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楼卧在榻上,胸前素白的衣服上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她睁开眼睛,十分庆幸惊讶。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同时她也惊讶于老姥高超的实力,绝对的旷古绝今。
在她使用血测禁术推演的时候,她很清晰的清楚她在也回不来了。因为自亘古混沌到此间此刻,也没有一个推演之道的高手在使用了血测禁术之后,还能安然的活下去。而且她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血液在干枯、生命力在流逝。
星河流转,六道轮回,好像远方无尽的黑暗才是她的归宿,远方更是有强烈的魔音声声不息的召唤她,她的源神不由自主的随之而去。
每跟近一小步,她的源神就受到一次积压,一次破裂,她的心魂就受到一次煎熬,痛彻心扉。
就在她即将湮没在黑暗的洪流,一股柔和而不失霸道的伟力将她包裹,圆润的光芒缓缓的带着她脱离黑暗洪流的束缚。
圆润的光芒就像儿时妈妈的摇篮曲,有一股温婉的魔力,在无形中将我们催眠。白重楼在圆润光芒的催眠下,陷入甜美的梦乡。
一觉醒来,她居然没有死亡。这让她非常庆幸,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又完好的回来了。
“醒了,感觉如何?”老姥问道。
“感谢老姥的救命之恩,重楼已无大碍!”白重楼起身,对老姥作揖相拜。如今她的身体不仅回到了推演之前的状态,而且比之前还要好许多。
“无碍便好,你也是为我推演而受的伤,权当是我付的报酬,不必记挂在心。”对老姥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和慎到的安危不值一提。
“不不,老姥的大恩大德重楼铭感五内。”她经过这次生死攸关的推演,她已经参透生死玄关,她的推演已经无限接近大无畏大无惧的境界,她知道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超过那两个家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老姥,重楼辜负了您老的期许!”她后退,双手作揖,身体九十度下放。她得到老姥这样大的恩惠,确没有推演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她内心是十分的不安和愧疚。
“起来吧,此事也不全怪你,老姥意料之中,只是心里执念不散,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们这些专攻推演之道的源士有另类的蹊径。唉,看来上苍注定如此。”老姥莲步轻移,一滴晶莹的泪花划落消散在莲花中。
“老姥,重楼能否冒昧的问上一句?”白重楼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就好像我们小时候犯错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如果不是老姥功力深厚,耳力、源神非同凡响,一般人还真听不到。
“你问吧。”老姥轻声应道。
白重楼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您老人家要重楼推演的九慈悲,是否是..混沌遗物?”
白重楼问完她心里的不解,好像比她漫长的一生还要艰难、还要难走。她那风韵犹存的面庞上已经爬满了细细的汗珠。
其实,她在看到《鬼神图鉴》推演的景象后,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是却不敢下结论,而她的天赋却唆使着她凡事总要看个通透。
“确实是,否则我又何须求助与你,老姥我自己的推演之术不差于任何人。”虽然老姥不是很擅长推演之道,但是只是相较于她所擅长的源术而言,她在推演之道的造诣最低也起码是大宗师级的。
来请白重楼帮忙,老姥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正如她自己所说,只是心里执念不散,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白重楼这些专攻推演之道的源士有另类的蹊径。
得到老姥的正面答复,白重楼好似陷进了沙漠流沙,目光呆滞,身体犹如木石。
“最近,重楼因命不久矣,特为家族占卜一卦,卦象奇特,苦思不得其解,久闻老姥博古通今,是超凡入圣的大源士,还望老姥怜悯,为重楼解惑,重楼感激不尽。”毕竟是历经风雨而存活下来的老怪物,白重楼很快就从呆滞里挣扎出来。扑通双膝跪地,叩拜请愿。
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源士,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姥动了恻隐之心,无论如何她也帮过自己,虽然并没有一点成效。
白重楼见老姥没有回答,她开始向老姥诉说着自己家族的不幸:“万望老姥轻开金口,白泽一族受上苍诅咒,青黄不接,他日待重楼走后,家族必然会走向灭亡,重楼不甘心,白泽一族还要向贼老天讨要一个说法,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灭了种。若老姥愿为重楼解惑,白泽一族愿意为老姥奔走效劳,做牛做马。”
“敢向苍天讨说法,必然傲骨铮铮,又为何甘心做老姥的牛马?”老姥问道,声音缥缈。
白重楼赶紧解释说:“苍天妒我先祖天资,降诅咒于白泽一族,不分青红皂白,我白泽一族就是拼他个灭族亡种也要讨个说法,咬他一块肉下来。而老姥则不同,您只是请重楼帮测一卦,而我什么都没能测到,老姥不仅不降罪于我,甚至帮重楼治疗伤势,老姥如此大仁大德,重楼及我白泽一族甘心为奴为婢。再说,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重楼觉得您不必苍天差。”
“念你白泽一族实属不易,今天我到鬼神岛,也算是一种缘分,便帮帮你,将卦象呈上来。”老姥道。
“谢谢老姥,谢谢老姥。”白重楼高兴坏了。“卦象诗曰:图录曰神鬼,祖才惊天妒。独苗逢春日,开天剖地祖。”
“嗯..”老姥一声惊异。
白重楼小声道:“开天剖地祖,尊皇陛下不是已经化身这片天地了吗?难道他老人家还会降临不成?”
“此人不是尊皇,但是他已经来到这片天地了,你勿须再念,缘分到时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老姥回答。
“老姥您认识他吗?您找的九慈悲是否也是为了他?”突然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天真的问道。
“放肆!还不赶紧先老姥磕头赔罪!”白重楼呵斥,连忙抓住小女孩。
老姥盯着小姑娘看了再三,微微一笑。
白重楼拉着小姑娘慌张跪倒在地平川:“老姥息怒,重楼教导不严,望老姥降罪。”
“童言无忌,天真浪漫,禀赋绝佳,天机之女。”老姥盯着小女孩思索良久。
话音在虚空中经久不散,老姥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鬼神岛。
白重楼目光呆滞,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沉浸在小姑娘带来的震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