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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他

走出张明辉所在公司的办公室大楼,陈亚楠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而颜昊的秘书则在她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走太近了吧,怕对方发现,走太远又怕跟丢人。

天气有些阴阴沉沉,就像明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块布,空气令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一如此刻陈亚楠的心情。

街上人流川流不息,各色小车如车水马龙,周边的店铺,电子广告的响声,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后来跟着的秘书在暗暗祈祷:我的姑奶奶哦,你还要走多久?我腿都快断了。

也许是陈亚楠也走累了,也许是这处的风景不错,在人行道上一处供路人休息的石凳上,陈亚楠坐上去,双手抱膝埋头。神情落寞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

她和张明辉是怎么相遇的呢?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陈亚楠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大一学校放寒假的时候,与哥哥陈亚军一同坐车回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团圆的新年。

在中国。医生是一个高风险高收入的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行业,陈亚军这次有几天假期实属万幸,和家人相聚几天便要回医院值班。

陈妈妈再一次要求他们兄妹回南方工作。陈亚军以照顾妹妹为由推脱了,其实南方的医学技术还更胜一筹,南方与海外接轨,经济发展迅速,无论是经济,文化,医疗,贸易各方面都有大幅度提升,陈亚军所在的医院也不差,不过他最看重的还是这个医院有派遣优秀年轻医生出国进修的机会,这对于刚刚毕业的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所以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总要争取过才甘心。

****一走,过几天陈亚楠也以回学校写生为由,提前回校准备。陈爸爸陈妈妈恋恋不舍的把女儿送上火车,看着火车启动隆隆的鸣笛声,两老人与女儿含泪挥手作别。

以前听别人说过假期的时候,火车上人山人海,简直是人满为患,人们行走只能是从肩并肩的人群空隙中艰难的挪动,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也许是大部分高校还没有开学的缘故,火车上人员并不是很拥挤。

陈亚楠的座位是上铺,她上车后按照车票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极为轻巧的行李放置妥当,便躺在铺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假寐。本来陈妈妈说要买飞机票,天气预报却预告最近北方有连续的大雪,飞机场停运,所以不得不坐火车。

火车去到B城也要十几个小时。伴随着火车上人流的嘈杂声,火车与铁轨相撞击的“喀嚓喀嚓”的声音,陈亚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透过乌蒙蒙的厚厚的玻璃朝窗外看去,一片残阳斜挂在天际,窗外的房屋,树木,田野一闪而过,急速后退,这一切提示着此刻火车的时速的飞快。

火车上早已亮起昏暗的灯光,阵阵方便面的香味传满了整个车厢,这时列车员推着餐车走过,吆喝着“盒饭,盒饭,30块钱一份……”陈亚楠对面的下铺,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嚷嚷着要打牌,奈何只有三个人,三缺一,只有转来转去看看有没有空闲的人,其中一人抬头看见陈亚楠正朝她那里看来,脸露喜色,急忙站起来,

“哎呦……”原来那男同学在下铺,着急的站起来,火车的床铺很低,身材高大的他一站直就碰到头顶,其他两个男生“哈哈”的笑起来,那男生低低的呵斥他们:“笑什么?不给笑!”然后转过头不好意思的朝着陈亚楠咧嘴笑了笑,“同学,你会打牌吗?我们三缺一……”

那男同学,五官俊朗,炎炎笑意裹着长款黑色大衣,带着格子围巾,满脸期待的看着陈亚楠,不喜欢打牌的陈亚楠拒绝了.

听到了陈亚楠的拒绝那男生依然笑着说“打扰了!”

陈亚楠边听音乐边吃陈妈妈为她准备的干粮,然后继续睡觉。

离别前的一晚,母女两一起睡,陈妈妈拉着她兴奋的一直聊到半夜,如果不是陈亚楠一直打哈欠,陈妈妈估计有通宵和女儿聊天的冲动。

迷迷糊糊的陈亚楠听到一阵阵的嘈杂声,睁开眼一看,看见很多人都拎着行李箱往出口诵去。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第二天早上七点,原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同学,到终点站了。”原来之前邀请陈亚楠一起打牌的男同学看见有点迷糊的陈亚楠,好心的走过来提醒她。

“呜,谢谢!”陈亚楠伸伸懒腰,收拾行李,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下了火车。

一出站口,疯狂肆虐的风刮来,陈亚楠连忙将围巾把脖子裹的严严实实,再把帽子戴上,只留出巴掌大的小脸。火车站有直达学校的公车,陈亚楠在公车上又遇到了火车上邀请打牌的三个男生,这才知道原来是同校。

对面的男生早就看见陈亚楠,热情打招呼:“同学,原来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陈亚楠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径直走到最后排的位置做好。

那个高大俊朗的男生似乎还想和陈亚楠继续搭讪,另外一个男生用胳膊轻轻碰碰他的腰,“我记得那人,好像是大一的新生,以全校最高分考进我们学校,平时喜欢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不太和人来往。好像叫陈什么的……哦,对了,叫陈亚楠,我在学校的网站看到过她的照片和简介。”

……

中国的大学是人生的学习里程最轻松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一周就那么几节课,上完课后就直接走人,平时也没有什么课后作业。只不过在期末象征性的交一篇学业就算是考试,只要认真对待,老师一般都给过,不会挂科。

尽管老师并不会像初中高中老师一样对学生施以压力,但是陈亚楠所在的学校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厚的。

春天,气温回升,百花盛开,草长莺飞。早上天刚微亮,就可以看见许多背着书包,捧着书本的在八角凉亭的石凳上,在满树落英缤纷的花海中,晨读,背书,仔细听那内容都是英语,法语,韩语居多。估计是为留学或者考研做准备。

当然了,这大清早,也会有奇葩人物出现。一个“猥琐男”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对着不远处的正在安静默读的女同学大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声音高亢嘹亮,惊得早起的鸟儿扑楞几下翅膀飞走了。那女同学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就离那读诗的男生,这才确定他是对自己说话,女孩听到这样的表白,一般都是高兴的要晕倒。那女孩也不例外,害羞的低着头,脑子里乱哄哄的,直到那男生慢慢的向她走来,她才敢稍微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对方,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猥琐男走到她面前突然对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黄的龅牙,大大的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露出怀有不轨之心的光,那女生从欣喜害羞脸色马上变得苍白,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连声尖叫,飞快的跑来了,连匆忙之间掉落在地上的书也来不及捡。

“唉,美女,别走啊……”见那女同学跑开,这猥琐男才慢慢的走出树下,朝着陈亚楠所站的校道走来,边走边嘀咕:“我这造型很恐怖吗?……”说着还拿出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还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扇几下,忽然看见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的陈亚楠,眼睛一亮,收起扇子,面露喜色的大步朝陈亚楠走来。

走近了才发现这猥琐男怪异的穿着,身穿长至脚跟的蓝色长袍,脚踩古代的黑色布鞋,头发很长,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仅仅以一根淡蓝色丝带束缚,松松夸夸的,手里握着一把在扇面提字的精致折扇,还配上黑框大眼镜,不伦不类的装扮,十分的怪异突兀。加上一开口就非常醒目的龅牙,看起来确实像有点不正常的恐龙男。怪不得其他女生看见他会被被吓走。

“陈同学,你准备去……”那猥琐男走到陈亚楠面前,想问你“准备去哪里?”他脸上的神色是非常欣喜的,因为看到了熟人。

陈亚楠将右手捧着的书换到左手抱着,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臂,突然一拳打到还未把话说完的猥琐男脸上。

下一秒,他的眼镜四分五裂,嘴巴里面的龅牙也掉了出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陈亚楠余光瞥见有些熟悉的面孔,不过也不想继续深究。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陈亚楠扔下一句话,径直朝着图书换的方向走去。

一边看热闹的同学们纷纷假装正经的低头背书,骑着自行车的同学看完了热闹,一蹬加速踏板,像小火箭一般飞速离开,深怕自己也遭受这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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