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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再见却是诀别

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四方不见边际,当秦余从无知觉的呆愣中醒来后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轻雾弥漫无尽。

突然的被拉入这种古怪的空间内,秦余的心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反而有种深度宁静的平和感,让他能够平静的扫望轻雾如烟。

然后,随着一阵轻雾的急速涌动,那本来应该已是完全被毁灭的她,面容没有再做任何遮挡的,笑意盈盈的出现在秦余眼前。

那是一张无限轻柔秀美的容颜,柔弱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惜的想要真心呵护,想要去轻轻触碰摩挲再不放手的娇美。

她清亮的双眸水蒙蒙的,自动散发着一股迷离的朦胧似幻,让人有种迫不及待想去亲吻的冲动。缓缓的、柔柔的、轻轻的、软软的吻个没够。

当秦余的目光泛起痴迷的色彩,笑吟吟的她轻轻抿起性感柔软的小红唇,半眯着眼睛笑的美丽醉人的柔声轻问:“我漂亮吗?有像若娜般让你一见钟情的心动吗?”

双眼顿时恢复清明,秦余笑的很温柔的回答:“你很美,非常美!也有让任何男人都一见钟情的魅力。但我这个人心很小,虽然不可抑止的在跳动,里面却是什么也填塞不进去了。”

她如银铃般笑了,轻轻的走到秦余近前,微微倾着上身将脸近乎贴在了秦余的面上,朦胧的双眼眨动如梦。“你知道吗?男人不能太正经,女孩子不喜欢的。”

“呵呵”秦余笑的很淡,很轻松。“没关系的,我只要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不会嫌弃我太多就足够了。”

秦余说完,轻轻的抬手推开了鼻子已经碰到自己的她,微微无奈的淡淡苦笑。

“灵魂状态下的感觉太敏锐了,我还是个纯洁的男孩,你又充满了让男人想要征服与呵护的双重诱惑,太容易发生什么了!留点距离给彼此好吗?”

她娇美的容颜顿时浮现几缕哀愁让人心疼,而秦余却只能低下头不敢再看,深怕一个不经意的心动,让一切变的难以收拾。

蓦然,她扬声笑的欢快,一双秀场柔美的玉手,很调皮的捏起了秦余的脸颊两侧,像拉琴一般的来回揪动着。

“你真好玩,你知道吗?对我这个已活了无数纪元的老不死,你觉得我还有如少女般心动的力气和精神吗?”

秦余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笑的灿烂的娇颜秀美,不由微笑着任由那双玉手揉捏着自己的脸颊。“你的记忆恢复了?”

她的双手停下了,抿起嘴点点头,又撇撇嘴摇头。

“有,也没有。我始终没有想起我究竟是谁?为何会陨落在这暗源宇宙?又为何会落入你的魂源之内残活?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的想起,我出生在一间实验室内,刚出生的我还有着一条很漂亮的银色长尾。”

“是圣尾吗?”秦余本能的瞪大了双眸,急声的询问。

“嗯,就是圣尾,但不是现在的圣尾。”她点点头,松开了双手挪到身体的左侧,轻轻的循着一道虚无的轨迹向上滑动,而后拉出一条绚丽的银尾闪耀,神秘而璀璨。

凝视着三米长的银尾,秦余很敏锐的看到,在银尾尖细的尾尖上虚挂着什么阴影,仔细看了看之后,觉得那团近乎虚无的阴影,似乎是一柄样式秀气的小榔头。

她很熟练自然的抚动着美丽长尾,幽幽道:“暗源宇宙如今的圣尾一族,他们的尾巴长度只有一米二,颜色形态也没有我这般光彩夺目,同样的银尾上也只是绘满了时空法则的源文,我的却是空白只有纤细的脉纹。”

“呵,看来你还真是圣尾一族的老祖宗。”秦余轻轻的笑着。“我那爷爷秦断空曾说过,明武和明二老爷子的尾巴长度都超过了三米,并且一样只有本身的脉纹。”

“明武和明二么?”她低声的呢喃着。“这两个名字念起来,似乎真的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惜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秦余轻声道:“你知道吗,发疯一样的对你动手之后,我就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现在看到你还在,我,我真的很高兴。”

她微微的顿首,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阴霾,银色的长尾随即如清光消散,双手柔弱的垂在身侧微微颤动着。

当日秦余在她没有任何防备之时突然出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毁灭在即,却也立时想明白了秦余动手的缘故,感慨之余颇有几分的解脱和释然。

本以为就这么死个彻底也好,不用再继续茫然无知的烦恼和算计,不用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承受着遗忘的痛苦,不用再继续做一个连自己有什么用都不知道的小棋子。

但神奇的命运九眼,却在她想要结束的一切的时候,用一种无可抗拒的强势让她活了下来。而随着对被毁灭的命运九眼的残余源力融合,她竟然恢复了几乎全部的非核心记忆。

关键和迫切需要的记忆一点没有恢复,她如何能不清楚,这是藏在幕后操控一切之人的干预。身为棋子的悲凉,在那一刻让她深深的绝望无力。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一如秦余逆反之时的可笑疯狂,她彷如迷了心窍一般,着魔的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死去的可能,结果真的给她找到了。

她发现了命运九眼最本能的渴望,它们渴望拥有真实的生命,真实的灵魂,真实的自我和真实的意志。

而那种渴望,竟然已经到了让它们愿意放弃自身的永恒无上也要追寻的极致。

为此,命运九眼已经反噬过数次的主人,只为了争那吞噬中的一线可能,即使那一线的可能飘渺到近乎不存在,但它们始终不曾放弃过。而这,也正是它们成为绝对禁忌的真正原因。

宇宙有一最基本的法则,谓之新生孕育在毁灭之中。

在过往的无数的岁月中,从未有生命的灵魂与命运九眼相生后同时相毁,也就没有人知道,若是那个生命愿意牺牲自我,便可以成就命运九眼的渴望。

说不清是一种疯狂,还是一种不可理解的冷静,她没有任何迟疑的选择了自我牺牲,成就了命运九眼一直在期待的渴望,创造出了能够让它们变为真实生命的绝好契机。

只是在她就要完全消亡的那一瞬间,她忽然的想起了秦余,想起了和他那短暂的相处,想起了他逆反时的模样,忽然觉得还是留下点什么告别一下的比较好。

于是,在秦余被邪恶周魇故意弄昏沉的时候,那最后被留下的‘她’,悄然的将秦余接进了这个正在酝酿新生的时空,一个隐藏在秦余灵魂根本之中的秘密空间。

在完成这最后的诀别的同时,她还想要帮帮秦余,帮他解开一直茫然毫无头绪的思想困惑,帮他释放出真正的自我,不再迷茫而怯懦的试图逃避一切。

而关于死亡这个话题,则是开始一切的最好引子。任何有着放不下的牵挂与渴望之人,都不能再无惧死亡,都不愿意再直面死亡,秦余如今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长久沉默,终于让高兴的难以自抑的秦余觉察到了不对,嘴角微微颤动了好半天才开口,话音变的更轻更低:“我就是个废物混蛋。”

“我却是要谢谢你。”她伸手抚在秦余低沉的面庞,轻轻的摩挲着。“给我了解脱,给了我放下一切的机会。我已活的太久,太累了!”

秦余哭了,就像那曾经的私生子生涯中,一些孤寂难熬的夜晚中那般,哭的伤心凄切,哭的懦弱可怜,实则软弱的可悲。

“人活着的时候,总是想要从无处不在的限制中向往和寻找自由。但几乎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明白,人只要活着就不会有真正的自由。

可希望,是每个人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动力。所以他们只能自己骗自己,当我拥有了力量,当我拥有了权势,当我拥有了财富,当我不为欲望所驱动之后,我就能够获得自由。

事实上呢?无拘无束的自由人生从来都不存在。只要人还活着,你即使拥有再大的自由,那都只是一种相对的自由,一种被限制在整个社会框架内的自由。

我知道,二十年的私生子幽闭生涯,让你无限的渴望人身自由而不受拘束,让你厌恶自己的人生被操控,愤恨成为一颗无力的棋子被肆意挪动。

但是,你必须要让自己明白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逃避从来都无法解决任何的问题。那只会让你的软弱更软弱,让你的怯懦更怯懦,最终彻底失去反抗和改变的勇气。

就拿这个大时代的凡人们来说,面对看似无可抗衡的强者阶层,他们真的不具备反抗和逆转的资本吗?不,他们始终掌握着人族最大的资本。

他们本身呢?生活好似天堂,但又真的有多少人愿意和喜欢这么活着?

要知道,人是一种很矛盾的智慧生命。他们所需要的美好,往往不可缺少邪恶与黑暗的真实面来反射和衬托。

天堂般的人生体味的太久,他们是会腻味,会嫌弃,会厌倦,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抛却的。

可为什么,三十亿年下来了,凡人们却越来越习惯了这种本该厌恶到想吐的人生呢?

即使明明白白的很清楚,他们这种人生是强者们在掌控,是一种被圈养般的人生,却不做任何反抗呢?

那是因为,人们首先是自私的。而他们的自私,则让他们在面对恐怖的强势之时,总是喜欢和愿意去逃避,心里则在骗不了人却能骗自己的祈盼着,有外在的人和外在的力量能够帮助他改变一切。

实际上呢?当一个人自己都不愿意付出,不愿意拼搏的时候,又怎么会有外在的人和外在力量出现。

更没有深想过,对那些拥有改变能量的外在之人和外在之力,这样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吸引力和价值。

所以,不愿意被强者的意志完全掌控,不想要在遵守强者的规则限制,想要自己的人生拥有传奇和铸就辉煌,想要不再当一颗被呵护的种苗的凡人们,就这样习惯了强者的管束和圈养。

秦余,现在请你大声再大声的告诉我,你真的愿意从此做一枚永不反抗,任由别人将你的命运完全掌控的傀儡之棋吗?”

最后一句话的喊出,她瞬间从一个柔弱清美的娇娘,变为剑眉如锋的飒爽女英,朦胧似幻般迷离的双眸,更是燃起了实质般的火焰苒苒,眼神灼灼的紧盯着秦余的双眸一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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