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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奇俊六影

对于四大家族胭脂一直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因为身为女性限制了她可能的接触,但是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情报的东西,不必过于详尽却能在蛛丝马迹中了解大概,所谓一沙一世界,讲的也不过如此。长年的读书经验造就了她敏锐的情报触感以及汇编去假的能力,在这些看来极其琐碎荒唐的字句中,她一口清茶一口甜点,快速而饶有兴趣的结束工作。她清楚了同一件事情,就是这个麻烦的女子身份同样成为她安全的坐在幕后的保护色,有时候,事情的好坏关键在于自己的取舍。

胭脂抽出其中一份毫不起眼的纸张,泛黄的纸条上奇怪的字符飞舞着,这就是她对情报机构的第一个改革——摩尔密码。简单而且熟悉。当初她拿着全套的摩尔密码去见父亲时,迎接到的是老人兴奋的吓人的脸色,害的她只怕会引出父亲的高血压、冠心病,那就是得不偿失了。她现在难得的专心自然让周围的人惊讶,大家有着相同的共识,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正影响全局的大事,她——玉楼月真正做到心无旁骛的就只有书了。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卖了她自己,对与她也不过是一种地点的暂时转移罢了。

余稚低头靠近沉思的胭脂,将亲手做的桂花鲜鱼羹摆到桌上较空的地方,呼唤着忘记时间的主人,“少主,该吃饭了。”他小心的盛出一小碗鱼羹,用银白色的汤勺稍稍搅拌,端到胭脂的眼前,转身时他更是右手一翻,一道绿光疾射而出,打落了想要染指的一只魔爪。“那是少主的午饭,你想找死吗?竟然在余稚面前干扰少主进餐!”高大的柏树上传下一个清脆的声音,然后从天而降的是一个十六七岁俊俏灵气的少年,明眸皓齿,嘴角高高的扬起,一双讥诮的眼眸将他的可爱中点缀上冷静无情之风。

“忽雷,我惹你了吗?”抱怨声中,那只伸出去一半的手无限惋惜的缩了回来,掌心里是刚刚接住的一枚碎玉,说话人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通体洁白,奔跑时似白云席卷而至,如风轻扬,状极优雅。

这些少年都是胭脂在看到书籍浩荡时一时心血来潮叫绿衣招来的。大抵十六七岁年纪的孤儿容易调教。她以自己的观人术一一查看最终定下其中的六个人,他们骨骼奇竣,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加上心性坚毅肯努力刻苦,在她的悉心调教下,参合玉彭举的武功教诲,自然是风采不凡,各个奇秀绝伦。

余稚喜好厨艺,从厨事中领悟一套精妙刀法,而且烧的一手精妙好菜,心细如发,名正言顺地成为继承绿衣的好护者。平日里人前总是文质彬彬儒雅温和,人后却又是郁闷沉没疏离喧闹,纯粹一个双面人物。他心性淡薄却俱奇能,有着偶尔灵验的预知能力,十二岁因为预言疫病的发生被族人当作怪物宣布以火刑处死。正好被玉绝生遇上,当即救下这个满目哀伤的奇异少年,也因为如此成为胭脂最忠心不贰的手下

忽雷是陈州虎村人,十三岁时族人被一个路过的夏龙边哨巡逻队抢夺灭口,他因为上山采药而逼此一劫。面对亲人的惨烈死状,他流干眼泪,独自更踪十八人的巡逻队分化袭击,靠他略微生疏的箭术,平常普通的陷阱,药物引诱的野兽,四天内弑杀十一人。最终因为人小力竭被抓,卖身为奴吃尽人间疾苦。后天的遭遇锻造了他虽然表面上一脸好奇宝宝的可爱,暗地里却是恐怖极致的冷静,善于谋略分析,往往是杀人时报以微笑的残忍。

抢食的是逍遥,他来历不明,在极其落魄情况下仍然不失其天生的贵族气质。他是在青楼的马厩被玉心遥发现的。因为不愿意成为男宠,逍遥下药毒伤自己,而被当作尸体抛弃。醒来跟了胭脂后,他的言行更显激荡不羁,喜好嬉戏花丛,却有着一身狠辣的剑术,学习医术偏善于用毒,典型的口腹蜜剑!

乌骓,性木讷,通马语。体色黝黑却瞳眸带白,本是天命中的苦命白煞眼,能察觉人的简单感情波动。他出生在草原因为一双眼睛,被父母遗弃狼窝。偏偏当时草原上突然出现奔腾群马而狼群甚至是自行退去,群马中有一母马以奶水喂养,抚养他长大。后来因故流落中土,不善言辞常常遭他人欺侮,不曾反抗。乌骓善于轻功天生疾步如飞,所谓的踏雪无痕也许就是为他所造。当他遇上好马时,更是如虎添翼驰骋四野而无并驾齐驱者。他是一个老实人,虽然不出才,却成为众兄弟一心要保护的对象。乌骓,是胭脂在郊外的山林洞中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发烧痴语的乌骓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肉球’,将他自己咬破的手指放在‘肉球’的口中。当时,他们身上全是棒棍的伤痕,而且四肢折断滴水未尽三天。善良坚韧的乌骓用自己的鲜血喂活了那个较为体弱的‘肉球’。只因为对方在挨打时努力将身体挡在自己的身前。

飒行,相貌英俊威武,喜好身穿战袍,头戴兜鍪,腰佩刀及箭囊,一副军将的模样。胭脂也为起在军中谋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作为玉家的少年参将。他时常是高视阔步,无意间表现了一种坚定,自信,豪迈的气概。相由心生,本来他会是一个心胸坦荡的少年豪杰,却因为接近了这样一群怪异的人物,本来身世最为正常的飒行,被污染成一个追求最小力量打击最大敌人的投机分子,尤其爱好军事间的阴谋篇,是一个极其适合政治的军人后备员。他是为了求一口饭吃而来到玉家谋职的,当初因为人满不招,一急之下单手举起门口的石狮原地转上三圈,立马成为玉家少年队的一员猛将。六人中也只有他能和孟斯成为酒肉朋友,常常被绿衣笑骂为狼狈为奸的家伙。

最冷漠的是白伐,也就是那个被乌骓用血液救活的‘肉球’。当他洗去身上污泥时,彻底的震撼了一室的眼光。后世常道‘白伐超跃,骨腾神骏,气愚三川,威凌八方。’讲的是他的爱马,也讲的是他本人。白伐有着仅次于玉彭举的实力,面容如冰莲静谧,凤眼含雪般的晶莹中藏着宛若利刃的冷冽,而且有着一头飘逸却银白的长发,世称‘白发修士’。所谓‘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其实是六影内部流传的笑语,也是最早胭脂描述这个貌胜女子,心比天高的少年的一翻戏言。他一生形影不离的陪伴在胭脂左右,在屈指可数的离开次数中,却展现他一生仅有的三笑,其中风韵不便说明,但果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时已经是魂归尘土无影无踪。白伐的冷漠不是一种气质,而是天生的本能,仿佛冰雪雕塑的肌骨寒衣裹身,害的绿衣每次见到这个绝世佳人总是嘟嚷着冬天早到,四季混乱。

这些天生俊才得一者已是幸运,偏偏胭脂聚集六者为一队,她的运气就不能不说是诡异,也因此更是光明正大的将手头的‘闲杂事情’抛给自己手下——六影去做,美名曰,“锻炼下手,使其独当一面。“殊不知她辛苦教导六人文韬武略阴谋阳术,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们做到实践中增长经验是一件多么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当她终于移交手头的事情,重新窝在书堆中颓废时,一种久违的幸福之感让生性懒惰的她第一次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如此的值得。

胭脂没有理会逍遥的嬉闹,她眉梢都是沉思和不解,再次细看一变手中的情报,她闭上眼睛坠如自己的世界,手中却是无意识的放下纸条端过鱼羹往嘴里送去。一碗飘香美事就这样一勺一勺如嚼蜡般送如口中,看的一旁的逍遥手舞足蹈大呼可惜。白伐从屋内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咆哮的逍遥和沉思的主人,其他人在他的眼里自动过滤成为空白。他凤眸微转,淡淡的冷光凝聚到逍遥身上,却在午后的院子里逼起了一阵凉风,丝丝如骨。爱抬杠的忽雷和逍遥马上集体闭嘴,没有人会去碰极端崇拜少主疯狂保护少主的白伐的底线。他虽然不爱炫耀却是六人中真正快接触先天之境的人,恐怖的是这个人在来玉家前根本不习武艺。所以六人有语,文不比少主,武不比白伐。毕竟怪物不是常有的。

余稚站在一旁很尽职的不停添加空下去的碗,心里十分满意,也只有沉思时候的胭脂才会这样听话合作的解决饭菜,虽然等她醒来时候一定会叹息自己总遇人不淑,被骗吃撑。无论她往日如何的足智多谋,在她余稚的眼里首先重要的是她乱七八糟的身体,尤其是不按时吃饭的坏习惯。他收拾了桌上的剩菜剩饭,细细擦拭了胭脂的双手,淡定的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微微弓身退下,今天他在琼瑶楼还有一天的生意要做。

余稚一退,就说明剩下的人有发言的机会和时机,这是六人间一种公认的默契。忽雷略微靠近,试探了一下白伐的容忍度,开敢开口打断少主,他又不是那个白痴逍遥,肆意招惹危险人物。“少主,这份郑州的情报有什么不妥吗?上面讲的是风家的近日行动,只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费神?”他的确是不怎么明白少主的沉思,这份情报看不出有什么虚假的地方,而上面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粮米进出而已。

胭脂终于睁开眼睛,感觉到不对劲的肚子就知道又被余稚骗了,可惜犯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抚mo自己微微撑圆的肚子,她的脑袋更加昏沉。轻轻敲敲发酸的头皮,她半眯着眼睛,盯着手里的纸条浅浅的笑,“这些事情是看起来十分简单,但是你看到没有。这些频繁的米粮进出,尤其是一些边区地方的记录明显的是有着不够详尽的地方。本来这阴奉阳违的情况可不是没有,尤其是军粮亏空自古就不是牢靠的口子。但是如今京都私调将兵藏与四野,说是秘密也不过是一种公开的事情,四大家族也是私下地拿不定主义。匈如国的阿尔泰一死,他子孙中少有真正比的上他的英雄人物,所以不会违背他生前的遗愿。一战,一触即发。他风家这时候调量米粮出京都私藏边境,看的就是乘机打捞一把,发发所谓的战争才。想他京都的达官贵人何其富有,而风家在京都的势力一向是其他三大家族不能比较的。所以,他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囤积粮草,哄抬市价。”

“风家必定不是只想在京都发财吧!”逍遥也凑近脑袋,一语见血,“如果只是如此,少主决不会这么投入,其中肯定有别的好处!”

胭脂巧笑倩兮,不去遮掩的虎牙闪烁着荧荧寒光,“你们自己看看吧,这几笔含糊的小数目全是高价卖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边境的穷乡僻壤卖到十倍价格。那朝出城昔死归的地方,区区几代稻米能有这样的好处么?”

忽雷猛的一抬头,双目杀意洋溢,咬牙切齿:“他们出售武器,而且是给匈如国或者是其他边疆小国!”

“呵呵,私自出售兵器,这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啊!”胭脂低笑着拿起书本翻阅起来,一阵微风抚过,忽雷和逍遥已经不见踪迹。贴心教育就是不一样,什么话三分就可!其他的自然有人会主动完成。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胭脂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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