在床，家里穷得经常几个月吃不到顿肉，
于是她便经常骂他饿鬼投胎，想吃肉想得连见到猪屎都想扑过去啃两口。
还骂他姐姐卑鄙****，拿两斤猪肉作聘礼，就能嫁给个老男人做老婆。
总之这老师经常骂人，言语恶毒，她教过的学生，谁没有被她骂过啊？
所以那时许多学生都是既怕她，又恨她，几乎没人对这老巫婆有好感。
所以只要有机会，大家总会悄悄地躲在背后报复她，发泄心里的怨气。
有阵子两个学生无意中发现：她家灶房窗棂的插拴松了，很容易推开。
推开窗棂，踮着脚，将手伸进去，很容易摸够到案板上那些油盐罐子。
于是两个学生第二天便各自用废旧墨水瓶悄悄从家里倒了些煤油来。
然后他们悄悄溜到她家灶房后面，将里面那些酱醋菜油罐子抓出来。
然后他们打开瓶塞，将那些煤油偷偷滴灌进这些酱醋菜油罐子里。
经过他们这么一糟蹋，女老师家灶房里那些酱醋菜油几乎全作废了。
那时山里物资匮乏，家里被糟蹋浪废掉几罐酱醋菜油，损失多大啊！
所以这件事气得女老师火冒三丈，泼妇似地连着在班里谩骂了好几天。
可惜那两个学生做得很隐密，口风甚紧，她怎么追查都查不出结果来。
有一次几个学生逃课，在后面山坡上看到了女老师家里养的几只鸡。
他们看着这几只鸡，便恨屋及乌，对这群家禽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
那时山里学生几乎人手一把弹弓，这些弹弓几乎都是随身带在身边的。
所以看到这群鸡后，他们便纷纷掏出弹弓，捡起石籽，朝着它们射去。
这些孩子弹弓玩得娴熟，连那些小得跟鸽子蛋似的鹪鹩都打得下来。
对鸡这种大目标家禽，近距离射打起来，几乎弹弹皆中，毫无虚发。
只是那些孩子胆子小，不敢随意打死这些鸡，只想把它们打残打伤。
所以他们拿着弹弓专门朝着鸡腿鸡翅发射，打得它们咕咕惨叫不已。
这一阵群发乱射，打得女老师家那群鸡鲜血淋漓的，遍地鸡毛飘飞。
这次作恶，让女老师家那群几乎全部作废，再没法继续养下去了。
这群鸡有些还没长大，就这样被人活活糟蹋掉，谁看着不心疼啊！
有一次更严重，有群辍学孩子，竟然乘着夜色拿着粪屎去砸打她。
当时还是夏天，这女老师带着她家孩子，到我们生产队来看电影。
以前我们生产队常在晒场上放露天电影，荧幕就挂在仓库屋檐下。
那天傍晚附近各个生产队都有许多社员到我们生产队来看电影。
太阳还没落山，晒场周围便到处人影幢幢吵吵闹闹地显得很热闹了。
大队小学距离比较远，可那女老师还是饶有兴趣地赶过来看电影。
她们几位老师家属赶到晒场上时，好位置几乎全都被人占完了。
只不过她们是老师，是家属，身份特殊，当然有不少人巴结他们。
所以她们一到，会计便赶紧招呼社员挪着位子，给他们安排地方。
这些位置都是孩子们为家长、为附近生产队那些好朋友霸占着的。
现在要大家腾让出来给这些老师，大家都难免有些不乐意、不情愿。
只不过她们是老师，大家再不乐意，再有怨言，都不敢明说反对。
何况生产队会计站出来要大家腾让，谁还敢不给这队干部面子啊？
只是大家腾让出这些黄金位置后，都感觉很窝火，逼着股窝囊气。
特别是那可恶女老师，要大家把位置腾让给她，更是百般不愿意。
所以几个早已经辍学的孩子经过番商议，决定好好报复一下她。
他们躲在个背僻角落，七嘴八舌地秘谋一番，便想出了个坏点子。
然后他们便赶到伍麻子家茅厕里，舀出几粪瓢爬满蛆虫的人屎猪粪。
然后他们倒掉里面那些臊尿秽液，剩下些稀泥似的屎粪和众多蛆虫。
然后他们将粪桶盖掩好，偷偷提出去，藏在仓库旁那片包谷地里。
然后大家回到晒场，爬坐在矮墙柴垛上，饶有兴趣地看起电影来。
电影放完后，这群孩子赶紧派人盯住那女老师，看她们往哪里走。
其他人则迅速跑到附近坟地里，踩着露水，各自摘了些南瓜叶。
然后他们赶到包谷地里，各自用南瓜叶装了两大包稀屎臭稠粪。
这时一个孩子赶过汇报，说那群老师家属沿着老柳埂回学校去了。
于是大家赶紧托举着粪屎南瓜叶，借着朦胧夜色朝着老柳埂追去。
他们地形熟悉，抄着捷径，没多远便猎狗似地追着那群老师家属了。
此时夜色朦胧，那条老柳埂有不少外村社员看完电影后赶着回家。
所以这群孩子追撵过去，那群老师家属并没觉得他们有何异样。
她们以为这群孩子是哪个生产队的，也是看完电影准备回家呢。
这群孩子早有准备，傍晚时便认清了这群老师家属都是哪些人。
他们都知道这些老师家属穿着什么衣服，身形高度是什么样的。
现在即使是夜晚，他们都能大体将那女老师和她女儿辨别出来。
所以这群孩子追过去，举着粪屎瓜叶纷纷朝着她们母女砸打过去。
五六个孩子，十多袋粪屎，从各个角度劈头盖脑地便扔砸过去了。
由于夜色黑暗，把头不准，有些粪屎瓜叶并没砸到她们母女身上。
但砸中目标，打在她们身上的，差不多也还是有六七袋粪屎吧。
这些稀粪臭屎鲜活蛆虫砸打到她们身上，顿时四处散落溅射开来
还有好些粪屎蛆虫，粪弹爆炸似地溅落到旁边那些无辜老师身上。
刹那间这群老师家属纷纷惊呼怪叫着，大声斥骂起那群捣蛋孩子。
他们知道被人报复了，报复对象就是那在学校名声很差的女老师。
大家受到池鱼之秧，连带着溅到不少粪屎，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老师家属反应快，还想乘机抓逮两个肇事孩子来教训一番。
可这群孩子出手迅猛，靠近身子，砸完粪屎便迅速转身逃跑了。
这群孩子熟悉这里地形，对周围各条田埂的分布状况了若指掌。
所以才转瞬功夫，这群孩子便野猴子似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这些老师拿他们没办法，只好骂骂咧咧气有不甘地转身回去了。
那女老师母女被砸得满身粪屎蛆虫，气得暴跳如雷，咒骂不停。
只不过那些肇事孩子已经逃走，她再怎么七窍生烟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她们只好赶到附近一条小溪里去，抄些水来清洗身子了。
她们被砸得满身粪屎蛆虫，受了这番奇耻大辱，哪肯善罢甘休啊。
第二天她便动用权利，将我们生产队所有学生叫过去严厉审问。
有些孩子知道头晚那群肇事孩子是谁，很快便全盘交待出来了。
只是那群孩子大都辍学多年，女老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甘罢休，便气咻咻地跑到我们生产队，向队干部们告状。
当晚开会时，几个队干部便狠狠地批评教育了这群孩子一顿。
几位家长回去后，当然不会饶过这群孩子，得揍揍他们才行。
这件事当时很轰动，闹得所有学生、以及全大队的社员都知道。
那女老师名声很差，那些被她教过的学生，有谁不讨厌她啊？
所以很多人听到这件事都忍不住拍手称赞，夸那群孩子做得好。
那群肇事孩子都感觉很得意，一时间就像成了群无名英雄似的。
之后很长时间他们还经常将这件事挂在嘴上，到处向人炫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