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颜色好像有些暗,这条会不会太露了?咦,还是这件不错。”绘里香一身清爽打扮,趴在床上网购,一双长腿肆意地打着拍子,让人眼前一阵迷乱。?
女人天生爱购物,绘里香却已经很久没往购物车里添置新货物了。女为悦己者容,凌庸给了她血拼的理由。只是从钟诚的律所辞职出来单干后,手头上拮据许多,不能如以往痛快了。
滴滴——
局促而熟悉的提示音吸引了绘里香的注意。是QQ,她已经很久没上的QQ,今天怎么不知觉地启动了?
右下角,一个小狗头像不停地闪烁着。轻点两下鼠标,对话框弹出,对方写:五分钟。
哪位,绘里香已经有八百年没有聊过天了。
你还有五分钟。
有意思。绘里香坐起来,继续问着:什么五分钟?
你还剩下五分钟。
然后呢?
失去自由。
绘里香噗嗤一笑,回复:垃圾凌庸,装神弄鬼。
我不是他。
那你是谁?
四分钟了。
绘里香下意识地看了眼表,回复:要绑架我?
警察抓你。
抓我干啥?
对方没有回复。
绘里香蹑手蹑脚站到窗边,偷偷拉开一条缝隙,观察窗外的情况。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摇着扇子,坐在出树荫下。
神经病。绘里香咒骂着坐回床上,抱着电脑准备开撕。对方却又蹦出来一句话。
三分钟。
靠,别逼我骂街。
等你坐在拘留所里,就会后悔了。
绘里香眼珠一转,回复道:骗子,你惹谁不好,非惹本小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沉默好一会儿,才打出字:你的腿真白。
绘里香打了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去,顺手抓了件衣服,挡住了腿。她紧张地四处张望,盲打道:死凌庸,装神弄鬼的我抽你。
对方即刻回复:你的眼里只有凌庸?
你到底是谁?!
两分钟。
远处,刺耳的警笛打破宁静,两辆警车呼啸而来。绘里香远远望见,打了个激灵,问道:我没犯事,不怕抓。
那就祝你好运。
对方云淡风轻,急得绘里香直瞪眼,她问:你能帮我逃?
对方沉默好一会儿,对话框上始终显示正在输入中。绘里香回到窗边,警车刚停到楼下。曹天磊,凌庸,赵一恒纷纷下车。绘里香心里咯噔一下,果真不是凌庸。
对方终于回复,是一张地图截图配有文字:上顶楼,过天台,隔壁楼后门,有车等。
绘里香深呼吸几口,让内心平静下来。她迅速地套上一身运动衣,蹬上一双跑鞋。临出门前,她狠狠地把平板电脑摔得粉碎。
……
凌庸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地上那台平板。“没人。”曹天磊从卧室出来,把门钥匙扔还给凌庸。“你怎么有她家的钥匙?”
凌庸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电脑,问赵一恒:“能恢复吗?”
赵一恒笼统检查一番,笑道:“当然。这种程度根本算不了什么。”
柏珊气喘吁吁地从门口跑进来:“刚调取监控,她从旁边那栋大楼的后门跑了。”
在她身后,满头大汗的保安队长推卸责任:“这不能怪我们。虽然每栋楼天台是相连的,但是顶楼的门是锁着的,平时根本进不去。”
凌庸安慰道:“以你们的水平,是防不住她的。”
“她跑什么!”曹天磊怒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人敢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像停尸间。凌庸拍了拍手,走到门口,回头说:“既然你们找到嫌疑犯了,那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
绘里香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回望自家楼下停着的两辆警车。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
“上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她熟悉司机的声音。
绘里香一头钻了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上埋头喘着粗气。“靠,我就知道是你,干什么装神弄鬼。”
“别吹牛了,你刚才可是一口一个凌庸,哪说我的名字了。”司机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出。
绘里香把头靠在玻璃上,无力地说:“这次连凌大哥也站在他们那一边了。”
司机说:“我提醒过你,发微博这件事很容易怀疑到你头上的。”
“我相信,除了凌庸没有人能识破我。”
司机摇了摇头:“他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到现在梁满山的案子连边都没摸到。我怎么感觉他没你们说的那么神呢?”
绘里香蔑视地白了司机一眼:“我说崔平,你还是好好开车吧,凌大哥的能力可不是你能藐视的。”
同学会上和梁天佑说话的平庸技术男崔平,此时正攥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道路。“我昨天和梁天佑搭上话了。”
“他回来了啊,是不是要给哥哥报仇?”绘里香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崔平有些拿不准:“我看他多半是回来泡妞的。”
“你是说那个柏珊呀。”一提起她,绘里香浑身不自在。“我也是纳了闷了,那女的平常总是一丝不苟、一本正经,怎么会这么讨男人喜欢呐?”
“嘿,我昨晚可看见她的打扮了。”崔平回想起柏珊那身贴身的小礼服,浮想联翩。“你知道吗,梁天佑可管她叫老婆呢。”
老婆?绘里香陷入沉思。
崔平继续说:“刑讯逼供的事儿运作的还不错,估摸着多热炒几天,也许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会吗?”绘里香不相信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变数。“彭莹莹可是自首。”
崔平耸耸肩:“具体细节我不了解,但是我相信军师说的。”
每次一提起军师,绘里香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实在无法理解,什么样的人会用如此复古的称呼。“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军师?”
崔平的笑容渐渐退去,车速也降了下来,他说:“军师说过,搞定凌庸,才能见他。”
绘里香再次陷入了沉默。
……
酒不醉人,人自醉。本来在聚会上没喝多少,可柏珊回到家之后还是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一个昏天黑地。当吵闹的敲门声响起,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表,已经是接近傍晚。
刚打开门,她就立刻后悔,门后不是别人,正是她此时最不想看见的凌庸。
“你来干什么?”
凌庸忽略问题,不请自入。柏珊的家是典型的单身公寓,一间分不清卧室还是客厅的敞亮房间,装修简单,陈设朴素,看不出是一个女孩的家。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柏珊的房子是去年新买的,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曹天磊。
凌庸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侮辱了他的能力。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坐垫抱在怀中。
“我又没让你坐。”柏珊嘟囔着嘴,不情愿地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起来。
“宿醉了?”
柏珊心满意足地解了渴,眨着眼睛问:“这么明显?”
“一屋子酒味儿。”凌庸站起来,打开窗户,顿时一股清风吹走了靡靡酒气。“只是让你停职一段时间,你就学人家玩颓废?”
柏珊慵懒地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警局里的严肃样子。“啥就颓废,昨天晚上同学聚会而已。”
“警校的同学吗?”凌庸来了兴趣。
柏珊笑了:“不是,中学的。”
“毕业这么多年,有必要聚会吗?”
柏珊不置可否,实际上她也后悔参加这个聚会。梁天佑在聚会上谎称她为老婆,柏珊现在都不敢打开社交软件。“你不会特意来看我的吧?”
“也不是。”凌庸坐回沙发,面无表情地看着柏珊。“本来我不想找你,可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把你拉下水了。”
“你倒地在说什么?”
凌庸向前探了身子,说:“绘里香被绑架了。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救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