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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憨头憨脑的可怜虫大受震慑,讪讪地走开了。范湖湖脸上挂着老千的迷人微笑,跟他身边的姑娘一起,目送失败者离去。然而,共敌刚刚撤退,匆忙拼凑的同盟还不曾庆祝胜利,偶像剧廉价的幸福光晕更未环绕他们,两人便僵在原地,陷入了一团极不真实的半透明雾霾之中。

“多谢,狂人操盘手……”姑娘本想告诉范湖湖,她走错了楼层,却改问道:“他们在搞传销吗?”

年轻人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他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内心越来越空虚,而到处乱飞的绿头苍蝇偏偏作为反高潮的老手,好像故意让他难堪,催迫男人不停挥手驱赶它们。范湖湖认认真真体会着寸阴若岁的滋味,惊慌地联想到昔年一场不成功的寂寥恋情。唉,他多么希望时光停滞不前!半年后,跟业余小号手蔡小通谈及此事,范湖湖承认他简直无地自容。他问赵小雯老家在哪儿,姑娘回答“天王星”。尴尬的毒浪眼看就要吞没这对无辜男女。年轻人确信自己是多么不讨人喜欢,受人嫌弃。所幸单身联谊会的辛勤组织者无不是见多识广的皮条客,足可为各种影视作品——从时尚爱情剧到古装三级片——充任半专业的技术指导和贴近实战的学术顾问。正当范湖湖束手无策,准备延颈待死之际,忽然间,大礼堂顶灯的亮度沿一条不可见的抛物线徐徐减弱,老套的旋转光球开始斑斑驳驳四处挥洒,那支袅袅娜娜的曾经风靡上世纪八十年代、令亿万国民记忆犹新的曲子适时奏响,并加入轻快的节奏音以区别于旧版本。范湖湖颅腔内万潮激涌,太阳穴嘭嘭嘭直蹦。“会不会跳舞?”姑娘嗓子有点儿嘶哑,跟年轻人原先的热烈想象不大吻合,可这并不妨碍他汗津津的右手伸向她腰肢。触碰姑娘身体的一刹那,伴着她的芳香,范湖湖感到自己步入了一个绝对宁静的狭窄空间,感到他是安全的,他迟钝、焦渴的知觉获得莫大欢愉,足以久久回味。年轻人还认识到,其炽情或许是可以慢慢疏导、调节,进而逐步控制的,只要这个真实存在的空间不那么快消灭于无形。但是,很遗憾,他的双手不再属于他自己,他如同一匹抽旱烟的昏昏沉沉的大骡子,勉强在薄薄一层冰面上滑行,全凭老天爷的怜悯和赶车人的顽强才幸免于难。范湖湖不断调整他毫无章法的流窜犯的步点,居然慢慢适应了节奏。他闭上眼睛,感觉舞伴赵小雯消失了,又无处不在。姑娘的淡香十分邈远。城市夜晚幻尘式的暗轮缓缓转动,深入夏天不可捉摸的一片绛紫,消融于摇曳多姿的恐怖和甜蜜之中。范湖湖猜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爱情吧。闪念间,姑娘的体温、她手指的触感、呼吸的韵律,乃至她血液运行加速造成的可爱潮红,全部在他体内蛮横地驻留下来。他渴盼好好保存那些短暂易逝的愉悦,但他越这么想,时光越是在他狂烈的脉搏间飞快奔流。

至于后来他如何离开大礼堂,回到住所,年轻人的记忆极为零碎。他漂游在幻觉的大雾中,醉酒般踏着街灯敲响的鼓点,满眼泪水,痴痴呆呆走错了路,搞混了东西南北,险些迷失于星月暗淡的庞大市区。意念深处,他激越的爱情搅混了边界,扩充了体积。他已很久没体验过犹如升上天空的这般轻盈诗意。

赵小雯最初引起范湖湖的注意,并不是由于容貌,而是声音,准确地讲,是她动听悦耳、诱人遐想的笑声。年轻学者从中既能体会到姑娘的天真无邪,也能尝到其放荡轻狂。它昭示着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范湖湖将永远记得,爱上赵小雯那天,即六月十五日,他清晨五点就醒了。睁开眼,年轻人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手按在胸前,感受自己忽强忽弱的心跳。透过神秘拂动的窗帘边缘,发白的夏曦漫进卧室,房间若明若暗,仿佛一只漂流于浅海的大水母。天花板是一方贮满三氯甲烷的游泳池,稠厚而透明的液体在四壁流溢。年轻人掀开窗帘,晨晖立即涌向他眼睛。他看见朝霞像一条金光闪闪的时间之河,将平昼的分分秒秒无情地注入尘世。楼下的独居老太太一如往常,大清早把收音机调到最响,以确认自己还活着。若是在平时,范湖湖兴许正戴着静音耳塞,蒙头大睡,梦见一些难以名状的奇怪动物,而他自己也是它们的同类。可当天范湖湖怎么也找不到他掉落的耳塞。忽然间,收音机神迹般中断了吵吵闹闹的不知所云,开始播放一支现代钢琴曲,其旋律以雅俗共赏的明快、咖啡馆的抒情而广受欢迎。它让房间充斥着十年前的意蕴,仿佛时光倒流,场景变幻,变成大学宿舍,变成世纪初的模糊兴奋。墙壁重新粉刷,空气被染成十年前的光泽,植入隐隐约约的感伤,甚至复原了塞林格式的整个校园氛围。那时他还很年轻,无所适从。那时他总是被深刻的废话打动,沉迷于偷梁换柱的诡辩。他爱着一个姑娘,她似乎也爱他,两人爱得很乏味,很笨拙,偶尔一棒一条痕地爱得很激烈,却笃定难以持久。十年前,范湖湖以为他和女友会像流行歌唱的那样,爱到天荒地老。他并未认识到,情逐事迁,光阴施展它移花接木的超凡手段,恰恰是要改变他本人,包括他的意愿、他处世的信念、他激情的形态和燃烧临界值。当初的范湖湖相信海枯石烂的老剧本,也正因如此,尽管爱火已熄灭,多年后的一个清晨,楼下传来的钢琴曲仍使他又惬意又神伤。这一刻,范湖湖经历的不成功的幼稚恋爱、他的自私、他的胆怯、他可恨的惜时如金、他天生的忽冷忽热,无不冲破往昔与现实之间的薄膜,霎时充满世界,恍如昨日重临。

六月十五日上午,范湖湖本该骑车去历史研究所签名应卯,却莫名其妙来到文津阁。八点钟,聚集着各式摊贩、烹烟滚滚的小区大门外,范湖湖碰到回家的女邻居。她们扭着热情的屁股冲他抛媚眼,沉浸在无拘无束的短促日光浴之中。“大帅哥,”阿丽喊道,“今晚来找姐姐玩!”范湖湖没搭理她,反而冲艳眉笑了笑。他穿过流动煎饼铺子和出售包子油条豆浆的早餐车,肠鸣腹响地离开住处,神魂一派空明。天上的云团慢慢飘移,像一条饥饿的巨鲨。从他身旁疾驶而过的电动车犹如片片倒影,它们的实体尚在另一个密度更大的多维世界里驱驰。忽而浮云扫净,盛夏的苍穹变作一只偌大的汝窑洗盘,又好像感染了登革热,病毒把水汽统统赶跑,澄莹澈碧的瘟疫到处肆虐,环形的天空杂质全无,鼓着快要破裂的透明脓泡,预示天气即将坏疽,人间大祸将至。烈日当头,远处商务区的楼宇裹在一颗颗闪光的水晶球内,宛若未来的恢宏神殿。飞逝的街景中,几名身强力壮的城管队员忘情地狂殴一个卖瓜子的老汉,路人熟知这一幕不过是他们共同的幻觉,它并不存在。倏忽间,柯罗笔下那正午的浓厚阴影迅速扩大,万物如置水底。接着一阵疾风吹来,流云奔涌,遮住盛极一时的太阳,它们钨丝般燎亮的边缘勾勒出种种鬼斧神工的形象。凡尘化作许多七边形碎块,好似转动的万花筒。风静云停后,范湖湖发觉,他大脑的导航系统彻底紊乱了:眼前的建筑物居然是寄寓其忧惶和爱恋的文津阁,而不是每月支付他菲薄薪资的历史研究所。

实际上,范湖湖已不记得,首度见到赵小雯是在何时何地。据说,我们长长一生中遇到的许多人——包括日后为之倾心的女子——其形象、神采、性格往往不是一次便能记住,其间我们贫乏的想象力会弄虚作假,弥补拼图的空缺。六月十五日下午,范湖湖又听到赵小雯的娇笑,他突然觉得,自己被灌满了,活像个大暖水瓶。他这才捕获姑娘的全息影像,并在内心开辟一间密室,专门收集关于她的各式幻想。范湖湖总以为,两个礼拜前的五月三十号,即赵小雯到文津阁当图书管理员的第一天,就是两人初次见面的日子。他思维的灼热铁板上总在摊着命运的大饼,却忽略了爱情发端之始显露的蛛丝马迹。到文津阁上班前,姑娘偶尔来这儿寄存手提包,按她自己的说法,顺带还寄存梦。有一回,大约是五月的某天上午,赵小雯从阅览室外走过,看见一个倚墙而坐的年轻人既不分神,也不专注,正不紧不慢地一页页浏览报刊。随他指尖翻动的仿佛不是布满铅字的旧纸,而是时间本身。年轻人捧着一本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出版的《敦煌研究》。杂志封面保护得很好,留存着那个时代的所有光晕和大部分信息。在他未加注意的一篇论文结尾,年轻人忽然读到两句跟题目没什么关系的闲评雅议:

流逝的物质世界、精神世界、生活内容,要比保存下来的文物多得不可比拟,丰富得无法估量。假如仅依据今天可见到的文物去推测它的全部社会生活,就会一叶障目,看不见历史的森林……

或许是神谕钻进了他那双软骨发育异常的兜风耳,范湖湖恍然抬起头,心魂一下子飞越十几个世纪的漫长光阴,回到现实之中。年轻人似乎没睡醒,似乎刚从更深更暗的一层梦境爬上来,浑身浸透梦的冰凉液体,他康德式灵魂的理性深渊闪着微光,直勾勾的双眼毫无防备,就这样与赵小雯猎奇的视线相遇了。但范湖湖好像根本没看见她,而是将其洞穿,仿佛他们处在完全不同的时空里,仅仅是各自的引力波互相干扰了一下。几扇玻璃窗的反光矩阵飞快扫掠两人身体,确认他们是存在的。接下来并无任何戏剧性事件发生,唯独年轻人落落穆穆的样子,如视觉残留一般,闯入姑娘的记忆花房,任性地停留在深处。它是梦银行付给她的一点点可怜利息。然而,赵小雯同样无从知晓,这仍旧不是他们有生以来的首度相遇,不是两人痛心地彼此影响的奇异原点,更不是范湖湖大吃苦头的开端。那枚蕴藏着无穷魔力的豆子远在命运交汇之前便悄然萌发了。

范湖湖的同事老耿作证,在刚刚流逝的令人恼恨无休的灿烂春天,赵小雯至少两度前往历史研究所。具体事宜谁也记不清了,大约是给一位打离婚官司的党委书记送什么不识抬举的法律文件,可能是一封律师函,可能是一份不痛不痒的举证通知书,反正这并不重要。总之那天下午,世界半明半暗,赵小雯来到全然陌生的历史研究所。跟其他初访者一样,姑娘刚跨进院子,就打了个喷嚏:这一带曾是明代东厂的衙署,杀气很重,朝晚阴魂群集。隔壁是六星级酒店般富丽堂皇的考古研究所,夏鼐的半身铜像竖于楼前,双腿仿佛埋在看不见的时间淤泥中。相形之下,范湖湖供职的历史研究所便寒碜得多。姑娘走入这栋开发商久已虎视眈眈的破旧建筑,感觉它空无一人,大小物体似乎摆脱了万有引力定律,飘浮的电梯可有可无,房门上标明的诸多姓名令她倒吸凉气。姑娘找耿老先生问路时,同处一间办公室的范湖湖在伏案工作,专心为《世界运河史》整理资料。他没离开座椅,没抬头搭腔。因此,几个月后,年轻人虽觉得姑娘的嗓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挖不到记忆的根源,说不清这株恍如隔世的奇花异果移植至何处。三月十八日下午,宜人的阳光照入静悄悄的历史研究所,赋予它上世纪阶级斗争年代的简朴风韵。给老耿帮忙的范湖湖,正因手头的一批材料而大伤脑筋。很多涉及古运河的文献是第一次被引入,包括艾布·哈桑·阿里·马苏第那部残缺不全的《命运使之消亡的过去时代、过去的民族、过去的世代和被摧毁的王国的历史》,此书仅仅是万象森罗的三十册皇皇巨著的一部摘要,未经翻译,国内更无人研究。马苏第企图在文字与整个世界之间建立映射关系的雄心壮志,当世已没有,也不会再有。借助影印材料,史学博士查证了古埃及四个水闸的阿拉伯名称。它们总在十字架节那天开启,主要作用是泄洪、冲淤,并给全国的七条运河供水,其中伊赖浑水闸相传是雅各之子约瑟所建。为连接红海和地中海,埃及人多次开掘河道,最早在公元前一千八百年间,但范湖湖搞不懂阿拉伯人兴起后为什么没继续这项利润丰厚的事业。手稿向我们揭示,哈里发欧迈尔主政时期,征服者确想疏浚淤积的河床,曼苏尔之孙哈伦·赖世德也有过类似打算,但他们害怕拜占庭的舰队驶入运河,冲到麦加来抓捕朝觐者,因此只好作罢。关于如何处理两份不同的抄本,史学博士认为,仅需通览全篇,寻找差异,再以英译本互证,足可解决问题,但老耿坚持详核其字句,对待每一个注释,要像写一篇论文,展开严谨的调查研究。赵小雯敲门求助时,年轻人恰好读到古代穆斯林学者解释潮汐现象的篇章,有颗不争气的大臼齿忽然一阵酸痛,他腮部的血管随之搏动不已。

“快四点了,”史学博士能根据牙疼的规律来判断时间早晚,“今天什么都没干!”

范湖湖戴上耳机,把音量调至最大,请老耿去应付门外的赵小雯,好让他全心全意处理阿拉伯文资料。站在昏暗潮湿的走廊中,姑娘看到,他们狭促的办公室像一座电影里的故纸堆,被闪光的灰尘团团包围,充满凝胶般透明而沉厚的空气,有如炎热的世外桃源。这跟她日夜干活的场所——位于金融街的一栋高级写字楼,令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玻璃囚笼、钻石蜂巢,密布金钱的泥坑和律法的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赵小雯瞥见少白头的历史学者垂着脑袋,耸着又瘦又硬的肩胛骨,两腿痉挛似的不停抖动,便觉得他是个又讨厌又没礼貌的坏家伙。姑娘万万没想到,也不愿想到,她在文津阁看见的范湖湖,跟历史研究所戴耳机的大混蛋,以及后来她走进另一间办公室碰到的年轻学者,居然是同一个人。姑娘更想不到,这个坏家伙、大混蛋、黑眼圈的年轻学者,好似一阵怪风把她规整有序的人生花圃扫乱。她并不伤心,反倒挺高兴;她并不恨他,反倒在他笨手笨脚的拉拽下,跌入了那条时而断流、时而淤塞、时而洪波漫堤的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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