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之后,张汉才离开王宫返回驿馆。此时故人已离,只留他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几本竹简、衣服、弓箭、青龙剑还整齐的放在床边上。衣服下面还有几百个金币。不用说肯定是阿不提留下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张汉更是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忧伤。以前领兵驱逐匈奴,死伤不怕,今日返而害怕孤独。是呀!当初只是一心一意的上战场,只知道如何战胜对手。如今失去了目标,的确是有些茫然所失。他躺在床上,空荡荡的内心,总让他莫明其妙的惆怅,现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知一个是否能够顺利到达巴比伦,前往那个空中花园的城市去。
几天过去了,驿馆空荡荡的,走在街头上尽是陌生的人群。这时他又非常想念洛阳。想念母亲和继父。可是母亲和继父自从有了两位弟弟之后,他一直受到母亲的冷落。还好,继父等他如亲生一样,教他读书练剑,经常拿着棍子逼迫他读书的情景又历历在目。还有在长安之时,跟宣帝和许皇后在一起读书练剑的情景。他们待他犹如弟弟一样,便他能够撒娇,他能够趾高气扬的争吵不休。许皇后还替他编织一个毛衣,替他购买一双保暖有大衣。宣帝害怕自己苦读经书而伤着身体,时常派遣人员送来贵重的礼品,特别是在御林军中出任郎中令之时,还一起斗酒斗诗。如今回忆起来总是莫明其妙的让他心烦意乱。
当他在驿馆闷得发慌,提起青龙剑挥舞之时,更是想念起昔日率军在西域跟匈奴作战之时。想起巴沙和阿不提跟众士兵们跟他一起奋勇杀敌的情景,更让他烦躁不安。他记得有位叫王相的士兵,替他抵挡一了刀,匈奴的大刀几乎砍断了他的手臂。他记得在一次袭击匈奴未遂,反遭追杀而身负重伤,在茫茫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逃难。当时沙漠内黄沙漫漫,无边无际,天气又干燥酷热,袅袅的热浪从地表上升腾。阿不提和众士兵们害怕他死去,一直把稀少的清水给他擦身,给他灌水。使得他才在奄奄一息,处在垂死的边缘之中,又饶幸的存活下来。这些都是那些情深义重的士兵们让他活下来。
在第四天,张汉在三更半夜都无心烦意乱又惶恐不安的无法入睡。在他又起来借酒消愁。早晨天亮之时,他还是晃晃悟悟,总想念着前段时间,众人还一起在房间内饮酒作乐,畅谈着安息国内奇妙的风士人情。刘大人口沫垂飞的谈着安息政治的见识,周大人则笑戏着安息国王如何一天之内吞掉几只山羊和公牛的趣事。阿不提和护卫兵们交头窃耳的谈论着安息女人如何美艳性感。人人开怀畅笑,说着亲切熟悉的汉语,互相亲呢的倒酒敬饮。张汉迷迷糊糊头脑昏头,仿佛他们还在房间内。
次日清晨,发现房门被打开,吓得张汉在迷惘中警惕的立即拔剑。看清了进房门的人竟是阿不提之时,张汉犹如见到久逢的亲人,上前扑上去。
“你怎么这个时侯返回来?”
“我独自骑马返回来,半路上遇到土匪,他娘的,抢走了我马和金币,差点还要我的命!”阿不提气呼呼的开骂。他一路返回来又饥又渴,可恶的事,他差点从马匹下掉下来摔伤。
张汉一阵激动的呜咽。“你没事就行了。”
阿不提发现腥红着双眼冒出泪水的垂泣的张汉,不禁惊讶的询问道:“你怎么啦!王后欺负你了?”
张汉一阵呜呜的垂泣。“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甚至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阿不提看到他哭泣的样子。更是吃惊万分。“你现在后悔了?如果后悔的话,我们现在还能赶得及。”
张汉摇了摇头,更是泪如雨水。
“我可从未见过你哭呢?你怎么啦!”对于阿不提来说,跟他上战场撕杀,他几乎被砍死。在车师的交河城跟匈奴人混战之时,他也差点被射死,但是他从没有恐惧和哭泣过。然后又千里迢迢的冒着生命的威胁前往这里,未曾听闻他掉过泪水。“你是不是害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呢?”
张汉点了点头。是呀!自己不怕死,不怕苦,最怕失去目标之时的那种孤寂和惆怅。现在他也终于体会了宣帝在他准备离别的那一番话。虽然皇宫之内,拥有那么多的后妃和宫人,拥有那么的大臣,却仍然舍不得他离去。只因为那份友情虽然微不足道,却总让人难于忘怀。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回去呢?如果你想让我陪你闯荡天下,你就实说吗?害得我差点被那杂种杀了。”阿不提气乎乎的抱怨。又看张汉的确是很伤心,便安尉道:“你别担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已经把汗血宝马和书信交给刘大人,让他代交给皇上。如果你要去巴比伦,我也要跟着去巴比伦,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死了,你就埋我。我死了,你就把我埋了吧?如果同时死了,那就天葬,用来喂山雕和蚂蚁吧?”
张汉更是一阵激动的呜呜哭泣不止。阿不提更是感觉到他全身的颤抖和伤心的痛哭,也让他感触到这位一向总给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英雄气概的大男人,也有脆弱和畏惧的一面。
他们两人在驿馆内休息了两日,同时在市场上购买了马匹,准备再往西行,前往巴比伦城。当然由于只有两个人上路,张汉害怕有危险,特别是来到了安息国近四个月有余,对安息国情况有所了解。虽然安息国的番都城相对安全,。但是并不稳定,比起汉朝还要混乱。各个族落完全不听国王的命令。安息国内四十三个省,都有各自的法律和制度,大概除了金币流畅全国之外,并没有统一的说法,更准确的来说是由各个部落部族组成一个国家。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安息国的确是远远落后于汉朝。只是安息地理位置优越。处地汉朝、大夏印度、月氏国、罗马国等强国的中心位置,是通商的必经之路,所以商贸发达。但是安息国的制造业和科学文化远远的落后于汉朝。这一点是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