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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脸与白脸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前一刻还是你死我活、东风压倒西风的关系,可一旦剖清利害,就能立即化敌为友,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见鲁雨建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莫可峰很高兴;鲁雨建挂断电话之后,悻悻地“哼”了一声,狠狠地把烟头在窗台上拧灭,交代莫可峰“要好好休养”,便走出了病房。

君天行和莫可峰是一同送到医院的,所以医院把他们安排在了相临的病房。

鲁雨建来到君天行的病房,看到君天行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数手指玩,他先咳嗽了一声,眼睛在挂在床尾的病历上一扫,白胖的脸皮抽了抽,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努力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小同志,感觉怎么样?才十八岁,就能跟我们旅的第一号高手打个不分上下,很不错嘛!”

君天行自从昨晚稀里糊涂地被送到医院之后,就失去了人身自由,除了上厕所之外,只能呆在病房这七尺之地,他的心情哪里会好?

他翻了个白眼,由仰躺换成侧躺,把后背给了鲁雨建。

鲁雨建面色一僵,随即恢复了笑容,绕过床尾,走到靠窗的一侧,继续和颜悦色道:“小朋友,这么大脾气啊?”

君天行再次转过身,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很生气。

鲁雨建再平易近人那也是一旅之长,手下数千人,往日里谁敢给他脸色?再加上莫可峰受伤,他刚又跟魏源凌不软不硬地打了一番嘴仗,心气浮躁;君天行三番两次对他爱搭不理的,他就没了耐心,黑着脸说道:“君天行同志,现在部队决定把你特招入伍,请你做好入伍准备!”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君天行虽然一肚子不满,但鲁雨建如此低三下四地找他攀谈,他倒也不好发作。正犹豫要不要答话,忽然听到鲁雨建如此不容置疑、命令式的口吻,他登时就恼了!

君天行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怒视鲁雨建,“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好悬鲁雨建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噎的背过气去!

鲁雨建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君天行,嘴唇不住地哆嗦,一张胖脸就像是电压不足的白炽灯,黄里透红,半天才吼道:“我凭什么管你?你小子跟殴打现役军人,我告诉你,打出去打靶都算轻的!”

“殴打现役军人……你还有脸说?现役军人殴打学生,你怎么不提?现役军人半夜把学生叫出去以多欺少殴打至晕,你怎么不提?有胆就把这件事的始末放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

听鲁雨建说要枪毙他,君天行是火烧顶梁门,直接指着鲁雨建的鼻子骂道。

“欺人太甚!我……我他妈……”

鲁雨建气的脸色发紫,眼前阵阵发黑,伸手就要解腰带。

“怎么着?想动手?别说我没告诉你,隔壁屋的那小子都不是我对手,你跟我玩武行那是找虐!”

君天行双手一撑跳下了床,上前一步,几乎脸贴脸地站在鲁雨建身前,将双手关节捏的“卡卡”直响,面容狰狞地说道。

关在病房里形同软禁,君天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鲁雨建拎不清状况,在他面前摆谱,上竿子找揍,这个出气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他已经在心里筹划好了,先等鲁雨建动手,最好在自己脸上留点伤,那样“自卫反击”的理由就更加充分,揍人也更加理直气壮!

“你……”

听他这么一说,鲁雨建才想起来,莫可峰都不是君天行对手,他上更是白给;更何况君天行跟他没有一点上下级关系,揍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大家还会说他以下欺小,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动手是找虐,不动手心里这股气又憋的心里难受,鲁雨建双手按在腰带上解了不是,不解也不是,僵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吱啊”一声门被推开了,魏源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汪柔明、蒋芸和邹安世。

“你们……正谈着呢?”

魏源凌人老成精,一看双方这架势就知道谈的不愉快,他回想起鲁雨建在电话中那强势的模样,心底涌出一股快意。但他也知道,这次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看笑话的,于是就接过了话头:“君天行同学,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你是谁?”

君天行见有人进来,就知道这一架是打不起来了;又看蒋芸和另外不认识的一男一女都走在那人身后,便模模糊糊地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只是他心中怒火还在燃烧,这语气就有些冲。

“天行,这是咱们京师大学党委副书记魏源凌魏书记,新生军训的负责人!”蒋芸一边连连眨眼,一边回答道。

她看到病房内的情形,心也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君天行受欺负,连忙报出了魏源凌的身份——这医院可是在军营里的!

君天行看到蒋芸的眼色,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替他撑腰的来了!

他连忙把四人让进屋里,从墙角搬了把椅子放到病房中间,勉强挤出几分笑脸,瓮声瓮气地说道:“魏书记,您坐!让您为这点小事费心,真不好意思!”

魏源凌在椅子上坐下,双手将太空杯捧在腹前,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寒暄了几句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来意上,道:“君同学,在军训的第一天,你敢于挺身而出,维护同学的安全,值得称赞;但是,这样一来,也为京师大学和京城军区数十年的良好关系制造了不和谐的音符。天行,如果现在让你来处理这件事,既要保持公平、正义,还要让京师大学和京城军区都满意,你会怎么处理?”

没想到魏源凌会这么问,君天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这不太像是替我撑腰的啊!如果让我来处理……又要公平、公正,又要使双方都满意,哪有这好事!

突然,他想到之前鲁雨建所说的那句话,顿时明白了魏源凌和鲁雨建同时出现的含义——哦——你这是要我主动请缨啊!合着你们早就商量好了,背着我就把我给卖!

君天行眼睛一瞪就要发作,但就在责问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至少四年他都要在京师大学度过,魏源凌可得罪不得!

于是,他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回答道:“我人笨,没有办法!”

“哼!”

鲁雨建将君天行方才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他肯定明白了魏源凌的意思,此刻却听他睁着俩眼说瞎话,不满地“哼”了一声。

面对君天行的装傻充愣,魏源凌丝毫不以为忤。他瞥了一眼鲁雨建,又对君天行和气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地说道:“天行,现在同学们都在操场上筑起街垒了,要军队把你还回去。如果不能及时妥善处理,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经过学校和军区代表的紧急磋商,现在的解决方案有两个:一是由你来承担全部过错,学校将给你大过处分;二是你应征入伍,这样一来,学校与军区的矛盾就转变成也军队内部矛盾,当然学校也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个保研名额作补偿。天行,你的决定是什么?”

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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