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等一等。”卡杰西在她背后喊道。
莫纳停住脚步问他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卡杰西上前握住她的手,将一个硬硬的东西放在她手中,说道:“送你留个纪念。”
莫纳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枚雕刻精美的金质徽章,上面有着羽毛和剑的图案。莫纳高兴地说了声谢谢,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她长舒了一口气。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客栈大堂里还没有走的人大声喊着:“小姑娘,你问到什么了?”
“卡杰西到底长什么样?”
“咱们不如一起冲上去看看,哈哈哈哈。”
客栈大堂里说话声大笑声混成一片。
莫纳没有说话,低着头径直走到洛克身旁。
洛克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迫不及待的问她:“你问什么了?”
莫纳没有答话,只是轻声说道:“走吧,已经很晚了。”
洛克看莫纳那副样子,有些担忧地问:“该不会问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随着这个问题的脱口而出,他陡然紧张起来。
莫纳“扑哧”一笑:“没有啦。那是我的秘密,不想告诉你罢了。”看在卡杰西那么和蔼可亲临走还送了她一个礼物的份上,她就不说卡杰西其实并不是那么灵验来败坏他的名声了。不过莫纳在回去的路上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打破了这里万事因果的规律,所以卡杰西才看不清楚她的未来?
她万万想不到,卡杰西不仅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只是因为她命定的那个人太过强大,所以才不敢这么早告诉她罢了。
安静的房间里面,只剩下卡杰西和黑袍青年两个人。突然间黑袍青年身旁的空气像是液体一般扭曲形成一个淡淡的白色漩涡猛地冲向左边的墙壁穿透过去,正在墙壁那边偷听的格蕾在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魂力向自己袭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硬是接下了黑袍青年的这一击。她被震动地急速退后将桌子撞倒,人也倒在地上,喉咙一甜一口血从她的嘴角沁了出来。
卡杰西听到隔壁房间一声巨响,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你想要问什么?北爵赫城。”卡杰西镇定下来,沉重而缓慢的喊出他的名字,神思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的那场尸横遍野的残酷战争中。
长老院下代表奥莱大陆魂力巅峰的四名魂术师,强大到可怕的实力使得他们被称为奥莱大陆上的四位无冕之王,而眼前的这位黑袍青年便是其中的北爵赫城。
卡杰西虽然以预知未来而闻名,但其实他也是一位魂术师。预言者其实并不能知晓过去,刚刚他之所以能看出达蒙四星炼药师考试时不是自己炼制的光华露,是因为他会一种窥心术,能通过对视用魂力刺探出眼前这个人心里最想隐匿的一件事是什么,这也算是他的一门独家本领。但这种窥心术只能用在比自己魂力低很多的人身上,所以就算任凭他盯着赫城的眼睛看上一天一夜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赫城开口道:“果然是瞒不过你。”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写下自己想要问的事情。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字很快就如同云烟般消散了。
卡杰西在看到赫城写的那句话以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不同于前面那两位,卡杰西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紫水晶球来,伸出手摸着水晶球并往上面倾注魂力,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浩瀚星空之下,那些残破的影像从他眼前一晃而过,紫水晶焕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卡杰西的眉头也越蹙越深。他的脸慢慢苍白,魂力的急速消耗让他有些支撑不住,终于他虚弱地坐在椅子上,紫水晶球的光芒也消失了。
“如何?”赫城云淡风轻地开口问道。
卡杰西无力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说:“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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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下,莫纳轻手轻脚的回到阁楼上的房间里,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换下衣服,将卡杰西送她的那枚金质徽章收进木匣子里。等到她躺上床的时候,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地回放着今天在大地客栈里见到的人和事,高深莫测的老板娘格蕾,和蔼可亲的预言家、者卡杰西,以及那位……如同这夜色一般浓重的黑袍青年。
带着种种思虑,莫纳进入了梦乡。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莫纳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雨声拉开窗帘一看,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有些压抑的感觉。她对着手上的银戒集中精神想要进去看看昨天撒下的金银草草籽怎么样了,如果必要的话,她还得出来带些水进去。
莫纳进到戒指里的空间,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这才一天的功夫啊!
昨天还是一小把不起眼的微小的金银草草籽,撒进这漆黑的土壤里才一天,竟然已经长得有半人高。深绿色的叶子,干净清晰的脉络,粗壮的根茎和淡淡的草叶香气,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一片金银草当属极品。普通的金银草和路边的杂草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会带有一些淡淡的香气。像这么大的金银草莫纳可是头一回见着。
莫纳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泥土的芬芳夹杂着金银草的香气真是好闻。她走上前去,站在一棵金银草前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那硕大的叶片,表面光滑,触手留香,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她的脸上露出了收割果实时的喜悦,心想着这可真是一块宝地,连再普通不过的金银草都能长成这样,要是种上其他珍贵的药材……那可真是发财了。
莫纳出去取了小刀进来,将叶片一一收割下来,转眼就抱了一大捧出去。她取出药锅,准备炼一些降火药和那些聚气灵剂一起拿到药店去卖钱。因为制作简单,再加上莫纳的天赋和这极佳的材料,没多久莫纳就将所有的金银草炼成了降火药。她将那些深墨绿色的圆圆的小丸子一起放进瓶子里,和那些聚气灵剂一起收进储物戒指里面。
因为外面正在下雨,所以屋子里面十分阴冷。莫纳披了斗篷下楼去,看见露西正坐在那台织布机前忙着织布,她那一双勤劳而粗糙的大手飞快地在织布机上前后运作着,一缕碎发从额前垂落下来,显得十分憔悴。
莫纳心里又生出一丝伤感来,露西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轻轻地走到露西身边,帮她把那缕碎发别到耳后。露西抬头一看是莫纳,笑着问:“是不是太冷了?那里还有些炭,你拿到阁楼上去吧。”
莫纳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墙角放着一个铁桶,里面装满了炭。莫纳摇了摇头,端了一张凳子过来在露西身旁坐下,看着她织布。露西笑了笑不去管她,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活计。莫纳看了半晌,开口问道:“露西,你织得这块布准备用来做什么?”
露西听了莫纳的问题,低垂下眼帘像是有些难过,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莫纳见她这副样子,又追问道:“露西,你怎么了?”
露西放缓了织布的速度,用低沉的声音说:“早上汉克给我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我的母亲病得很严重,想要让我回去看一看。我织这布想要给她做一身新衣服带回去。”
米歇尔城堡的仆人都是签了卖身契进来的,三年才可以回家探亲一次,露西之前为了照顾莫纳,一直都没有回去过。莫纳曾听露西说起过她家里的事,露西是家里最大的女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十岁的时候被卖到米歇尔城堡里面当仆人,就是那时候认识莫纳的母亲波莉并和她成为好朋友。以至于在波莉死后,她像照顾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地照顾莫纳。
莫纳想了一会儿问露西:“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露西答道:“管事太太已经批准我后天回去。”露西的家在吉斯维纳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离米歇尔城堡大约有两天的路程。管事太太只批准了她半个月的假期,一来一回有四天要耽误在路上,她大约只能在家里呆十一天左右,这已经让她很知足了。
莫纳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往阁楼上走去。她回到房间里拿了储物戒指放进随身的小口袋里,又下楼取了一把伞。露西见她拿了伞像是要出去的样子,忙说道:“莫纳小姐,外面还在下雨,你要上哪去?”
莫纳回头笑着说:“我有些无聊,去找洛克玩。”
“那你小心地滑,别摔倒了。”露西还不忘加上一句关切的话语。
“露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莫纳俏皮地回答道。
外面的雨下得不是很大,莫纳撑着伞快步往洛克所住的地方走去。洛克现在住在城堡二楼的一处客房里,莫纳走到门口收起伞将它放在一旁,进屋的时候感到非常拘束。她很少到这里来,所以进出的仆人们看见她也觉得很奇怪。莫纳问一个端着果盘从她身旁经过的女仆:“请问你知道洛克住在哪吗?”
那名女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礼貌地说:“洛克先生住在左手边楼梯上去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的客房里。”
“谢谢。”
莫纳加快了脚步,她不想碰见什么会给她难堪的人。她上楼以后低着头一直往前走,走廊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油画,十分优雅大方。莫纳一直走到尽头,一扇精致的木门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