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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未来的侠之大者启蒙

“黄兄弟,呵,黄兄弟果然真人不露相。”欧阳克当先干笑出声道。

“欧阳世兄客气。”黄易冷眼看着欧阳克,这家伙自从刚才进门开始就一直双眼盯着黄蓉,很让他不爽。“怎么,你也想和小弟切磋一番么?”黄易作势再去掰砖。

“不用不用。”欧阳克挥手道。“我来此地是为做客,再说桃花岛武功在下也钦佩的紧,切磋就免了,少待几位道长与各位前辈了结之后,为兄作东,还往黄兄弟和这位姑娘赏脸。”

“既然如此,郭兄弟,一起去吧。”黄易恍然,对郭靖道。

“哦。”郭靖点点头,转向欧阳克:“多谢欧阳公子。”

“客气,客气。”欧阳克脸色不好的应酬着。

“那,上人,此番咱们可是挡道啦。”黄易看那全真教和彭连虎两帮人对视间火花迸射,忙抓起地上灵智上人那肥胖身躯,提到墙根地下,瞅了瞅没地方放下,只能朝墙那边喊了一声:“扶上人回房!”然后一脚将灵智上人踢过墙去。至于那边是不是有人应声照办,他就管不着了。

“丘道长,请!”沙通天知道自己照马钰还差点,王处一上次显露的内功也是不俗,便想挑个不知深浅的丘初机,打算捏个软柿子。

“龙王,请!”丘初机心里冷笑,这沙通天当真嫌活得长了。

两人半句开场白都没有,沙通天心疼自己师弟被这牛鼻子打伤,抢先出手,呼地一拳打出,观他架势身手,却也是不弱,怎奈这家伙便连马钰都打不过,跟全真七子中的武学第一人丘处机就更没得比了,后者不过伸手,架拳,翻腕,扣手,一拉一推,沙通天便登登登退后三步,一时脸上通红。丘处机得势不饶人,抢前一步,左手拿住沙通天左臂,不让他离自己过远,右掌上下翻飞,忽而头上,忽而下身,只叫得沙通天疲于应付,有心将左臂挣脱,却发现那丘老道一双铁手直如钢钳好似,简直掐到肉里。场面上更加难看,沙通天心下后悔不迭,此时却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打了。

“丘道长武艺高强,彭某也来讨教一二。”彭连虎见得自己兄弟吃了好大一亏,当即叫了一声,便要下场助拳。

“好不要脸!”王处一哪能让他下场,一伸手便擒他后襟,正将他飞在半空的身子拉了回来。彭连虎双脚连蹬,使开一路腿法,迫得王处一撒手后退,再一个鹞子翻身,旋身落地,脚下不停,向着王处一逼去。王处一躲过两腿,站稳身形,沉着应战,全真教三花聚顶掌法使将出来,两人一时间你进我退,好不热闹。

这边两对已然开打,马钰却也没闲着,早在丘处机下场之时,一边的长白参仙梁子翁便在暗处和他较上了劲,在暗处偷拆几手之后,两人两掌相对,竟然比拼上了内力!这比拼内力不必拳脚武功,最是凶险,一个不慎便是轻者重伤,重者立毙当场,半点也是含糊不得。只是两人这番双掌相对,长立廊中,不免受那四人打扰,这一时半刻怕便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黄易早早便和黄蓉躲得远远的,此时被六人逼得不能在廊中立足的欧阳克与郭靖也跑了过来隔岸观火。

“易哥哥,你看丘道长那边,左!右!好!第十三掌了,你说那老头还能挺到什么时候?”黄蓉在这边无忧无虑地指手画脚,跟黄易打赌沙通天还能支撑几掌。

“嗯,不出十掌,他准保完蛋。”黄易断言道。

“瞎说,我看那老头还能撑些时候。”黄蓉不信道。

“还撑?”黄易冷笑道,“再撑他就连剩下那半口牙都剩不下了。”

“黄大哥,你看马道长是不是有些危险?”郭靖两只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马钰,毕竟人家有恩于己,看见他和梁子翁竟然拼上了内力,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马内力还是不差的,只是怕旁边四人打扰了他们,那就不好说了。”黄易皱眉道。“倒是这彭连虎的武功让人眼前一亮,你看他这路腿法使得,啧啧,进退有据,章法森严,端的是一路好腿法,不得了呀!”

“有什么好看的,哪有咱们桃花岛的旋风扫叶腿厉害?!”黄蓉撇嘴不屑道。

“那是肯定,”黄易也不与她争辩,“哎呀,又换了一套掌法,嗯?怎么是刀招?”

回廊内打得最热闹的便是王处一与彭连虎两人了,两人基本功扎实,招数套路花样繁多,一直秉承着运动战的特点,从左打到右,忽而上房,忽而绕墙。此时彭连虎见自己得意腿法占不得上风,立马收招变换,却是用一双肉掌施出刀法来。

也不知为何,这堆人在这里打了这许多时候,也不见个路过的家丁侍卫,想必是先前得了命令吧。

“小靖子,你很担心老马是吧。”过了一会儿,场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本来黄易断定最难撑得沙通天却是咸鱼翻身,不知哪一下挣脱了丘处机,奔到廊中,借着直立不动的马钰和梁子翁,躲避丘处机的攻势,好似捉迷藏一般,丘处机担心师兄,顿感缩手缩脚,只能心下暗恨,这不要脸的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偏偏拿他没办法。

“是啊。”郭靖急得在这边直转圈,眼看丘处机和沙通天在马钰身边拳来脚往,哪一下不慎便能将马钰拐带进去。

“那,你这样,如此如此.....”黄易趴在郭靖耳边一阵耳语。

“这样,行吗?”郭靖踌躇道。

“相信我,没错的。”黄易笑道。

“嗯。”郭靖重重的点头,小哥儿心眼实在,虽然这招损了点,但为了救出马钰,也说不得了。当下悄步靠近决斗圈子。那几人自然都看得见他,只是没空去管,郭靖双手护在胸前,作一幅防守架势,倒也严谨,慢慢挪到了马钰身侧,瞅准了一个沙通天为了躲避丘处机而缩头的空当,突地斜刺里撞过去,在将将挨上马钰身子之时,却一猫腰,从地上滚到马梁二人中间,飞起一脚便踢向梁子翁下身,梁子翁本来便防备着他,见他将然向这要命的地方踹来,立刻双腿合拢,想将郭靖的腿夹住,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动作,郭靖的腿却收回去了,正是一拳打中梁子翁丹田气海。

“呕~~~”梁子翁遭此重创,再也忍受不住,加上受到马钰内力所激,仰天飞出三丈多远,一口鲜血喷的遍天。

马钰得了自由,虽说脸上有些苍白,耗力过甚,却是一掌向沙通天掴来,沙通天惊得此变,还没明白过味儿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却被丘处机在身后连点四处穴道,这下便是说话动弹都不能了。

“马道长,你怎么样?”郭靖见马钰脚步有些不稳,忙搀扶道。

“不过是运功脱了力,无妨。”马钰任由郭靖搀着,皱眉道,“刚才那下可是你的主意?”

“是黄大哥教我的。”郭靖摇摇头,实话实说道。

“做人,切记要光明正大,不可背地偷袭,你要记住。”马钰严厉道,他却是管不了黄易。

郭靖努努嘴想说什么,但见马钰一身的正气,还是没说出来,只得低声应道:“是。”

“老马,这便是你的不对了,”黄易离他也不过几步远,当然听得清楚,心下不齿,你们偷袭群殴的事情还少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又怎能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呢,非常之时用些非常手段,又有什么不对呢。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挨刀没记性,吃亏也没招。”

郭靖听得这番话,立时两眼放光,他实在,却不迂腐,是以刚才黄易的损招他仅仅是怀疑了一下便去做了,因为这是帮助马钰最快的方法,哪想到救回来了人家还给自己一顿训,郭靖顿觉的好生冤枉,这两句侠之大者,非常之时用些非常手段,当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黄易那小身板此时在他眼中绝对是正气四溢,一派大侠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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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弱

金庸写包惜弱,多半是无心讽刺,但是这个人物,其实颇有讽刺意味。

《射雕英雄传》开头说郭靖、杨康两人出生前的事。郭啸天是郭靖父亲,义弟杨铁心,就是杨康之父。郭啸天的妻子李萍是个务农妇女,容貌平凡,杨铁心的妻子包惜弱却属知识分子阶级,是落第秀才教书先生的女儿,生得容颜秀美,又心慈无比,家中所养的鸡鸭都舍不得杀,使它们一律得享天年。

但偏是这么心软的一位娘子,却为亲人至好带来奇祸,而此事源起,又是她禁不住恻忍之心,明知“不是好人”,也救了中箭受伤的金国王子完颜烈,完颜烈见了包惜弱芙蓉娇脸、怜惜眼神,不能自己,回去就设下计谋,差官兵来杀杨、郭两人,掳去包惜弱,然后自己再假装无意遇上,奋力相救,此计果然得逞,完颜洪烈终于“救出”包惜弱。包惜弱怎么肯跟随完颜烈,终成金国王妃呢?原因又是她大心软,太轻易信人,但这次是对自己心软。一开始是不知道完颜烈的真正身分,又要倚赖他打探丈夫下落,见他尊重自己,便随他而行;得知自己丈夫已死,本是自觉应该自杀殉夫,但明知他会拦阻,又下不得手;到后来知道了他的身分,但经离开家乡太远,无处容身,于是无可奈何同意了到金国做其王妃,只是以继续荆钗裙布,从故居运来丈夫旧物日夕怀念,以表坚贞。其实,这不过比掩耳盗铃略好一点。包惜弱若非随了完颜烈,杨康的一生(如果他有机会出生),必然改写。

包惜弱是息姬袭人之流,息夫人以沉默表示伤心,千般无奈,总是妥协;袭人本要自杀拒婚,为宝玉守节,但念在贾府恩惠,不能死在贾府;既回兄嫂家,又念在兄嫂待她亲厚,不忍死在兄嫂家;不能死在轿中闹笑话,到了蒋家,见人家隆重其事,又不忍死在花烛之夜;次晨见蒋玉函原是宝玉旧知,便自忖命中注定,无可奈何,就接受了。

回看李萍,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女子,她倒是顽强地抗拒仇人,顽强地雪地产子,教育儿子成人,最后为了不失大节,从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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