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国王遗教》记载:松赞干布之墓“墓内9格,中央置赞普尸体,涂以金,墓内装满财宝”。《伯史》也记载吐蕃“君死,赞普之乘马、甲胄、珍玩之类皆人墓”。墓壁以方石砌成,其外筑厚土墙,墓门西向,墓外复以碎石,形成土丘,每边宽百步,高六丈余,所描述与现在情况相差不多。据传说这一陵墓之下有宏大的地宫,内有松赞干布、释迦牟尼、观音菩萨等的塑像和大量的镶嵌有金银、珠宝、玛瑙等的日用器皿以及当时所用的盔甲、兵器等等。在松赞干布陵顶正中原有祭祠一座,内有明楼20余间,东南西北各有小殿一座,祠内供有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禄东赞大臣和藏文创造人吞米桑布札等人的塑像。因年代久远,原有建筑已残毁,近年来已将祠宇和内部塑像恢复,参观朝拜的藏、汉各族人民络绎不绝,对这位有功于藏族发展和藏、汉民族团结的藏王表示尊重。
松赞干布是吐蕃历史上的杰出人物,他与唐朝文成公主和亲后,对藏汉民族间的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至今西藏的泽当卓瓦扎扎草原上的姑娘们,发式和服装都与西藏其他地方的妇女大不相同,头发散披在肩上,衣领也是右向开着的,据传是受文成公主的影响。
悠久的文化传统,使泽当在西藏的政治历史中占有最显赫的一页。西藏第一个奴隶制政权吐蕃王朝就是在泽当建立的,并以泽当为基地进而统一全西藏的。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泽当因拥有众多个第一而被公认为“西藏民族文化的摇篮”。如西藏第一位国王一轰赤赞普;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第一座佛堂——昌珠寺;第一块农田——索当;第一座寺庙——桑耶寺;第一部经书——邦贡恰加;第一部藏戏一一巴嘎布等,均诞生在泽当。西藏四大神山中有三座神山在泽当,即贡嘎甲桑秋布日、桑耶哈布日、泽当贡布日;泽当还以两个圣湖——羊卓雍错和拉姆纳错,而闻名全西藏。泽当还拥有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雅砻风景名胜区。
一个美丽的传说和一群藏王墓,记载了生活在雪域高原上的藏民族的一段辉煌历史。虽然在神奇的传说中,藏民族的起源与佛教的形成在时间先后的问题上客观上有矛盾,但传说必定是藏民族历史文化的独特现象,这个现象就客观地存在于西藏的泽当。过去“猴子玩耍的地方”,如今是泽当地区行署机关的驻地,街道宽畅,柳树成荫,经济繁荣,人民幸福。勤劳智慧的藏族同胞已经把泽当建设成了西藏中部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原栽2000年3月28日《甘肃工人拒》
翻越唐古拉
隆冬的一天,我从格尔木搭上汽车兵运送物资的汽车进藏,经纳赤台、昆仑山口,当日夜宿五道梁兵站。次日,车队绕过黄河源头,又跨过长江源头的沱沱河、通天河,在温泉兵站过夜。在翻越海拔4676米的昆仑山口时,我第一次领略了一望无垠的雪域。经历人迹罕至的荒原,忍受缺氧呕吐、头痛等高山反应的煎熬,第三天在风雪中翻越唐古拉山口。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惊心动魄的跨越。
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位于青海省与西藏自治区的交界处,是我国最高的山口之一。青藏公路在这里经过。
那天早晨9时许,有45辆车的汽车连队,从青海境内的温泉兵站一出发,天公就不作美,在头天夜里已下起了雪,汽车装上了防滑链后,车队似一条长龙在雪原上慢慢地爬行。由于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车速越来越慢,3个小时才行驶60公里的路。中午时分,车队在离唐古拉山口还不到2公里的地方,天气变得更坏了,大风雪漫天弥漫,淹没了公路,视线只能看出十来米远,分不清哪里是公路,哪里是山野,气温骤然降到零下30多度,这使我们的车队,被大风雪封困在山坡上一动不能动,进退维谷。
我穿着毛皮鞋、棉衣棉裤,外加一件羊皮大衣,坐在驾驶室里,冷得发抖。我只有不停地跺脚,以抗衡严寒。可驾驶员翁在停车后,就立刻脱下自己的军用皮大衣盖在汽车的水箱上,并将两个三棱木块垫放在后车轮的后面。我搭乘的那辆车的司机是四川什部人,是位班长,已在青藏线上跑了八年的车,有丰富的高原行车经验和娴熟的驾驶技术。他告诉我:“在这2100公里的青藏公路上,地形复杂,行车途中,遇上山洪塌方、狂风沙暴、冰雹雨雪和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是常有的事,一年仅跑十几趟。正因气候恶劣,我才有了今天的意志和胆略。”说话间,他取出压缩干粮和水壶,可是装在壶里的水早已冻成了冰,于是,他下车挖了一碗雪,请我共进午餐。就这样,我俩一口干粮一口雪地吃了一顿终生难忘的午餐。
车队被困了一个多小时,风仍然席卷着雪花呼啸,此时的我不免有些紧张和恐惧。可司机却风趣地安慰我说:“老兄,别担心,老天爷斗不过咱这些铁兵,到下午两点钟,它就会败下阵来。”果真叫他说准了,还不到两点钟,就风小了,雪停了,天也放晴了。四周是茫茫雪海,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强光,使人不敢多看。因为它会烧伤眼底得上雪盲病。
几声喇叭的长鸣,打破了死寂的雪野,被困了两个多小时的车队又踏上了征途。快到山口时,我们前面的一辆车打滑,掉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后轮子直打转,就是上不来。如果再向公路边的方向多滑上一米,那后果则不堪设想。我心里直嘀咕:好险呀!在这紧要关头,汽车连连长立即组织排险,几位战士脱下军大衣,填在了车轮下,还有几十名战士卸下了车上的大部分物资,又经前面拖,后面推,才将汽车拉到了公路上。历经艰险,车队终于在下午三点半左右安全地翻过了唐古拉山。
在浩瀚苍茫的青藏高原冰雪世界面前,我觉得大自然是神奇无比的,人在大自然面前太渺小了。然而,就是这些渺小的生灵们,创造了人间奇迹,在与天公试比高。正如有诗云:“逶婉长龙与天齐,贯通青藏自东西。踏平冰山昆仑岭,智建桥梁湖泊堤。秋冬春耳车通畅,雨雪风沙眼不眯。今日唐僧征故途,不收悟空来相依。”
车队追着西斜的太阳,向拉萨方向驶去,远远回望,唐古拉山口静静地躺在雪峰之间。
原栽1999年7月20日《甘肃交通安全根》
难忘的唐古拉兵站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抵达了海拔5100米的唐古拉山兵站,在那天上的兵站里,我度过了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
建在长江、黄河源头上的唐古拉山兵站,是为西藏边防运输军用物资的过往车队和军人服务的。我那次进藏时虽值盛夏,但唐古拉山的盛夏,仍然是冷风飕飕。离唐古拉山兵站不远,高高飘扬的一面五星红旗就映入我的眼帘。在这生命的禁区里,能陡然见到一面飘动的国旗,在我的心里便增添了几分激动。
据科学考察,在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原地区,一个人静卧在地上,其心脏就承受相当于内地一个搬运工人劳动一天所承受的负荷。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长年累月工作生活在唐古拉山兵站的解放军官兵们,依靠对伟大祖国的忠诚、吃苦的品质,保障了青藏公路这条大动脉的畅通。如果说西藏地区的国防建设和安宁依赖着这条大动脉的话,那么,他们的奉献就实实在在地普及到西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哨所和每一个战士。你要是身临唐古拉山兵站,胸中就会不由得涌动出最强烈的感受,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初次到唐古拉山兵站的人,必让奇异的雪域风光所震撼:一望无际的原野,白雪皑皑的雪山,深邃湛蓝的天穹,崇高博大的壮美……我面对这邈远、雄浑、凝重的青藏高原特有地貌的气势魂魄,仿佛与他们进行着一种特殊的交流和对话。这世界屋脊,记载着由海洋变迁为世界第三极的亘古历史,也记载着一代又一代的髙原人战天斗地的丰功伟绩。两千多公里长的青藏公路和一根根的长长的电线杆,是画在这天然图画上的一横,唐古拉山兵站便是点在这天然图画上的一个小小的逗号。
这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唐古拉山兵站,给我们最可爱的人赋予了顽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和人生价值的内涵。在兵站的大院内,有几个战士在打篮球,更让我惊奇的是,在这生命的禁区里,竟还有人踢足球。我相信,这是世界上海拔最髙的足球场上的足球比赛,完全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出于好奇,我同他们聊了起来。“我来到唐古拉,连快走都不敢,稍一快都感到受不了,你们还敢踢足球”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热爱生活,热爱足球,我们要向生命的极限挑战。”战士小王自豪地说。
“你们在这里最怕的是什么?最想做的是什么?”我又提出了我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别的什么我们都不怕,怕就怕大雪封山,不来车队,寂寞。”战士小张抢着说。
“我们最髙兴的是收到家信,最想的是回家看看。”战士小李深情地说。四川籍的战士小吴却对我说:“我当兵上山三年,还没下过一次山,现在我最想看到的是绿油油的大树。”踢球的战士来自四川、甘肃、湖南等地,太阳给他们赐予了黝黑的皮肤,像大山一般的体魄。他们面对极其艰苦的自然环境和生活条件,所表现出来的乐观、自信的精神,令我肃然起敬,“现在我最想看到的是绿油油的大树”,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我。
夜幕完全降临了。我站在唐古拉山兵站,四周一片死寂。圆月悬空高挂,无声,满天的星斗围绕着冷月,仿佛一顶灿烂的皇冠。寒风啸嘛,这是只有在唐古拉山才能感受到的孤寂与苍凉。我从西宁乘上军车,经过几天的颠簸摇晃,回兵站房间后想早点休息,但躺在床上,总是难以入睡。不时传来狼嚎,阴森恐怖。更令人难熬的是寒冷、缺氧、恶心、头痛的髙山反应。还有一点恐怖一起袭来。正朦脉间,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黑影说:“躺下,别起来!”原来,进屋的人是兵站的军医,他是来巡诊的。我按照医生的吩咐,服了药,钻进了被窝,慢慢地一切雏糊了。
嘹亮的起床号,把我从梦中惊醒。战友们在凌冽的寒风中出早操。太阳升起来了,它又将博大的光辉照耀在了博大的高原大地上,五星红旗在战士们的注目下,冉冉升起,在蓝天、雪山的映衬下,迎风飘扬。
西藏藏民族艺术的魅力
庚辰年金秋十月,我在上海电力学院学习,正好碰上西藏当代民族艺术展在上海展出。诱人的充满神秘风情和原始魅力的西藏藏族艺术,吸引我这个在雪域髙原生活了十年的“西藏人”踏进了上海美术馆展厅的大门。熟悉的红黄蓝三色组成的墙幔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墙幔,藏语叫做“象波”,是西藏寺院和每个藏族家庭都有的装饰物。
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彩绘小陶罐,同样也寄托了藏民们祈求幸福的美好愿望。这种小陶罐名叫风水罐,也叫吉祥罐罐口封以法轮图案,罐上绘有青苗、牛奶等七种草原人生活中不可缺的食物,称为“七珍宝”。罐内装的藏族人自认为家中最好的东西,一般人放五谷或藏药,更富裕的藏民还会放进些珠宝。风水罐必须埋在地下,藏民们相信,这样就能保证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藏民最善于运用有限的资源进行创造。在物资匮乏的高原,这个以游牧为主的民族用动物的骨头磨制骨针,用牦牛的角制作酒器,用动物的皮缝制衣物,然而再简单的生活用品一旦从他们的手中诞生,也会是不俗的艺术品。小小的针线包最能体现这一特色。此次展出的针线包有几十余种,均是手工制作,原料主要是动物的皮和骨,有的甚至是用老鹰的腿骨制成。每个针线包各有特点,让人不由得赞叹西藏人民的心灵手巧。
展出的一套装碗的用具,共有三件组成,原材料都是山毛驴皮。游牧民族一年到头跟着牛羊群走,当然要把吃饭的家伙全带上。做一套装碗的用具,既方便携带,又不怕摔碎,安全又稳当。在西藏,酥油茶是每个藏胞家庭每天都不可缺少的食品。这次展品中便有一套藏民制作酥油茶的全套用具。
在展出的藏服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羊皮长袍。因为藏服注重对自然环境的适应,尤其强调服装的应变功能和实用价值。羊皮长袍的特点是宽腰、长袖、大襟。穿着时显得非常特别,先将衣领顶在头上,然后把腰带扎在腰间,再从头上放下衣领。这样,就在腰带以上形成一个囊,这个温暖的空间,可以用来怀揣婴儿或其他日用品。羊皮袍累了可当坐垫,困了可藏手藏脚,热了可脱下两袖,冷了可将领口提起,白天可挡风遮雨,夜间可做被子。所以,西藏人只需一件长袍,就可对付青藏高原恶劣的自然环境。
西藏的乐器和手工制品,也都带有浓郁的宗教色彩。展品中有一件乐器尤其引人注目,它叫法号,是佛教格鲁派的乐器。法号呈圆锥形,用铜制成,有几节连接起来,可以伸长,可以缩短,最长的有四米多,因此,吹奏时只能将它躺倒或者由几个人抬起。法号的声音庄重浑厚,非常适应在重要的宗教场合吹奏。
特别是造型奇特,神态怪异的西藏面具和大大小小的佛像,还有那些色彩鲜艳的唐卡,弓起了许多参观者的兴趣。展品中的一部分佛像和面具及唐卡,突出地表现为怒目圆睁,巨齿獠牙,口衔尸体,脚踏鬼怪,手中的人头念珠仿佛也被搓得咯咯作响,细看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也正是藏传佛教价值观的独特之处的一个方面一它并非全用美好祥和来感化人心,而是以暴烈的浄狞来表现其震慑邪恶的力量,从而唤起人们的敬畏、尊崇与觉悟。
“高原之舟”——牦牛
二十二年前,在我调离工作了十年的西藏时,藏族老战友扎西给我送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雪白的牦牛尾巴,作为纪念。这些年来,每当我用它打掉身上的灰尘时,就不由得想起在西藏生活的艰难岁月,同时也想起了被誉为“高原之舟”的牦牛。
牦牛是藏族先民最早驯化的牲畜之一,它伴随着这个具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民族,已有几千年的历史。牦牛,因叫声似猪,又称猪声牛。哺乳纲,牛科,为反刍家畜,亦有野生者。体矮身健,甲高,垂皮小。毛长,色多黑、深褐色或黑白花斑,尾毛蓬生,下腹、肩、股、胁等部密生长毛,耐寒怕热。
牦牛性情温和、驯顺、善良。藏区一般不设牛棚,大多在露天放养。夜间,主人在地上打上两个桩子并拉上绳子,把几十头牦牛拴在一条绳子上即可。牦牛具有极强的耐力和吃苦精神。对于世代生活在雪域髙原的藏民族来说,牦牛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因为藏民族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牦牛的奉献。
辽阔空旷的青藏髙原的牧场,养育了勤劳勇敢的藏民族。而牦牛和马、羊一样,把草原上的牧草,转换成了藏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这个中间转换环节,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过程。难怪不论在历史上,还是在现今的生活中,藏民族都把耗牛作为重要的图腾崇拜物。如在藏区发现的以牦牛为题材的原始岩画及出土的牦牛青铜器,在大昭寺等寺院的壁画中的神牛图,还有迄今犹存的悬挂于藏民门宅屋顶上的牦牛头骨和安放在嘛尼堆上的牛角,都证实牛文化在藏区的渊源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