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房内。
“我不管我要去找大姐姐!”
睚眦头疼地端着药,苦口婆心地劝着胡闹的饕餮:“小九乖,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饕餮撇撇嘴,泪珠子不要钱似得往下掉:“不好,四哥坏,大哥好,大哥不让我吃药。”
“就喝一口,喝完这口就吃颗糖。”睚眦心想他百年威名差不多也是给毁完了。
“真的?”饕餮表示很怀疑。
睚眦点头如捣蒜。
饕餮含着眼泪张开嘴,睚眦迅速将勺子塞进他嘴里,方松了一口气,“咔嚓”勺子被饕餮咬断了。
“小九这个不可以吃啊!!!”睚眦吓得心跳骤停。
饕餮怨念地瞥了他一眼,边嚼着嘴里的半截勺子边道:“笨蛋四哥,这世上怎么会有我不能吃的东西。”
好像还真是……
“那你也不能吃勺子啊。”
饕餮从他手里接过碗,连碗带药一起扔进了嘴里,顺便还带着睚眦手上的半截勺子,咔嚓咔嚓嚼的起劲:“四哥,我饿。”
睚眦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盘算着慕容初雪那些用来送人的钗环胭脂,正打算溜进慕容初雪房里将那些小玩意偷出来,阎昔月推门而出。
“四爷?”
阎昔月看见他,一怔,笑道:“叶子啊,三哥出去了。”
睚眦感觉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也没多问,道:“没事,我不找他。”
看着阎昔月离去,睚眦蹙起眉头,这人怎么怪怪的,又想起还在他床上的小九,立刻冲进去给饕餮找吃的。
醉香楼。
慕容初雪靠在窗外听着囚牛吹笛子,软绵绵的安神曲,很好听,幼时母亲曾唱给他听过。
他很想进去看看,但是估计囚牛能把他打死,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成立,心一横直接推门而入。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个痛快。
果然慕容初雪还未看清房里什么状况,细碎的白纸扑面而来,幸亏他早有准备甩开折扇遮住了脸。
“混账东西,你还敢来!”囚牛压低了声音,似是怕吵醒安娘。
慕容初雪俯身作揖,轻声道:“前辈恕罪,小生只是想来看看安娘。”
“看你个头。”
慕容初雪心想世人皆道睚眦暴戾,他们是没见过囚牛吧?
“球球,不得无礼。”安娘睁开眼,撑起身子看着慕容初雪,“三少,有何贵干?”
慕容初雪发现自己在她的眼睛下很容易无所遁形,右手握拳虚咳了一声:“前辈可否回避一下?”
囚牛差点扑上来咬死他,斥道:“黄口小儿,好大的面子。”
安娘无奈,柔声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喊你。”
囚牛撇撇嘴,跳下床离去,路过慕容初雪时还在他脚上用力踩了一下。
“安安……”
“三少有话在那说就行了,我也不是听不清。”安娘一直撑着,脸色有些发白。
慕容初雪无奈,问道:“很疼吗?”
安娘微垂眸,道“还好,不劳三少费心。”
“我不是故意的。”
“随便了。”安娘勾着嘴角浅笑,温柔和顺的模样,“三少早些回去吧,夜路不好走。”
慕容初雪心中酸涩,轻声道:“安安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理我了?”
安娘是在撑不住了,只好躺下来,闻言笑道:“谁知道呢,好累……”
慕容初雪几步跨至床前,安娘猛地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喊囚牛,谁知他一抬手狠狠地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安娘心惊,忍住爬起来去看的冲动,道:“三少这又是何苦呢?”
“我心里舒服些。”慕容初雪蹲下身,脑袋枕在手臂上,目光温柔:“安安,安安……”
离那么近,安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红印,连嘴角都破了,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颤动。
这人怎么打自己都这么狠?
“睡觉吧。”慕容初雪想了半天,只挤出这三个字。
安娘无奈,叹了口气:“我睡了很久了。”
慕容初雪试探性地将手放在安娘脸上,轻轻地摩挲:“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真的。”
“可是三少更不想我伤她。”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她还有用,必须留着。”慕容初雪见小丫头有松动的迹象,凑上去在他她脸上蹭动。
安娘见他一边脸白一边脸红,还意志坚定地往她身上凑,好气又好笑:“疼不疼呀?”
“疼,安安吹吹。”慕容初雪眯起眼睛笑,歪着头将受伤的脸对着安娘。
安娘意思着吹了两口气,笑道:“还疼吗?”
慕容初雪心想疼死了,嘴上却说:“不疼了。”
“你就是故意的。”安娘知道他用苦肉计,偏生她就是一心软的性子。
慕容初雪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啄吻,笑得没脸没皮:“不然安安不理我啊。”
安娘瞪了他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百媚千娇,慕容初雪半边身子都酥了。
“也不全是苦肉计,安安受伤,我本来就难过。”慕容初雪说的是实话,不然也不会打那么重了。
“日后切不可如此了,平白又伤了自个儿。”
慕容初雪道:“不及你伤的重。”
安娘轻笑,见他一直蹲着,问:“不累吗?”
“累,安安让点位置给我呗。”慕容初雪笑的狡黠,趁安娘不注意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内侧,迅速就占领了一半的床。
安娘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不是人。”慕容初雪勾唇轻笑,把小姑娘揽进怀里,“伤着哪了?”
安娘垂眸:“不知道,只是浑身没力气。”
慕容初雪爱怜地吻着她的额角,心中愧疚难当。
“三少到底是什么?”安娘原不想问的,可捱不住好奇。
慕容初雪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变为红眸,吓唬安娘:“我是妖怪,大妖怪,啊呜把你吃了。”
安娘咯咯直笑,道:“你别让小九给吃了。”
慕容初雪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心想这也不是没可能。
“我是什么呢?”安娘蹙着眉,“球球不告诉我。”
慕容初雪大概猜到了她是谁,也明白囚牛这样做的原因,笑道:“他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以后迟早会知道的,不要着急。”
“怎么都这样说嘛。”安娘撇撇嘴,有点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