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阳朦胧地睁开睡眼,欣欣然挂在刚刚经雨水洗刷过的蓝天。说蓝天实在愧对高浓度pm2.5的晕染,那白阴阴的天空永远望不到头。
韩洛依右手提着大袋的炸鸡,左手拿着盒装的饮料,箭步流星地飞到路的另一边,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让她有点心惊。
一阵阵油炸味道钻入她的鼻腔,直潜入胃底,骚动着那只咕噜噜叫的饿虫,韩洛依吸了吸鼻子,吞了几口水,觉得如果再不消灭掉这些食物自己就要阵亡了。
过了马路,穿入闹市,就到了洛依的家了,或者说是洛依舅舅家,洛依十岁便失去双亲,被寄养到舅舅邹明凯家。舅舅为人老实诚恳,兢兢业业,而舅母则风风火火,让本来懦弱地他更一句话也不敢说。洛依今年19岁了,本该上大学了,邹明凯也有意供她去外地读书,虽然洛依成绩马马虎虎,但在这个社会女孩子没上过大学是说不过去的。
洛依快步到了楼下,走进楼道里,看到电梯门正在关合,大声喊道:
“等下,有人!”
但只见随着一只胳膊迅速的抖动,天梯门反而关合的更快了。洛依不由得气从心上来,抄起塑料袋,闪到电梯门口,一脚隔开电梯门,站稳,一声混蛋从心底腾起,到了嗓子眼快要破声而出时,只是在回头时阳气不足便殒声而灭了。
她看到一张极为……极为不真实的脸,洛依没办法用词汇形容,一个帅字已无法描述她心中的震撼。最先落入洛依眼中的是那极为桀骜不驯的眼睛,黑黑的瞳仁像一潭望不见的幽湖,但随着波纹的旋转你可以看到那湖底的东西,张扬,狂傲,挑逗,似乎还有几分孤单,但如果形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痞。即使他衣冠整整,身穿名牌,但依然遮掩不住那散发自气质的痞气。而他脸上的任何部分就像用水工笔极尽勾勒一样,不管是鬓角,眉毛,眼睛,脸的轮廓,都极其流畅而有棱角。
洛依定了定神,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很香的味道,那股味道骚动着这个密闭空间里暧昧的气氛。
“几楼?”那人挑逗的勾起唇角,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人的注视。
“恩?哦,8楼。”洛依迅速恢复了理智,仿佛那个刚刚发呆花痴妹是被艳鬼附身,而现在已经抽离脱身,留下了一个性冷淡女人。
一只骨节分明,极其修长有型的手按了8与12的按钮,洛依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完美,她想他应该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吧。
如果莫宇经与韩洛依的相遇画面到此为止的话,那么这真的可以堪称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回忆,搭配上前些天大红的《太阳的后裔》的主题曲“everytime”,韩洛依穿上白莲花标配的**清纯小白裙,而他则一身西装着身,两人紧紧拥抱,含情脉脉说“拉拉手,一辈子”。可惜少女的怀春心被莫宇经的一通电话打成粉碎性骨折。
“喂,我正去我女朋友家呢。”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看星星”
“还行吧。86-62-89”莫宇经换了只手打电话,转身照了照镜子,用那只痩长的手拨了拨刘海。
洛依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电话号码,最后才反应过那是三围。好吧,莫宇经的分数在她心中由100变为80.。
“幸运个屁!长得到人模人样,****,一****一股腥臊味,就跟被带鱼强奸过。”
洛依的脑袋里只停留了两个字“带鱼”,她最爱吃带鱼,每每提到带鱼,她脑海中闪现的就是带鱼那新鲜肥美的味道,而此刻她脑中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女人的**官以及一只无辜的带鱼。刚刚的80分已下降到负无穷,而那个王子般的好印象已经随着洛依走出电梯门,留在莫宇经身上的只有“流氓”这个标签。
洛依到了家门口,敲了敲门,好久没人开门,她便抽出钥匙,刚打开门,便听到了舅舅邹明凯与舅妈的争吵声。
“你说吧,当初你突然把依依带回家时,我说一句话没?咋们供她吃,供她喝,就跟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么多年了,多少费用,咱家佳阳都得省吃省喝。现在又供她上大学,佳阳就别上了”
“是。是,你说得在理,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了,女孩子不上大学怎么嫁个好人家,当初不是我姐夫帮咱两开的这小店,咋们哪能买车买房。姐姐两口过世了,就留下依依这个侄女,我不能毁了她一辈子吧。”
洛依的手停留在门把上,不知道是拉开,还是关上,剩下的争吵,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说实话,因为父母在她很小时候过世,以至于她对他们的记忆也是模糊的,甚至平常想起他们也不会觉得特别悲伤。在她心中,舅舅与舅妈已经嫣然是她另一对父母,所以当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心里觉得难受,彷徨,仿佛之前十几年的照料都是她的错觉,身子恍恍惚惚。但洛依毕竟是洛依,冷血,理性,所有人在第一次见到她时都会给她贴上萌妹子的标签,而细细相处下来后,就会佩服她那如机器般理智的思维。
推开门,稚嫩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洛依提着一袋子的早点,展现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可爱笑容,
“舅妈,早点买回来了,我一路跑过来,应该没冷”说着,便从塑料袋里掏出炸鸡与饮料,一人一份,工工整整地摆放在邹明凯与红霞桌前。
红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诶,你赶紧回房休息吧,一大早就去买早点”
“我先给佳阳送过去”
“好,好”
洛依穿过客厅向左拐,看到紧闭的房门上贴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陪我。如遇上线,纯属尸变”的纸张,洛依诧异此人在写作文时,为了凑字,可以用“今天星期三,哇,五个字了,哇,十个字……”这样的奇葩方法,但在凑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打油诗时,却文采斐然。
叹了叹气,敲了几下门,无人响应。洛依无奈地打开门,房间阴暗的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让她更不适的是扑面而来的潮湿得发霉的味道。这还真是棺材屋,她想到。
邹佳阳裹着被子,全身上下无一露出,盖得严严实实,他睡相再不好,但也能与被子紧紧不分离。蠕动了几下,窜出来个脑袋,迷茫地看着洛依。“肉蛆”,这是洛依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词。
“起来,几点了,又通宵打游戏了,”说着,洛依一把掀起他的性伴侣—被子。
“你神经啊,不知道我爱裸睡啊!”佳阳迅速遮住下体,以防他的三点全被洛依眼睛临幸过。
“早餐我放桌子上了,记得吃啊”洛依把被子还给他就走了。带上门时,还嘲笑了一句“真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