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曹天磊飞快地跑下楼梯，只留下一句话：“等我了解了详细情况再告诉你！”
现场是城市花园别墅，A市城中心一处高档住宅区。开着警车在小区里穿行，曹天磊竟没见到半个人影。
赵一恒在事发别墅门口站着，曹天磊走上前去。“在这儿傻愣着干嘛，进去呀。”
“头儿。”赵一恒面露难色，递给曹天磊一个小瓶。“你进去吧，我出来透透气。”
曹天磊接过小瓶，低头一看，清凉油。他大概明白了里面的情况。“小伙子，这种场面以后有的是，现在就受不了啦。”他把清凉油扔还给赵一恒。“跟我进去，别宠你这身毛病。”教徒弟这种事儿，还得平时言传身教。
别墅这种奢侈型住宅，曹天磊这辈子是不可能拥有了。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倒是进过不少别墅。平心而论，他还是很羡慕能住在这里的人。这栋别墅也不例外，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装修，高档的实木家具，还有令曹天磊眼花缭乱的家庭影院组合。
光鲜亮丽的外表掩饰不了腐臭的内在。一股糜烂的腐肉味儿影响了这栋房屋整体的美观。曹天磊有些后悔刚才装B没有摸一把清凉油，只好降低呼吸的频率，尽量不嗅到这股子恶臭。
“这边。”赵一恒快步超过曹天磊，跑到楼梯间。“两具尸体都在二楼。”
曹天磊的脑子顿时就大了。双尸案，怎么会出了双尸案，尤其是在梁满山案正处在胶着的阶段。
别墅二楼延续着整体装修风格，出了客厅外，还有一间书房和两间卧室。书房和一间卧室有几名刑侦人员已经开始采集痕迹。
“什么情况？”曹天磊有个习惯，在犯罪现场总是压低声音。这点倒是和凌庸有点相似，只不过凌庸干脆就不怎么讲话。
赵一恒则是个话唠，满屋的恶臭也堵不住他的嘴：“据法医初步判断，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一个月以上。女死者身体有明显创口，男死者则暂时判断不出死亡原因。”
“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吗？”
赵一恒摇头说：“暂时没有。随身物品里没有发现有用的证件。进去看看吧。”赵一恒作了个“请”的手势，给了曹天磊一个身先士卒的机会。他奶奶的，看来平时宠坏他了，得找机会杀杀这小子的威风。
尸体在二楼最大的卧室里，通过衣着判断为一男一女。男人穿着驼色睡衣躺在床上，女人穿着一身运动服侧卧在地摊上。
“谁发现的尸体？”
“咱自己人。”
“自己人？”曹天磊原地转了个圈，别墅二楼所有窗户都挂着帘。“这地方密不透风的，咱警察又不是透视眼，怎么可能发现这屋里的尸体？”
“邻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她说这两天经常能闻见一股股臭味儿，一开始以为是煤气管道泄漏。请来燃气公司抢修工挨门挨户排查时，发现味道就是从他们家传出来的。叫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就只好把110巡警喊来了。当时值班巡警认为情况特殊，就叫开锁公司人来开锁。结果就发现了尸体。”
曹天磊有些沮丧。“这么说，当时有很多人进出这个别墅了？”
“邻居、两位巡警、开锁师傅、燃气公……”赵一恒数着数着就烦了，“你要是想提取鞋印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死亡原因呢？”
“女死者脖子上有一处致命伤。至于男死者，外表没有明显创口，得拉回去做进一步检查了。”
曹天磊蹲下去，审视着女死者的创口，是一条从左耳根部贯穿到右侧锁骨位置的恐怖伤口。他指着女死者身下的地毯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赵一恒凑过来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么深的伤口，应该触及女死者的颈动脉。可现场的这个地毯上却没有太多的血迹。还有一点。”赵一恒带着手套，翻开死者衣领。“您瞧。”
曹天磊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肯定了赵一恒的发现：“女死者衣服上血迹不多，但她身上却沾满了鲜血。这证明衣服也是后穿上去的。”
“还有一个发现。”赵一恒站了起来，走到了男死者床边，拎起了男死者的右手，指着无名指与食指中间位置。“这里有血迹，但他本身却没有受伤。我怀疑是女死者的，让法医去取样了。”
曹天磊一直紧绷的面容总算有所缓解。“凶器呢？”
“凶器……”
“她脖子上那么大一口子，总得有个利器吧？”曹天磊那张刚放晴的脸，顿时又乌云密布了。
“没、没找到。”
曹天磊从主卧室里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二楼客厅，重新打量起整个布局。“有什么问题吗？”赵一恒紧跟在他后面，生怕思维落后上司半拍。
“进来时门窗都关着呢？”
赵一恒点点头：“根据燃气公司的人说，他们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通风。咱巡警也说，当时进来时臭气熏天，而且很闷，没看见有哪扇窗户和门是开着的。”
密室杀人？曹天磊暗叫不妙，梁满山的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现在又多出来一桩双尸案。曹天磊顿时觉得脖子上似乎被人系上了一根缰绳，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驱赶着他往前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