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内院。
若雪和筠霓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娘,追月纯儿统一战线站在门外将慕容初雪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坐在树上的囚牛浑身上下冒着寒气,饕餮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把慕容初雪吃掉,给大姐姐报仇。
慕容初雪揣着一颗不安的小心脏,原想先去问清楚安娘生气的原因,再对症下药好好哄着,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追月纯儿的声音。
“始乱终弃水性杨花勾三搭四拈花惹草风流成性花天酒地不安好心!”纯儿跟着若雪久了,骂人也文邹邹的。
“不要脸的登徒子负心汉臭流氓乌龟王八蛋简直混账!”追月骂人就通俗易懂多了,事实说明,平日里再胆小的小姑娘骂起人来一样字字铿锵。
慕容初雪咽了口口水,心想今天这张脸是不能要了,先不说里面的那几个,关外面这两个不朝他脸上吐口水就不错了。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连道歉都不知道怎么道。
心惊胆战地伸手敲门,刚敲了一声,还没等到开门,两只凶兽气势汹汹地杀来。
囚牛挥出一手鲜血,在地上聚成法阵,布下结界。
院内,追月:“刚刚好像有人敲门,是不是三少呀?”
“管他呢,就是不开,有本事翻墙进来,欺负我家若雪姑娘,又欺负你家安姑娘,谁要理他。”纯儿很是不忿。
结界内。
“慕容初雪,纳命来!”囚牛五指成爪,连小纸片都不用了。
慕容初雪狼狈不堪地躲开,嘴里叫嚷道:“前辈,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囚牛招招直取要害,誓要将慕容初雪挫骨扬灰。
慕容初雪有苦说不出,看见了一旁嘟着嘴的饕餮,忙道:“小九,救命!”
饕餮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两手抱胸,示意我很生气,我才不管你,死了活该。
情急之下,慕容初雪只好捏碎叶子送的传讯符,心想要是叶子动作慢一点,他就要去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了,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祖宗都不会收吧?
洛阳府内练功的叶子,忽然睁开眼,耳边传来囚牛的怒斥:“慕容初雪,你不得好死!”
然后是慕容初雪气喘吁吁:“救……救命啊。”
叶子眼角微抽,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地慢悠悠往外走,心想他家大哥怎么可能下狠手,最多就过过嘴瘾嘛。
他就过去意思意思凑个热闹,省得慕容初雪回来又唧唧歪歪。
慕容初雪熬了好久都不见叶子的身影,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畜生不如,死撑着才没被囚牛一爪子挖出心脏泄愤。
囚牛终究还是吃亏在眼睛上,多少有些行动不便,饕餮见他有几分疲意,眼珠子一转,缓缓张开嘴,慕容初雪看见了,心中哀叹吾命休矣。
叶子撕开结界就看见饕餮张嘴,吓得心跳骤停,忙伸手捂住,急声道:“大哥,小九,你们在做什么?”
饕餮挥着小手想要扒开,一听是叶子的声音,乖乖地放弃了挣扎,窝在叶子怀里不说话。
“慕容初雪该死,老四你休要多管闲事!”囚牛斥道。
叶子虽说知晓他家大哥脾气暴躁古怪,但杀人也有个理由,疑惑不解地问慕容初雪:“你做什么坏事了?”
慕容初雪两手摊开,很是无奈:“我也想知道。”
叶子只好又去问囚牛:“大哥,慕容初雪他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囚牛别过头,冷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说我该死???
慕容初雪欲哭无泪,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叶子无奈,松开捂着饕餮嘴的手,将他抱起来,柔声问道:“小九,你为什么要吃他呀?”
饕餮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道:“他惹大姐姐哭了。”
“那大姐姐为什么要哭?”
饕餮抿唇,想了好久,方道:“小九不知道。”
叶子无奈扶额:“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架,却在这里打的你死我活。”
囚牛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仍道:“他让小妍儿哭了,就是该死。”
慕容初雪很委屈:“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哭?”
“为何不去问一下?做什么直接挽袖子开打。”叶子快被这三个给弄疯了。
三非人的表情同一时间呈现出某种不可言喻的尴尬。
传闻上古凶兽睚眦暴虐无道,嗜杀成性,总是不管缘由的乱杀生,今日一见,叶子发觉,几个兄弟里,他睚眦还是讲道理的。
“如今大白天的,也不方便进去,等天色暗了,你们再去问安娘,问个清楚不就好了,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情况不对,慕容初雪定然嬉皮笑脸地说一句想你呢。
恰巧安娘红着眼眶送四位姑娘出门,慕容初雪等屏住呼吸,虽明知她看不见,仍旧有几分害怕。
待姑娘们走远,安娘若有似无地往他们那瞧了一眼,慕容初雪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拽着叶子的袖子直冒冷汗。
好在安娘也就随便看一眼,又转身进了院子。
叶子抿唇,看看囚牛饕餮,看看慕容初雪,无奈道:“要不,现在去?”
慕容初雪单手捂脸,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叶子,他有些害怕不敢进去。
三只凶兽不约而同地抬腿点了点慕容初雪,异口同声道:“去呀。”
“我怕。”慕容初雪还是很没有出息地说出了口。
叶子的眼睛再往另外两个身上晃,囚牛仗着身为长兄,把头一别,装作不明白,饕餮仗着年纪小,扒在叶子腿上撒娇,只口不提自己去问的事。
叶子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么下去,他迟早得未老先衰。
叶子甩了甩头,见四处无人,撕开结界迈出去,小心翼翼地轻敲了两下门,里头传来小姑娘的声音:“谁呀?”
门开后,叶子拱手作揖,答道:“在下叶子,三少的人。”
追月一听是慕容初雪的人,脸色一黑,正要答话说不见,背后安娘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原来是叶子,安娘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在下只来问一件事,不进门也可。”
“不知何事?”安娘仍不愿出面,站在追月身后。
叶子看看一脸不爽的追月,默默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