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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晴天霹雳

白兆轩在毕业前夕就已经拿到了世界五百强的offer,在正式上班前,他需要在公司附近租一个房子,方便以后上下班,也要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显然这些让他一个人来完成,他觉得自己弄不来,还是得一个细心的女生来帮忙,所以毫不犹豫地拉着陈小冰来帮忙。

他们看了两天房子,才终于选好了一个大小、位置、格局、价钱都合适的一室一厅。

这间房虽然小,却自带一个小厨房。白兆轩和陈小冰把小屋子里里外外地洗刷了一遍,总算看起来像样多了。

房子自带了空调和洗衣机,白兆轩又从家电商城里买了一个小一点的冰箱,一个大大的电视。剩下的就需要靠陈小冰了,白兆轩跟在陈小冰的后面。

陈小冰从超市里给白兆轩买了新的被罩床单枕套,又给屋里的旧餐桌买了一个素净的桌布,给屋里的旧沙发买了漂亮的沙发垫,买了带着白色帆船的遮光窗帘和纯白透明的纱帘。

他们把这些买来的东西给换上以后,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清新雅致。白兆轩说:“你真像我妈妈,如果她还在,这些肯定是她在帮我做。”

陈小冰没好气地说:“你如果想表示感谢,说点别的词行不行。”

白兆轩说:“就是跟你在一起,特别有家的感觉,有过日子的感觉。”

陈小冰听着这话不大对劲,就转移话题说:“你这冰箱还空着呢,咱们还得把厨房里的东西买齐了。”

白兆轩说:“算了吧,我平时也不会做饭,这厨房就是个摆设。”

陈小冰说:“还是买些速冻的东西冻在冰箱里,万一你在外面没吃上东西呢。以后,你休息的时候,还是回旅馆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白兆轩愉快地点点头。

陈小冰给白兆轩买了速冻饺子、冷冻的汤圆、袋装的牛排、意大利面等一切简单加工就可以吃的东西。

陈小冰离开后,白兆轩想:其实陈小冰也很不错,美丽温柔贤惠,这样的女孩最适合做妻子了。

陈小冰在鼓浪屿已经过了半年的时光,她非常留恋这里的生活,然而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

她第一次上网查自己的量刑,当她看到正当防卫这词条时有些激动,正当防卫指对正在进行不法侵害行为的人,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陈小冰仔细想了想这个解释,觉得重点应该是在“正在进行”四个字上,也就是说当初继父正在侵犯她的时候,她能杀死继父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可是,当时她没有那个力气和能力杀人,事后再杀人显然不能算正当防卫了。

陈小冰只好去查关于故意杀人的量刑。犯故意杀人罪,情节较轻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据司法实践,情节较轻的主要包括:

1、防卫过当的故意杀人;

2、义愤杀人,即被害人恶贯满盈,其行为已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而其私自处死,一般是父母对于不义的儿子实施这种行为;

3、激情杀人,即本无任何杀人故意,但在被害人的刺激、挑逗下而失去理智,失控而将他人杀死,但必须具备以下条件:其一,必须是因被害人严重过错而引起行为人的情绪强烈波动;其二,行为人在精神上受到强烈刺激,一时失去理智,丧失或减弱了自己的辨认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其三,必须是在激愤的精神状态下当场实施。

4、受嘱托杀人,即基于被害人的请求、自愿而帮助其自杀;

5、帮助他人自杀的杀人;

6、生母溺婴,即出于无力抚养、顾及脸面等不太恶劣的主观动机而将亲生婴儿杀死。(但如果是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作怪,发现所生的是女儿而加以溺杀的,其主观动机极为卑劣,则不能以故意杀人罪的情节较轻情况论处。)

在这六条中,陈小冰自我判断自己最符合第三条,那就是说她可能在监狱待上三年也可能待上十年,如果主动投案自首,也许法院会量刑从轻啊。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还是尽快自首比较好。

在自首之前,陈小冰想给岳教授打个电话,她已经半年没有给岳教授打电话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跑到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通了岳教授家的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岳教授激动地眼泪都留下来了。

岳教授说:“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声不响地就跑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自从你走了以后,庭川一直在找你啊,他没有回美国你知道吗?他现在还在中国,前段时间,庭川查出来了尿毒症,现在他的父母都在这边照顾他。

本来是要回美国治疗的,可是医生说他毕竟是中国人,可能在中国比较容易找到合适的***出现移植排斥反应的概率也会小一点。你快回来吧,来看看他吧。”

陈小冰如遭雷劈一般,木木地听着电话,不知道如何反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庭川会得这么重的病。岳教授在电话里反复喊她,她都没有回答,只是挂掉了电话。

眼泪吧嗒吧嗒地开始掉下来,她要回去找庭川,她在守在庭川的身边。

她马上跑回旅馆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找到培叔说:“培叔,我家里有急事,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我先走了,您回头跟大家说一声,我就不跟大家告别了。”

培叔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地说:“你遇上了什么难事,跟我说说吧,我如果能帮你一定帮你的,我手头也有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如果能帮上忙的话,你就拿走吧。”

陈小冰很感动,说:“不是钱的事情,我先走了,事情非常急。不多说了,再见了培叔。”

培叔说:“好歹让我送送你吧。”

陈小冰说:“不了,我东西并不多。”说完转身就跑了。

培叔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非常不舍,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半年的时间,分别竟这么匆忙,都没有好好道别。

他打了个电话给白兆轩,说:“小冰走了,她去火车站了,要离开厦门了,走的非常急,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你替大家去送送他吧。”

白兆轩住的地方离火车站不远,他比陈小冰早一步到达,站在售票厅的门口等着陈小冰。

果然看见陈小冰拎着东西跑来,白兆轩跑上去,抓住陈小冰的手腕说:“你不是说让我有空就回去吃饭,你给我做饭的吗?你现在这算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要走了?就算我们不是朋友,我也是你的老板啊,你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走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陈小冰措手不及。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顾及白兆轩的感受了,只说:“你快放手,我真的有非常急的事情,我得走了,以后也许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吧。”

白兆轩说:“也许还会回来?也就是说你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我以后上哪里找你呢?”

陈小冰说:“你等我到了那,我安顿好了,我会给你打个电话的,我会给你解释。”

白兆轩说:“反正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班呢,我也没事,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去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事,万一我能帮上忙,我来帮你。”

陈小冰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干嘛要掺和进来?你走吧,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白兆轩说:“一起走,要不你也别走。”

陈小冰说:“你来不合适,我喜欢的人得了尿毒症,我要回到他的身边去照顾他,你跟着去干什么?”

白兆轩有些失望地看着陈小冰说:“我竟然不知道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陈小冰推开他说:“我得走了,我回头再跟你讲我和他的事情,现在来不及了。”

白兆轩看着陈小冰急匆匆地背影,有些难受,有些不舍。

陈小冰坐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地闪过,陈小冰盯着窗户发呆。

她要照顾庭川,直到庭川彻底恢复了再去自首。庭川一定会好起来的,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会的。

一路上,陈小冰昏昏沉沉,几次从噩梦里醒来,梦到白色的停尸房里陆庭川冷冰冰的尸体被白布覆盖着。每次梦到这梦,她都惊出来一身的汗,她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她怕来不及,心里极度的恐慌。

如果庭川死了,她要怎么办?她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待在监狱里吗?她不敢想,现在只想守在他的身边。她身心俱疲,明明很累却不敢睡,害怕睡着后又会做噩梦。

火车终于到达了上海,阔别半年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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