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光来得突兀,不一会儿已经飘近,苏易看得分明这火没有火源,就这么凭空燃烧,发出绿油油的颜色,跟他听说过的鬼火一般无二。就在苏易紧盯着鬼火之时,四周又出现了几条黑影,也不知是被苏易还是被这鬼火吸引,伴着鬼哭声晃荡着围了过来,在鬼火映照之下,幻化出一张张凄惨之极的人脸。
苏易冷汗不断,手中已是握住了自己那把菜刀,强自镇定,待那最近的鬼影飘近,猛地大喝一声,一刀劈出。这一刀却是穿过鬼影直接劈空,苏易用力过猛连带自己也被带着冲了几步,鬼影仿若无质透过苏易身体飘了一段距离,又折转而来。
就在这鬼影穿身之时,苏易感觉一股难言的情绪升上心头,暴虐而又透着阴森,同时苏易原本的恐惧感被放大无数倍,一瞬间仿佛经历了酷刑一般。苏易喘息着又朝几个鬼影砍了几次,都是一样的感觉,而那鬼火反而在空中不动了,仿佛看戏一般看着苏易左冲右突,摇曳不停。
在离此景不远之处却依然是明月高悬,与下方的雾气笼罩截然不同,一个满脸红光的老者坐在地上打坐,双手呈环状,中间有一团火焰伸缩不已,颜色却是红色。就在苏易行动之时,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没想到有个小家伙闯进来,一介凡人竟然不跑,而且还能在这‘阴火鬼影阵’中支持这么久,心形也算不错。罢了,还是早点赶他出去吧。”心念动处,一缕火光从老者手中的火焰中射出,没入前方的雾气中。
雾中,苏易冲了一阵,始终只能在雾气里乱转,反而力气消耗甚大,最后盘坐在了地上,闭起眼睛不去看那些鬼影,可是那些鬼影越来越多,鬼叫着在他身上来回穿梭,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心中的暴虐之意不断增多。苏易脸上青筋凸起,只能紧守心神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发狂,只希望到天亮这些雾气就会散去。
又过了一会儿,苏易感觉鬼影好像减少了,心中的戾气有所消退,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四周又起了变化,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道丈许高的火墙朝着他缓缓推进,热浪逼人。
苏易想跑,可是想到刚才鬼影跟着自己到处飞的情景,又咬牙下了决心,心中想到于其被这火墙追着耗尽力气,不如试试冲过去,说不定也想那些鬼影一样穿过去身体没事,想到这里,一闭眼,奔着火墙而去。
那外面的老者一下子惊了起来:“糟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混?你背着火墙逃不就行了,一会就能离开这里,老夫好心放你走,你反而自寻死路,这,这…”这火墙是他修炼的灵火所化,虽然只有一丝,但是威力绝大,岂是凡人可以承受?
此时他再想收手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易冲到火墙前,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好好地偏偏选这后山修炼,连累了一个凡人。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原以为那火墙碰到苏易瞬间就会把他焚为灰烬,结果那火墙在遇到苏易的一刻忽然凭空消失,如同被苏易吸收一般无影无踪。
那老者眼睛睁得快凸了出来,嘴里不住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灵火连普通金丹修士都要吃大亏,他怎么可能没事,而且连我也感应不到去了哪里…”自言自语着,老者手一挥,几杆旗子从前方飞出,雾气迅速消散起来。
苏易也被刚才一幕怔住,只觉得身体一热,然后火墙一下子就进入他体内不见,任他怎么查看就是感觉不出什么异样。恍惚间,眼前的雾气散去,一个红脸老者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说话,一把抓住他上下打量起来。
“奇怪!奇怪!虽然有灵根,但是身上没有任何法力,连练气期都不是,怎么…咦!肉身倒是挺不错,最近应该还吃过某种灵果,但应该没关系啊。。”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在苏易身上摸来摸去,令苏易寒毛直竖。
“小娃娃,你说说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老者弄不明白,瞪着苏易直接问道。
苏易摇摇头却是不答,反问道:“老伯,这里是长春派吗?你是长春派仙人吧?”
那老者摆摆手,追问道:“你先告诉我,刚才那火墙去哪儿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苏易仍是摇头,说道:“老伯,你要是长春派的能告诉我怎么成为宗门弟子吗?要是不知道,告诉我怎么去也行。”
这老者看苏易老是答非所问,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气呼呼地道:“你别以为我老人家不会欺负你这个小娃娃,你要是不说,我就…我就…”想到对方毕竟是个凡人小孩,以自己身份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一时大为头疼。
苏易看这老者一直盯着他问,不知道他目的何在,说道:“老伯,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老者兀自在伤脑筋,突然一拍脑袋,喜道:“有了!你刚才说是要加入长春派,要是我帮你成为长春派弟子,你就告诉我,怎么样?”
“其实我真的不…”,那老者想到办法,心下欢喜,不等苏易说完,抓住他肩膀凌空而起。
苏易又一次感觉到飞的感觉,只是这一次速度太快,没人护着他,口鼻中灌满了风,眼睛也睁不开,好在不久感觉身体一顿,这才睁开眼来。这是个小屋,只有几张桌椅、一张床铺,布置甚是简单,那老者站在屋中指了指屋外说道:“这里就是长春派外门弟子住的地方,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就帮你入门,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易打量四周,狐疑道:“这就是仙人住的地方?也不怎样啊。”
那老者很是不耐烦:“你以为修士就应该个个华屋美宅,荣华富贵?我辈修士一入仙门就只有一心向道,岂能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好了,这些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苏易已经有点摸清这老者的脾气,性子有点急,但为人应该不坏,心中已有计较。慢条斯理的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说道:“老伯,虽然你说的挺像,可是我怎么知道这就是长春派?而且怎么证明你明天一定会帮我入门?”
那老者脸上直欲滴出血来,怒道:“我丹阳子在修真界也算有点名气,会骗你一个凡人小孩?我说会帮你就是会帮你。”
“可是我觉得还是早一点入门比较好,睡得踏实!”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老者指着苏易,气地说不出话来,大袖一挥,大声喝道:“姓胡的,给我滚出来!”
不一会儿,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呀”的一声,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一看那老者立刻连连作揖,说道:“胡三不知道丹阳子长老驾到,还请前辈原谅!”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
那老者丹阳子一指苏易,说道:“你给他登记入册,今日起算是本门外门弟子。”
那胡三露出为难之色,小心地道:“可是现在负责登记的弟子已经睡下,明早我一定让人马上去办。”
丹阳子原本被苏易挤兑地下不来台,此时一听,声音又高了几分:“你没听到吗?我说是今日,别人睡了,你自己不会去办吗?”
“是,是…我这就去办,这就去…这丹阳子在长春派长老中脾气最是暴躁,连长门都敢骂,何况他一个小小管事。
他急忙出门,又匆匆赶回,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手里拿着几样东西,递给苏易,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他见丹阳子对苏易如此上心,以为必定是大有来头,语气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