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脱下新买的衣服仔细叠好,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种种,突然间对少妇有着莫名的感觉。
关于她的过去我是知道一点的。她大学毕业后,是在银行工作的,由于面貌姣好,于是是安排在前台。在一次偶然的业务往来中认识了黄毛。当时黄毛还不是黄毛,是某大型公司刚聘请的一位会计员。自从认识后二人迅速闪婚。婚后最初一段时间还算是比较甜蜜的,至于如何甜蜜在这里说出来篇幅太长也没什么可读性,而且我也不是新郎,自然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这事。
黄毛(当时还不是黄毛,在这里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所以此人以后一律以黄毛代称)在公司站稳脚跟后,由于同为会计的同事和朋友的建议,开始做一些借鸡生蛋的事。例如某天在公司做完资金收和付的业务记录后,当天收到的现金应该是存银行里的,他在把钱整理好并存到银行里的这段时间是一段可利用的时段,大概有3个小时的时间。这3个小时的时间内,他会利用这笔钱做一些时效性很强的投资,例如说股票。该公司的日结账核算资金大概在400万左右,这笔大数目他自然不敢全部用来投资,核算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后,他每日拿其中80万元拿来炒股,在收盘前无论赚还是不赚必定要抛出,抛出后即使赔钱也会自己拿出钱补上80万的空额。一开始的确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人,自然很难完全满足,拿出来的钱从80W到100W到150W,最后他每天拿出200W来投资。可能黄毛运气比较好,也可能是眼光确实不错,在股市一直是如鱼得水。
少妇在认识他后感觉是个比较上进的男人,感觉比较倾心,于是同意了他的求婚。等黄毛利用公司的款项为自己盈利了很大一笔钱后(少妇没跟我讲过,可能是7位数以上),他毅然推却了公司提拔他的机会果断辞职,把几年来累积的资金全拿出来,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化妆品公司,至于选化妆品公司的原因,是由于黄毛承诺过少妇,要让她成为最美丽最幸福的女人,这样少妇就可以用自己的化妆品了。少妇也是满心欢喜,对黄毛也是百依百顺,辞去了银行的工作回家帮黄毛主持公司的业务。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喜剧,可黄毛犯了一个从古到今许多悲剧的主角的毛病:交友不慎。他本在公司的时候就比较有野心,现在自己在外,自然不满足于化妆品公司的收入。虽然化妆品是个暴利的产品,但是由于本钱不是太雄厚,以致于现在黄毛的收入还不如以前在公司时投资来的快。黄毛的几个朋友知道他的弱点后为他安排了一个局,赌局。像俗套剧情那样,先让他尝了点甜头,让他沉迷于赌博了。一开始只是拿公司盈利的一部分来赌博,后来拿出全部盈利来赌,往后一晚上开始十几万十几万的赌。赌这东西,永远都是庄赢。设局的人很巧妙,总是让他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钱就慢慢的往外套。等少妇发现了经济问题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不再关心公司事业,仿佛被庄家催眠一样。少妇开始是骂,后来是打,再后来,就是被打了。一个朋友谎称一个大头鬼准备开一个赌局,终于,他下定决心,把公司全部资金整合起来,盘出了门面,并把房子卖了出去,凑了接近100W来赴这个赌局,那天的最后一局,他是四条七,对方是四条八,他输个精光,也被对方和他的朋友嘲笑出去。
他被迫与少妇搬到了这个城市,因为这个城市有少妇大学最好的同学。当时少妇还不死心,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搬来后托同学给黄毛安排了个公司的小职员,而她自己则应聘了个超市的服务员,那时她已经肚子不小了,如果她应聘制药厂之类的企业会误以为骗产假和保险的,于是她只得选择超市。她想在超市工作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下来后找个银行或证券之类的地方重新开始。
人这种动物,大多数时候在经历了安逸的生活后让他放下来重新开始是很难的。黄毛一开始还准备洗心革面奋发图强东山再起,但发现当一个小职员无法满足他的欲望的时候他开始准备投机,他开始光顾迪厅娱乐场所私人会所,批发零售******等药物。在那样的场所里,很容易就会迷失,他的头发染成了黄色,他开始大胆的与里面的兔女郎、舞女、怨妇厮混,开始不回家,终于让少妇对他死了心,把他赶出了出租屋。
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少妇在我心里已经难以抹去。我对她并没有那种男女的感觉,我只想到了《骆驼祥子》里的小福子,我感觉她们都一样,她们是这个社会里的悲哀,而几乎不会有人会同情她们。由她今天的表现来看,我想,如果她不是妓女,甚至她将来不是个妓女,她一定会是个闪亮的女人。
我迅速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跑到二楼敲门,没人回应,我使劲敲门,没人回应,我大声叫喊,仍没有回应。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我跑出楼去,顺着下水管爬到2楼,我推窗子推不开,我撕下上衣把拳头包起来把玻璃砸碎(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冷静),我跳进去,发现了床上血泊中的她,以及床头的一封信:
小俊,帮我照顾孩子,如果不能,把她送到孤儿院吧。
我打120,我把枕头撕开用里面的棉花把她割开的手腕盖住,使劲的盖住,我开始大声叫喊,就想发泄心中莫名的烦躁..
她醒了,只是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说:“我不该让你喝酒,我这是变相的谋杀。”她还是不说话。我说:“你不能死,你不能让女儿承担你们夫妻的责任。”她睁大了眼睛,旋即苦笑了一下,仍是不说话。我说:“你不能再当妓女,你不是妓女的命。”她开口了,眼眸是如此的清澈:“我不做,你来养我啊?”我目瞪口呆,过了十几秒后,我说:“我养你,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不是因为你结婚有孩子,不是因为你曾是妓女,你是我姐姐。”她什么也没说,头转了过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看了她的背影几分钟,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