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过旧金山金门大桥
一九八八年,余偕山西师范大学诸君赴美举办中国戏剧文化展览并讲学,途经旧金山,得瞻跨海金门大桥,驱车飞越,如翱翔碧空。偶作小诗,以记所游。
喜看三藩市,长桥卧碧空。
伸延跨海峡,腾跃御清风。
飞越沧溟上,翩然若蛟龙。
虹霓开气象,堪叹鬼神工。
注:美国加利福尼亚首府%Francisco,汉译三藩市,国人多称旧金山。有金门大桥,联结市区与海岛,跨海长达数公里,气势若虹。
2、游田纳西州百年木桥
中国戏剧文化展览首站在田纳西州奥斯汀彼依大学举办,展出期间,蒙迪尔教授相邀,得游该州古迹百年小木桥。此地景物佳美,秋色迷人,令余心旷神怡,归而有作。
云影清风伴畅游,
丹枫白露正三秋。
百年古迹堪赞赏,
独倚危栏看涧流。
3、万圣节偶见
访美恰逢万圣节,
南瓜灯灿满花街。
亡灵此夜返人世,
鬼物今朝盼日斜。
天下圣徒欢聚会,
农家丰获乐和谐。
孩童逐户索糖果,
假面喧哗笑辟邪。
4、游马萨诸塞州移民初地
迢迢英岛待罪囚,
万里漂洋放美洲。
麻省荒原赖垦发,
波城新埠待图谋。
古船帆影昔曾在,
初地习俗今尚留。
却问游人何处客,
不知华夏古瀛洲。
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英国流放有罪囚徒于此,为美洲最早移民。当年越海帆船犹在,而登岸初地又有仿古表演,人物衣冠,智识习俗,一如数世纪前。余于该州布里奇沃特学院介绍中国戏剧文化,有暇往观,仿古演出者问余来自何方,答曰中国。乃云风闻有此国度,但不知所处,以示其时智识水平也。又马萨诸塞州简称麻省,波城指波士顿,皆初期移民所开发。
5、纽约追想
纽约都会实繁华,
曾记当年春色奢。
双子楼高供远眺,
华尔街上尽豪家。
灯红酒绿眩人眼,
车水马龙衬晚霞。
往事如烟成追忆,
风光难再怎矜夸?
6、赤塔游
一九九九年八月,哈尔滨海峡两岸戏曲学术研讨会后,与俊杰、曹飞、美艳相约往游俄罗斯赤塔,千里奔波,道路崎岖,荒漠连绵,途中稚子壮汉有乞讨卢布面包者。所居西伯利亚州警察局招待所,无沐浴之便,无电话外联,无饮食供应,真可谓三无世界。不禁喟然长叹,遂成一律。
欣然相约别中华,
千里驱驰访赤塔。
畴野绵绵无稻黍,
荒原漠漠有风沙。
道旁壮汉问卢布,
乡间稚童讨列巴。
睹此情景长浩叹,
惭愧第一家!
注:赤塔为俄罗斯西伯利亚州首府,塔,音。卢布乃俄罗斯货币,俄语面包(хлеб)音泽为列巴,我国东北地区常用此语。俄文-中文音译为“苏维埃”,意为“代表大会”,后成为苏联权力机关的名称。
7、自满洲里入俄境偶见
边陲小镇不繁华,
入境才知路堑洼。
车迅时行四十里,
秋迟先降六出花。
夜投小店人无语,
朝看盥池水有沙。
异国风情今领教,
原来此处逊中华。
8、赴日抒怀
二〇〇七年十二月,与东亚、泰西、天竺诸国学者赴日参加“散乐与假面”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后又接邀请,拟于二〇〇八年二月下旬赴早稻田大学讲授中国戏剧史,感赋。
徐福一自渡东瀛,
万里扶桑尽簪缨。
天宝遣唐成佳话,
明治赴日有精英。
群贤去岁谈戏面,
不佞今春讲剧经。
祈愿和汉重携手,
睦邻世代弭刀兵。
9、水户行
二〇〇八年春,余赴日讲学,与和生、心纯晤于水户,畅游日本东海岸、梅园、千波湖诸胜,赋得一律,奉赠和生、心纯伉俪。
一别秦晋二十年,
今日重逢沧海边。
把酒临风话别后,
抚肩凝视忆容颜。
千株梅树留倩影,
万顷碧波觅鸥仙。
祈愿平阳再聚首,
共持玉卮庆遐年。
注:梅园植千本梅树,花开烂漫,令人陶醉。千波湖波光潋滟,游弋无数天鹅、海鸥,水光山色,恍如仙境。
10、贺和生心纯新居
和生、心纯伉俪与余有师友之谊。和生上世纪七十年代于山西师范大学毕业,留校任教,后负笈东瀛求索,专治清史,现为日本水户大学常勤教授。心纯同期毕业留校,后获陕西师范大学硕士、博士学位,现亦于水户大学任教。此次赴日,得瞻其新居。
廿年辛苦自难忘,
创业东瀛有定方。
筑得华堂惊旧友,
寒梅经雪沁清香。
11、大雪游京都银阁寺
漫天琼瑞舞当空,
二月东瀛见玉龙。
素甲冻拳林外雀,
银阁寒敲寺间钟。
庭前细碎梅边玉,
殿后依稀松韵风。
欲觅谢娥咏雪句,
却惭才浅语难工。
注:晋谢道韫咏雪有“未若柳絮因风起”句。
12、瞻京都八坂神社
二〇〇八年二月,赴日本早稻田大学讲学,假日往游京都,得金文京、赤松纪彦教授相引,畅游八坂神社、知恩院、三十三间房、二条头、银阁寺诸胜,赋诗记之。
八坂神社近山隈,
享誉京都因祀禖。
舞殿巍峨显壮丽,
鸟居高耸入崔嵬。
已无歌伎供神庥,
却有婚仪当妁媒。
我自中华来瞻仰,
欲寻古礼独徘徊。
注:祀禖(音),祭祀。鸟居,日本神社前之建筑物。
13、重游香港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余为孩童,曾随父至香港,时香港乃一弹丸小地。本世纪初,余年逾古稀,四度往游其地,香港已成国际大都会。此乃社会之进步,亦人力之所为,感慨系之,遂成一律。
百年辟埠自繁华,
滨海金城春色奢。
初至孩提齿尚缺,
重来老朽思无涯。
明珠堪羡千秋业,
宝石何妨万世嘉。
民庶同心齐戮力,
东方不败紫荆花。
注:紫荆花为香港市花。
14、赴台有感呈曾永义先生
二〇〇八年五月,余应台湾世新大学之邀,赴台参加韵文学学术研讨会。期间,永义先生陪同,得瞻宝岛风貌,感而有作。
宝岛萦怀久,艰难得此行。
云山呈碧翠,秀水入丹青。
学术共研讨,诗文寄怡情。
明朝莺歌日,万里颂康宁。
注:莺歌、康宁为台北二地名,与诗句偶合。
15、访台湾世新大学
名苑春风催蕊芽,
万千桃李吐芳华。
成公伟业堪赞赏,
宝岛传媒第一家。
注:世新大学为成舍我先生所创办,建校数十载,以培养传媒人才为特色。
16、游台湾东北角海岸风景区
轻车迂曲赴宜兰,
一路汪洋一路山。
浩瀚沧溟现彩曙,
崎岖隘道矗雄关。
鼻头闹市连山岬,
三貂风帆映海滩。
最爱福龙休假地,
弦歌三日兴未阑。
注:“一路汪洋一路山”为曾永义先生咏东北角海岸风景区诗句,此处借用。鼻头、三貂乃台湾着名海角,鼻头部分已成闹市,三貂突入太平洋,风涛微兴,波澜不惊,沙滩二色,北面金黄,南面墨黑。福龙为东北角游乐休憩之所,有漂流木雕刻展馆、海滨泳场、沙雕诸胜,每年三月举办音乐节,万人聚歌,三日三夜不辍。
17、夜登台北一〇一高楼
崇楼万仞市廛中,
电掣腾升入碧穹。
拨雾拏云揽夜月,
笑谈顾盼任飞风。
注:一〇一大厦为当时世界最高楼,高五〇九米,乘电梯三十七秒即达可供眺望之八十九层,放目俯瞰,台北市景色尽收眼底。
18、再赴宝岛感赋
二〇〇八年五月,余赴台参加世新大学举办之韵文学学术研讨会,得遇洪惟助先生,相谈甚欢。二〇〇九年四月,奉洪君相召,到中央大学参访讲学,感而志之,书呈惟助先生。
期年别后又赴台,
菊部寻芳百卉开。
拜谢洪君情意厚,
桃园春色入梦来。
注:中央大学在台湾桃园县,“桃园春色”既指当地自然美景,亦喻中央大学之昆曲演出及学术活动。
19、台湾中央大学即景
二〇〇九年四月,余赴台湾中央大学参访讲学。中央大学在桃园县中枥市,校园景色秀美,苍松千树,为台湾诸校冠。校内胜景有玄武湖、太极铜雕、百花川、松林步道等,极有特色。
关山万里访桃园,
校苑春光映丽天。
千树苍松迎远客,
百坪幽草展欢颜。
玄武湖水泛清漪,
太极铜雕喻志坚。
最爱百花潺曲水,
书香相伴到遐年。
20、鹿港游
浮生一日作清游,
百里驱驰兴未休。
鹿港流风传百世,
繁华绝代越千秋。
注:鹿港为台湾较早开发之古镇,寺庙遍布,文风鼎盛,技艺荟萃,商肆林立,游人如鲫,至今犹有古风。
21、瞻拜鹿港二天后宫
天后金身俱盛装,
万民诞日上香忙。
一宫炽热一宫冷,
始信民心胜官方。
注:鹿港有二天后宫,一民办,一敕建,前者香火极盛,后者颇冷落,祭祀循故事而己。
22、游龙山古寺
鹿港舟楫去不还,
百年古刹数龙山。
殿阁宏伟显瑰丽,
法相庄严出尘寰。
暮鼓晨钟传海隅,
焚香听呗礼佛忙。
戏台喜见三开面,
共娱人神曲正欢。
注:相传明季福建民众敬奉观音大士像泛海北上,遇大风,船舶飘至台湾鹿港,当地信民以为天意,遂于鹿港建龙山寺奉祀大士。清初迁址,戏台建于乾隆五十一年(一七八六),形制独特。
23、游淡水戏作
一府二鹿三艋舺,
淡水百年早垦发。
济海风帆今尚在,
冲天古炮曾敌法。
满城春色鸟飞旋,
遍地美食人羡煞。
游罢市廛作小诗,
仄平不论韵胡押。
注:台湾素有“一府二鹿三艋舺”之说,艋舺指台北南华、淡水等地,为台湾较早开发之区。清末刘永福曾于此抗击侵台法军,至今古迹犹存,所留大炮称“冲天大将军”。小镇风光猗旎,满城美食,为胜游之区。
24、访台湾清华大学
百年名校,水木清华。
分处两岸,新竹京华。
厚德载物,莳育英葩。
自强不息,普天润化。
昆湖水长,梅园萼发。
莺歌有日,共迎朝霞。
注:台湾新竹清华大学内有“水木清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等题词匾额,及昆明湖、梅园诸胜。
25、游阿里山
余于中央大学讲学之暇,假日得戏研室思超、雅云、子玲诸君陪同,往游阿里山,感佩莫名,归而有作。
朝思暮想阿里山,
今日畅游尽兴还。
祝岳登高迎旭日,
双潭戏水泛微澜。
山风送爽增佳韵,
古木参天映碧岚。
无限风光看不尽,
吟成芜句欲别难。
注:阿里山有祝山观日出、森林公园乐游及参天神木、姊妹潭、奋起湖、兰潭诸胜,景色宜人,均有森林小火车、游览车相通。
26、游日月潭
阿里山探胜次日,又与思超、雅云、子玲往游日月潭,作打油,寄赠同游诸君。
游罢名山游翠湖,
碧波万顷海天舒。
空蒙山色添妩媚,
堪称蓬莱双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