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沁柔无语,果然真相了,这句话真应该说给那慕容爹听。
反正也没有人敢再到冷俊面前下注,展沁柔忙里偷闲条戏他,“狼,不如你也下注吧,买我赢,保管你稳赚不赔。”
“你?”冷俊从怀里抽出一千两银票拍在她的桌子上,凉凉地吐出四个字,“我买你输。”
“才一千两?”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张溥溥的银票,不屑地抖了两下,十分嫌弃地说,“你也好意思拿出手。怎么也得一万两吧,我还以为你会拿出十万两来吓死我呢!”
“若跟我比,一千万两黄金。”冷俊轻点着她的额头,居高临下地道,“你输。”
我了个去!
展沁柔在心里大骂,你个渣渣大土豪,一千万两黄金,岂不真的可以盖一座名符其实的黄金屋了。
有钱人呐!你信不信我打劫你,居然若无其事地说这么大声。
“好!”她桌子一拍,腾一下站起来,“我跟你赌,两千万两黄金,赌你赢。”
嘿嘿净赚一千万两黄金。
“无耻!”遇上个不要脸的女无赖,冷俊难得露了回人性,瞪着她哑口无言。
展沁柔难得见他露出情绪,这回还不逮住他不放,“技不如人,大方承认,我以为这种行为算是坦诚。”
第一次冷俊觉得自己遇上个难缠的对手,伶牙俐齿的他见多了,如此坦然又机智的还是头一次见,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他也能与人自在地闲聊,这还是头一遭。
言语于他只不过是一种生存时的必要技能,如非必要他绝少开口,聊天尤其还是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在他长达几千年的生命中从未出现。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微微一动,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刷过心尖,那种异常的感觉,就像常喝的白开水中带着一点点微妙的甜,你能意识得到却捕捉不准。
那究竟是什么?
双眉轻聚,冰蓝的眸子出现一丝丝困扰之色。
“喂,大野狼,想什么呢?”见他微微发怔,展沁柔再问,“你确定真的要买我输吗?这可是一千两,若我赢了,这可就全归我了。”
很快冰蓝色的眸子恢复到原先平静无波的样子,嘴上却是十足的鄙视口吻,“别输了,你赔不起。”
以一赔十,一千两就得赔一万,她确实赔不起。
特么的炫富,展沁柔在心底暗骂,“哼,你走着瞧!”
两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赛马还没开始就先杠上了。对于赛马这事,展沁柔还是相当自信的。
若说在展沁柔二十五年的岁月中,除了画画她还有什么别的痴迷,那就是赛马和帅哥了。她从三岁学会骑马以后,每天风雨无阻地练习从未间断,若她愿意参加比赛完全有实力拿下一届奥运冠军,想要赢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哟。
这场里场外那么多下注的人,就算数目再小,怎么的也得好几千白花花的银子哪!展沁柔乐得做梦都偷笑。
冷俊说她只能帮慕容涵一次,那么她就要强大起来,不管是下一次还是下下下次,她展沁柔都要帮慕容,一帮到底……
比赛的场地是由参加比赛的众人一齐选定的,离小镇不远,一块空旷之地。时间在傍晚时分,那时天色尚早,柔和的夕阳,又不影响观赛。
小镇难得有那么大的赛事,忙碌了一天的商人农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难得的忙里偷闲,拖家带口地一齐前往观赛,小镇中几乎是万人空巷。
有此项爱好的富甲人家,更是把一家老小妻妾儿女、骑师和好马都带上前往观赛,跃跃欲试在赛后再来比一场。
这一场惊世豪赌,赌注并不大,参加的人却前所未有的多,整个小镇有人八成以上的人都参加其中,有下注的没有下注的都滔滔不绝地讨论着。
以往也不是没有赛马,只不过那些赛事都是富贵人家之间进行的攀比,斗的是气,讲究的是彩头。诸如比赛的两家或数家拿出一定的银两钱财,赢了的人就把所有的钱拿走一类的。这种比赛一般赢了也就赢对手的钱。
而这一次如此平民化,几乎全镇的人都参与其中,更加新增加了做庄这种玩法。
所谓做庄就是按照赔率,比如一赔十,如果你买的某人一两银子赢了,庄家就按照十两银子给你,若输了钱就归庄家所有。
赛前展沁柔详细地了解了过下注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买她赢的人寥寥无几,仅有的一个人所下的赌注也是极少的,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场一两,最后那一场这个人也没有下注。
由于是不记名的方式,对方只要拿着相同编码的下注单就能领到钱,所以展沁柔也不知道这个下注的人究竟是谁。
她对这个人很好奇,毕竟她的赔率达到了一赔一百,若她全羸了,至少这一千两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也怪不得那些人没有眼光。
她一个小女人和一群真汉子,她的小马驹比那些高头大马矮一个头,正常的人都不会买她羸。她心想那仅有的一个人不过是心存侥幸,输了只当看了一场马赛的费用,并不十分认真。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展沁柔手上这一匹小马驹外表看来虽个头不大也不够华丽,内里却是韧性极力耐力非凡,能够通人性而日行千里的,真正的千里马。
古人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即便是贩马小哥这样常与马为伍的人也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若不是展沁柔练了二十几年的马术,对马儿的品性极为敏锐,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星,她说不定也会看走眼。
有了千里良驹,加上她稳扎稳打二十几年练就的成熟骑术,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慕容爹所下的注更成为她重点关注的对相,让他无一倒外地输了个精光。
展沁柔凭着精湛的骑术大杀四方,近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仅一天就成了她囊中之物。
绝就绝在她每一场都控制得很好,凭着二十几年的经验每一场都那么刚刚地只赢对方一个马头的位置,使那些参加比赛的壮汉们坚信下一场自己一定可以赢,令观赛者为她大捏冷汗之余又直呼过瘾,整个赛程惊喜不断,高潮迭起。
到了最后一场众人赛展沁柔仅以半个马头之差,输了比赛,令众人为之扼腕。
无论是赢还是输,她都做得不露痕迹,那么从容不迫的自信,从她身上散发出一道光,吸引着众人围在她的身边,只观注着她,为她的自信、为她策马扬鞭的霸气,赛场上的英姿飒爽所折服。
她一下赛马道,便被众人团团住,人们争相与这位奇女子交淡,而那些有自家骑师良驹的富甲殷商们,纷纷向她约赛,恨不能立马与她比个高低,虽然她一再推脱,无奈那些富商们根本就不想放人。
多少年了,这个小镇从来未曾如此热闹过。
在他们这个时代,男女老少皆可以修道,以实力为尊,虽说男女有别,但是民风倒是很开化,只要你真正有能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同样受到万人敬仰。
别的不说,那举世闻名的每年一次的武道会上,名列前茅的女子就不在少数,所以展沁柔如此跳出来与男子赛马也没有被当成异类,反而获得不少赞赏。
“众位,众位!听我说。”展沁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喧闹的人群稍稍平息下来,“听我说,听我说,我向你们保证赛事还会有的,不过……”
她稍停顿了一会,看到冷俊一路向她走来,所经之处众人皆自动向后退去几步,给他让出一条道,生怕被他的冰寒之气冻伤。也多亏了他的到来,使她的身边的人唰一下退开十步以外形成一个规则的圆形,终于得以喘息,她感激地向他投去一眼,才又继续未完的话。
“赛事还会再有,不过不是现在。我相信高手在民间,你们当中一定有更多的高手在暗中潜伏,光看我一个人的赛事没什么意思。请大家给我三个月的时间筹备自己的马队和骑师,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再来一场更大的更高水准的比赛,让大家一次看个过瘾。如何?”
众从一听一年后还有同样精彩的赛事可看,无不雀跃,纷纷振臂高呼。
趁着兴头,展沁柔把人群中兴奋得红光满面的贩马小哥推到了众人面前。
“这位小哥……呃?”她急忙低头小声地询问,“怎么称呼你?”
“于修”贩马小哥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实地回了话。
“这位小哥叫于修,以后将负责马队和骑师的组成,若有人想报名,欲与小妹站在同一阵线奋斗的也可以去找他。”展沁柔这下算是把贩马小哥合伙人的地位定下来了。于修小哥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蒙了,事前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忽然撩下这么大一个摊子,他急忙扯几下她的斗篷悄声说,“我,我,我不行,选马我在行,这选人我完全是外行。”
“我说你行,你就行,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她需要有个人为她出面打理事物,毕竟这里民风再怎么开放,一个女人家在外行走还是不方便的,总得有个人出面打理应酬,她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冷俊她是绝计指望不上的,他一出现人家躲都躲不及还谈什么生意。
“那好吧,既然姑娘如此看得起我,跑前跑后的我还是有两分力气的,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定照做。”于修免为其难地接受了。
“具体的事,我回去再与你详谈。”展沁柔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的实在很满意,而且他为人为商也算真诚,是个值得一用的好合伙人,暂时就这样吧。
赛事结束众人尽兴而归,许久之后这一阵沸沸扬扬的赛事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成为小镇茶余饭后回味无穷的话题。
更有甚者,说书的先生把这一段编成了书,着实把展沁柔的事迹好好地宣扬了一翻,她被传为一个富有神奇色彩的奇女子。
来年的赛事俨然成为了小镇居民们翘首以待的盛事。
展沁柔在人群中寻找着慕容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