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落桑没想到南怀会答应地如此爽快,但没容她多想,南怀就拉着她说:“走,我们去吃晚餐。”
习惯了南怀的性子,落桑没多问就跟着走了,她坚信南怀是不会害她的。
在西餐厅用晚餐,天色暗沉,两个长长的身影在街上比肩同行。
夜微凉,落桑紧了紧衣服,南怀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拉过她的手,暖着。
再次回到老街,静寂无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分明可以从空气中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南怀周身散发出警惕的气息,落桑明显感受到他周身冷冽的气场。
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进,再次来到宅门口,两个人的手同时推开了门,院内依旧沉寂,落桑走向木门,看到上面密布的箭孔,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心不由一悸。南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南怀把落桑拉到身后,然后伸手推开了门。室内一片漆黑,悄然无声。
落桑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四处扫射,感到惊奇:地面上竟然一支箭都没看到,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若不是有那些箭孔,落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大梦了一场。
南怀也眉头微皱,但他清醒地意识到,这间书室一定装有微型摄像头,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似乎在被什么人盯着,为了安全起见,南怀出声对落桑说:“我们拿到书就走吧。”
“嗯。”
书本还在老地方,好像没被动过,落桑拉着南怀走过去拎书。南怀心中暗想:“他们是为了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是为了那张地图吗?”
落桑打开书袋,扫了一眼,确实没被碰过,落桑顿时也疑惑了,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搞了场谋杀?
南怀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辞海》,翻了两下,地图竟然还在里面,这让他心中预感更不好了,难道那些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落桑吗?可是,以落桑的性子怎么可能招来仇家,莫非是与那个杰森西有关?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南怀替落桑担忧起来,但他明白落桑现在一定还没意识到一切究竟为何发生,自己的判断也不一定准,现在提醒落桑还没到时机,落桑有自己的主见,如果有危险,她自己应该很快能意识到,他的落桑,他绝对相信。
落桑看到南怀拿着《辞海》,心中疑惑更甚,正是因为那张地图的出现,危险才随之出现,而她本身对那张地图就有莫名的熟悉感,说不出的怪异。也许是怕再有意外,落桑一手拿起书,一手拉着南怀,说:“快走吧。”
“嗯。”两个身影徐徐在黑暗中渐行渐远,宅子又恢复了往日的落寂。
“我送你回家吧。”南怀对落桑说。
“好。”
紧紧相握的双手最终在落桑的家门口松开。
“晚安。”
“晚安。”
南怀转身又投入了夜色中,落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滋味说不出来。
一夜难眠,南怀心事万千:那个找他要地图的组织究竟是什么背景,他没把地图从落桑手里要过来究竟是对是错,那个杰森西是不是也有问题,那地图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为什么会有人要,又为什么会保存在杰森西家的书室,而为何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书室存在而不被大众所知,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世上居然还存在着会射箭的人。虽然南怀一直相信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有些事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始料未及。
翌日午后,落桑骑着单车去了杰森西住的酒店。在停车场,她见到了一辆同样另类,但又让她觉得熟悉的单车,那是南怀的车。他们俩一起约定好要不顾世人的眼光,坚持走环保绿色健康的道路。情侣色的两辆车,在车库众多汽车中显得格外抢眼。
落桑带着疑惑敲开了杰森西的房门,开门的是杰森西,而南怀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喝茶。落桑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然而瞬间又恢复平静,或许南怀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的吧,她心想。
而南怀看到落桑之后,似有所明白为什么从他到来之后,杰森西就一直让他等着,告诉他不久就会有答案,原来是在等落桑。南怀顿时有了危机感觉得自己快成为杰森西手中的一枚棋子,落桑也一样,都在杰森西的算计之中。他觉得此人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表面绅士,内心却不知有怎样一番复杂的计较,必须尽快与此人断绝联系,不要再有进一步的纠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杰森西一开口就让南怀觉得自己的思想犯了罪。
“落桑,那地图你看了吗?有何感想?”
落桑心里一咯噔,森西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么直接的问法,难道那地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若是这样,他怎么会当着南怀的面问,顿时落桑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那地图与自己有关?想及此,落桑不觉打了个颤。
见落桑迟迟不回答,南怀便觉不好,难道那地图有什么问题?
此时杰森西又开口了:“怎么,不觉得熟悉吗?”
南怀与落桑一听这话都一愣,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用意。
落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慌忙从手中的《辞海》中抽出那张地图。
对了,这张地图的样子,怎么会,竟然和她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都是缺了一口的太阳,怎么会这么巧合。落桑懵了,她的胎记的确与众不同,但杰森西是怎么知道的?
南怀见到落桑的一系列反应后则是焦虑万分,不明白他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虽然他表面镇定,其实他特别的担心落桑,因为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杰森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知他究竟为何要算计落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滋味,不好受。
杰森西见到落桑的表现则是一副在意料之中的样子。“没错,看来你的确是很聪明,难怪会是宝库认定的主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位主人了。哈哈,时至今日,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杰森西停顿了一下,落桑也突然间反应过来,觉得杰森西原本蹩脚的中文一下子变得特别流利,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自己的警惕性变得太差了,竟到此时才感觉到危险在靠近。
杰森西不顾南怀和落桑心底的惊异,继续说:“我的祖先当年曾跟随麦哲伦环游世界,他在一座小岛上发现了一个宝库,可是想尽办法也无法打开,他只好把宝库的样子画了下来,记着去那小岛的路,无功而返。
在外浪迹许久,先祖有了些感悟,便把他的阅历记录下来,形成了一本手札,里面也记录了宝藏这件事。
晚年,漂泊了半生的先祖并没有选择落叶归根,反而选择了在英国定居,而宝库一事成了他一生的牵挂与遗憾。他也曾翻阅无数当时的书,希望能找到一丝一毫与宝库相关的资料。很可惜,只是徒劳,先祖最终含恨而亡。宝库之谜也就此在我们家族一代一代传递下来。终于,在我祖父的祖父那一代,关于宝库的事有了进展。因为我祖父的祖父当上了一个很大的官,有权利进入国家最重要的文献资料库,他在偶然间追踪一位国王的生平事迹中,查找资料得知这位国王生前曾耗费大量资材请了当时最有能力的一名巫师,造了一座宝库。据说宝库中封印了这个国王认为他这辈子收集到的最宝贵的一些东西。宝库在大巫师的法术下具有灵力,会寻找每一世与其有缘之人,在他们身上作下记号,等待他们来开启。若有缘人一生都未能有机会得知此事,找到此宝库,宝库便会自动寻找下一个继承者,直到有人能打开它为止。而你,落桑,就是宝库现在的主人。”杰森西说着并看了落桑一眼。
“那你是准备带落桑去开那座宝库啰?”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杰森西轻蔑地瞥了一眼发话的南怀,喝了口茶,接着说:“我祖父的祖父将那段文献抄了下来,对比了时间、地点,觉得的确像是先祖找到的那个宝库。他当时想,事过境迁,那宝库的灵力应该早就消失了吧,那他为何不去将那宝库打开,以了却先祖的一桩心愿呢?他这么想也真这么做了。他按着先祖所画的地图,漂洋过海到了那座小岛,小岛已不像先祖书中所绘的那般荒凉,已散布了些人烟。而此事由于影响颇大,所以也早为政府所关注。理所应当,英国人将英国国旗插在了小岛上,让小岛成为了英国的领土。
祖父的祖父带人在小岛上居住了一阵子,每天都在寻找宝库的入口,可惜,找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们也没找到进入宝库的办法。只能在宝库外围绕着宝库转,甚至一度怀疑宝库是不是挪了位置还是地图有误,实在让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