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到此话,忙抱起酒坛进屋藏在床下,各自坐在椅子上。
薇儿一本正经的道:“哥哥,木爷爷教我‘冰火剑法’,第十式‘冰壶秋月’:应是弯腰去转,提剑点眉心后手腕是怎么收回?左转,不对!”
站起身,在屋内度来度去的装作思考。
又道:“是右转?也不对啊,右转会被对方绕开啊,是向下,向上?”
钟离子文看着妹妹,极力配合道:“不会吧,无论向那个位置走去都会无路可退,想是木爷爷老了,记不清了,‘冰壶秋月’刺向眉心后应该……”
忽然从窗外跳进一人,溜溜的滚道薇儿面前,抓住薇儿右手,稳住手臂,手掌以臂为轴原位划开,一股内力沿掌力飞出,朝墙上弹去。
但见木墙上显出碗大一块冰坨来。
刘昭不禁大惊道:“在北武当山时,哈木婆婆用‘龟山一指’杀死一位道士,说是隔山空点之法,我想已是最厉害的武功了,今日见木爷爷这一招使冰气落在木墙上的功夫更是厉害之极,若落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木爷爷转头瞅瞅他不语,抓起薇儿的手臂气愤道:“木爷爷都说多少次了,这招叫‘布衫漆黑手如龟,未害冰壶贮秋月’剑气点出后不收回,以臂为轴原地划开,才能做到剑气随心所欲,现在可记住了?”
见薇儿点头才放心,又对着钟离子文道:“人家江南娃娃的拍马屁功夫可比你强,但我喜欢,文儿你也学着点,敢说我老了!”说完满屋扫视一圈。
钟离子文咧嘴皱眉嬉笑不语。
薇儿抽回胳膊,装作纳闷,道:“木爷爷,刚才我看院子里没有人,你这是从哪里出来的?”
这是薇儿故意难为木爷爷,她知道木爷爷必定会趴在窗下偷听,所以才大声和哥哥一唱一和的装作谈论剑法诀要,也知木爷爷性急,便在那最要紧处装做不记得,逼木爷爷现身。
这一招果然灵,木爷爷自己忍不住露面。
木爷爷道:“我,我是……刚来,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薇儿不依不饶地问道:“刚才谁在这里说‘敢说我老了’?”
边说边看木爷爷,见木爷爷窘态百出,嘻嘻笑着拉起木爷爷的胳膊摇晃起来,边道:“坏爷爷,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知道我们想喝酒给我们送酒来了?”
木爷爷用手捋着杂草似的胡须,笑道:“鬼丫头,尽想着喝酒”,突然严肃起来,道:“哼,不知谁偷了我三坛酒!”
薇儿朝刘昭眨眨眼,笑着对木爷爷道:“木爷爷,有客人在,我们又没酒喝,要不你借我们几坛,怎么样?”
木爷爷听薇儿要借酒,连连退上两步,道:“定是寒谷子那老鬼偷了酒,我不和你们说了,我找他算账去!”
说完一纵身跳出去。
三人趴在窗边见木爷爷远去,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刘昭见状暗道:“薇儿姑娘真是聪颖,亏她能想得出这法子。她每天总是快快乐乐的,真让人羡慕,我若也是他哥哥该多好!”不觉有些失落。
薇儿见刘昭发呆,关心的问道:“刘公子你怎么了?”
刘昭回过神嗫喏道:“没什么!”看薇儿盯着自己,脸上突然烧起来,一股火流先是在体内窜动,紧接着四肢也火辣辣的烫起来。
刘昭只道是自己是脸红而已,却觉得这股热火势头越来越猛,浑身如在蒸笼里蒸着一般,体内燥热难当。
薇儿见刘昭满脸瞬时变得通红,惊道:“刘公子,你没事吧?”
钟离子文见刘昭如此燥热,忙过来拉过刘昭手腕,切脉于寸口,无名指压住太渊穴位。
这一诊法因肺朝百脉,脉会太渊,即人体各经脉均会集于肺口。而寸口为手太阴肺经的循行部位,其上之太渊穴,是脉会之处,所以寒谷子素来训导钟离子文主切“脉会太渊”,以求精准。
钟离子文切住脉象,道:“寒潭蚀骨毒经心脉已散全身,脉浮而燥。”再不言语。
薇儿急切的瞅着哥哥,见哥哥再不往下说,便已觉察到有所难言,眼眶内不禁湿漉起来。
刘昭直觉得有万千虫蚁蚀咬身体,奇痒难当,满地滚起来。
薇儿一旁大叫道:“刘公子,刘公子!”
刘昭已是难以忍受,似咸鱼般在地上摔打。屋内的桌椅已被碰翻,饭菜撒了一地。
薇儿怕他被碰坏,扑过来欲要压住,却那里能够,刘昭此时痛苦已极,将头使劲向地上撞去。
钟离子文见状忙伸手以极快手法连点刘昭百会、太阳,印堂三穴,刘昭应声便沉沉的睡去。
钟离子文见刘昭睡去,对薇儿道:“想是这毒性发作,刘公子疼痛难当,我点了他三穴,可暂时让他失去知觉,但这三穴点后是不能再被翻动,就让他在原地躺一阵!”
薇儿点点头,走过来坐在刘昭身旁,积压了半日的抑郁,瞬时奔放出来,两行热泪流下,呜呜的哭起来。
最初看到刘昭的眼神,薇儿便对这叫花子一般的公子莫名产生好感,刘昭和哥哥的对话他装作未曾听见,其实每句都听的真真切切。
从望天楼到临松谷,薇儿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住地撞击着一颗青春的心。
刚才刘昭身上剧毒大发,薇儿也是同样难过,看着沉沉睡去的刘昭,她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
钟离子文见妹妹如此,心里已是明白几分,默默摇头道:“妹妹,不可胡思乱想!”
薇儿哪能不懂,抬头看看哥哥,再看刘昭,更加伤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