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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三个 故事 一路歌声

赵大钧说道:“我当时非常佩服这位政治指导员,有文化、有才能!他接着要我在这幅漫画旁边,写上几个字,字数不能多。我思考了一刻,就拿起毛笔,在旁边写了‘假和平,真战争’六个字,画了两个惊叹号。贴出去后,战士们看了都说,这画的就是美帝国主义,不仅在侵略朝鲜,而且欲把战火烧到中国大地!战士们还误认为是我画的,都夸奖我这个新来的小文教真不赖!事后我想这画明明是指导员画的,自己在旁边再填几个字,不就得啦,为什么要我来给填字呢?有了,这是在为我‘宣传’,为我‘树名’。”

大家又说大钧到连队,第一天就遇到像张新这样的政治指导员,确实不错,打响了工作上的第一炮,值得高兴。

赵大钧喝了几口茶,又开始说了起来:“当天晚上,连长、指导员布置伙房烧了几个菜,为我设宴欢迎,吃饭时问了我以前的许多情况,我都作了回答。吃好晚饭连队开始晚点名,连长对一天军事操练的情况作了讲评。接着指导员就说:‘上级领导对我们二连非常关心,派了一位新上任的文化教员,他叫赵大钧,现在与大家见见面,我们先请他给大家指挥唱一个歌,好吗?’立时齐声爆发出:‘好!’的洪亮声音,接着热烈的鼓掌。连长与指导员亦将手举过头顶鼓掌,全连战士再次鼓掌。当时,我直觉得脸火烧得通红,胸口的那颗心猛烈地狂跳着,我走到队伍中间,向全连首长和战士敬了一个举手礼,然后举起双手,问道:‘唱一个什么歌呀?我是一个兵,大家都会唱吗!’全连一百多双眼睛注视着我,并发出:‘会’。我起了一个音,不低又略高。我双手指挥着,一曲唱尽,群情振奋。连长高声问大家:‘要不要再来一个?’‘要!!’又一个齐声响亮的回答。我说:再指挥大家唱一个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略高的起音,唱出了解放军雄壮而高吭的气概。同志们都情不自禁地沉浸在歌声的激情之中。歌毕,指导员说:‘这位小文教不走了,是分在我们二连的,今后他要教大家学文化,教大家唱新歌,学写字,打蓝球,大会欢迎不欢迎啊!’‘欢迎’二字的响声,飞向群星闪烁的夜空!”

大钧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执行司令郑高兴就说道:“这样,第二十二个小故事‘连队文化教员’就说到此,接下去讲第二十三个小故事‘一路歌声’,请蒋超同志主讲。”

蒋超就说道:“‘一路歌声’小故事我先来说上几句。刚才大钧说他从青训班一毕业,分配到了连队,职务是文化教员,当天晚上就指挥战士唱起了歌曲。我就回想,当时我们这些学员,一毕业大多数到了连队当上了文化教员。文化教员在连队的主要工作,教战士唱歌、学习文化、搞娱乐活动,办俱乐部,出墙报,帮助战士写个家信等等。归纳起来实际是两大任务,一是不断提高战士的政治素质和文化修养,适应部队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二是配合政治干部,做好连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提高战斗意志,鼓舞士气,树立战斗必胜的信心。在这些工作中,最经常,可以反复地,随时随地能够进行的,而且是卓有成效一项工作,就是组织部队开展歌咏活动,人人唱革命歌曲。我们这支人民军队,有着一个光荣的传统,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总是歌声嘹亮,士气高涨,有着奋勇向上的精神面貌。”

大家也就说起了我们这支人民军队,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年代,就是在解放后,和平建设年代,部队的组成部分,是工人、农民占绝大多数,文化水平相对说来比较低,可并不影响部队歌咏活动的开展。部队唱革命歌曲真有着自己的特色,班、排、连、营晚点名,操场上出操,集合起来开会,甚至在行军途中,都会相互拉着歌,开展比赛,那个歌声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我们这些当文化教员的,当然是这个活动的骨干,可是部队的基层干部,不少也是拉歌,指挥唱歌的积极分子、能手。

大家又说,我们部队进入朝鲜,改叫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可是这个普遍开展唱战斗歌曲,活跃部队,鼓舞斗志,激励士气,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好传统,仍然继承着,保持着,得到了发扬光大!

郑高兴就说道:“我到了部队,没有当上文化教员,在军部的电话连当了一名电话员。可是我非常喜欢唱歌,传统的革命歌曲、解放军的战斗歌曲,我学会了许多,我在连里无形中成了一个文娱骨干,发挥了我的特长,成为不是文化教员的文化教员。”

大钧说道:“对了,我记得在青训班学习时,您也是我们中队里的唱歌骨干。有一次全大队集合时,你还上台指挥过全大队一起唱歌哩。”

郑高兴继续说道:“我来说说这个‘一路歌声’的故事。我们军的部队,第二次战役结束后,在朝鲜的东海岸,元山地区休整。到了1951年的开春,部队奉命离开驻地,向三八线开进,去加入第五次战役。这元山到三八线大约有三四百里的距离。部队行军当然完全是徒步,靠两条腿得一步一步的向前量着。在那个美国人的飞机,天天,时时会在我们志愿军的头上打转转的情况下,当然要采取十分严密的防空措施,白天休息,晚上行军。这几百里地部队整整走了一个星期。白天部队在树林里隐蔽休息,这不去多说它了。每天到了开好晚饭,五点来钟,美国人的飞机,基本飞走了,回去休息了。我们志愿军的大部队,就离开白天休息的地点,新的一天行军又开始了。这部队有的走上了公路,有的在田野间走着,有的在森林里穿梭、山坡上爬坡。可以说是满山满坡,遍地是一支又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急速地向前行进的队伍。那些肩扛武器人员的说笑声,驴马的嘶叫声,车辆的轰鸣声,混成了一片,好不热闹。这场面确实是浩浩荡荡,非常壮观!”

王侠仁、蒋超、张大鹏、陈华龙都说道,那时的情况确实是那样。

郑高兴继续说道:“我们军部的部队,也有二三千号人,司、政、后机关,二三十个直属连队,这军部的队伍是长长的一大溜,一个单位接着一个单位,同样是一眼望不到头。刚开始行军时,大家没有多说什么,有的只是在问今天晚上,要走多少里地;有的是一边走着,一边在抽起了烟,或者在说笑着;多数人是闷着头在一个劲地向前走着。部队走了十里八里地,就休息一刻,然后就继续行军。这次是长距离几百里路的行军,每天晚上一般的情况要走六七十里。当走到三十来里时,就开始觉得有些疲劳了,有时走得慢了下来。连长就不断地喊着:‘跟上,不要掉队’,‘不要抽烟,注意防空’。指导员感到应该活跃活跃部队了,就要文化教员开始拉个歌。文教就起了个音,‘我是一个兵’全连就从前到后,所有的人员都唱了起来,‘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打败了日本小强盗,消灭了蒋匪军-,我是一个兵-----’。这歌儿是越唱越来劲,歌声是越唱越响亮。唱完了一支歌,又唱起了‘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我们这个连唱了二三支歌,我就走出队伍,快步走到我们这连的前面,拉起了前面的连队,大声地喊道:‘工兵连,来一个,工兵连,来一个,’我们电话连的同志们,就跟着我一起喊道,‘工兵连,来一个’-。我接着又高声地喊道‘要不要来一个’,大家应道‘要’。工兵连的同志们真的就一起唱了起来。工兵连唱了二三个歌,我就拉后面的卫生队唱一个。这卫生队的女兵们,就唱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目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这女兵们的歌声,是那么地清脆、柔和、甜美、悦耳,听着让人心旷神怡!这军部整个有几里地长的行军队伍,这个单位唱罢,那个单位又开始,这响亮的‘一路歌声’,此伏彼起,连绵不断。在这静悄悄的夜空里四处飞扬,在这群山密林的上空来回飘荡。一路上,她赶走寂寞,消除疲劳,振奋着精神。天空繁星闪烁,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战士们喜悦的脸庞上,战士们边走着,边高歌奋进,直到部队到达行军的目的地!人们熟知,这个人民子弟兵部队,有着以刺刀、手榴弹,炸药包,同敌人勇猛拼杀,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可同时这个英勇部队,还有鲜为人知的,特有的、处处洋溢着,这样的‘一路歌声’,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这也是人民军队,克敌制胜的一大法宝。她不断地鼓舞着、激励着,志愿军战士勇往直前,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战胜一个又一个顽敌,去夺取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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