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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旧书。魏元忠传》:元忠陷周兴狱,诣市将刑,则天以其平敬业功免死,流配贵州。方临刑时,则天先令传声,监刑者遽欲释之,元忠曰:“未知敕虚实,岂可造次。”徐待宜敕,然后起谢。寻诏还为御史中丞,又为来俊臣、侯思止所陷,再流岭南。《新书》则以此临刑传赦事谓为来俊臣所陷,而俊臣狱之前,先为周兴所陷当死,以平扬楚功得流,俊臣狱之后,又为侯思止所陷,仍贬于岭南。是元忠凡三被流,周兴狱一也,来俊臣狱二也,侯思止狱三也。《旧书》则仅周兴一次,俊臣、思止并作一次,凡两被流而已。然《旧书》又云:前后三被流,则天问曰:“卿何以累被得谤?”然则元忠在武后时被流者凡三,当以《新书》为是。

《旧书》:敬晖等诛张易之兄弟时,薛季昶劝并诛武三思等,晖与张柬之不肯。及三思附韦后得柄,柬之叹曰:“主上昔称勇烈,吾留诸武,冀上自诛耳。”是不诛诸武由晖及柬之之误也。《新书》敬晖及桓彦范传则谓,季昶劝时,晖亦苦谏,而彦范不从,是晖亦欲诛诸武者,其误乃由彦范也。又以“留诸武待上自诛”之语为彦范之言。今按《通鉴》,二张之诛也,季昶谓柬之、晖曰:“二凶虽除,产、禄犹在,去草不除根,终当复生。”二人曰:“大事已定,彼犹几上肉耳。”是晖及柬之皆不肯诛诸武,与《旧书》所记同。其“留诸武待上自诛”之语,亦以为柬之所言。然则当以《旧书》为是。

《旧书》王同皎谋诛武三思,为同谋冉祖雍所告,乃被杀。《新书》谓宋之逊兄之问尝同舍问谋张仲家,知其事,令之逊之子昙密告三思。按《通鉴》宋之问及弟之逊乃密告三思,遂使人告同皎与武当丞周憬等谋杀三思,废皇后,皆坐斩。之问、之逊并除京官,据此,则告同皎者出于之逊兄弟,况冉祖雍本党于三思,在五狗之列,同皎岂肯与之同谋耶?当以《新书》为是。

《旧书》谓王钅共权盛时,虽李林甫亦畏之。《新书》谓钅共虽得君,然畏林甫,谨事之。按《旧书。安禄山传》:李林甫为相,朝臣莫敢抗礼,禄山来谒,不甚磬折。林甫召钅共,钅共至,趋拜甚谨,禄山乃悚息。是钅共之事林甫固甚谨,《旧书》既详其事于《禄山传》,而《钅共传》反云林甫亦畏之,何耶?《旧书。韦见素传》:禄山、国忠争宠时,见素无所是非,遂至凶逆犯顺,不措一言。《新书。见素传》则谓:禄山请以番将三十二人代汉将,见素力言于帝,谓禄山反状甚明。按《纲目分注》,是时见素谓国忠曰:“禄山反状明矣。”明日入见,上迎谓曰:“卿等疑禄山耶?”见素极言反已有迹,上不悦,竟从禄山之请,与《新书》同,当以《新书》为是。

《旧书。安禄山传》:杨国忠屡奏禄山必反。天宝十二载,上令辅ギ琳觇之,得其厚赂,还,盛称其忠。国忠又云:“召必不至。”乃召之,十三载,谒于华清宫,遂以为左仆射,遣回。《新书》:十三载禄山来谒华清宫,明年国忠谋授禄山宰相,制未下,帝使辅ギ琳赐大柑,因察之。缪琳得厚赂,还言无他,帝遂不召。据《旧书》则ギ琳之遣在十二年,据《新书》则在十四年。今按《通鉴》、《纲目》二书:十三载禄山入朝,帝欲加以平章事。国忠谓禄山目不知书,乃以为左仆射。十四载,国忠又请除禄山平章事,召入朝,而以贾循等分领禄山所部。上从之,已草制而不发,更遣ギ琳觇之。ギ琳得赂,还言禄山无二心。上谓国忠曰:“禄山必无异志,朕自保之,卿勿忧也。”乃止。正与《新书》同,当以《新书》为是。

贞元三年,射生将韩钦绪等与妖僧李广宏谋反,《旧书》本纪谓钦绪以游瑰子****之,《新书》本纪则云韩钦绪伏诛。按《旧书。游瑰传》谓李广宏谋反事发,德宗命内官捕其党与斩之,而不明言钦绪之或杀或赦。《新书。游瑰传》:钦绪奔州,中人捕斩,以状示游环,游环惧,并执钦绪二子送京师,帝赦之。既曰捕斩以状示游环矣,则钦绪已被斩可知也。况游瑰惧诛,并以钦绪之子送京师,敢匿钦绪乎?《通鉴》:钦绪亡抵州,械送京师,与软奴(即广宏)等皆腰斩。是钦绪之状诛,《通鉴》与《新书》皆同。《旧书》所谓赦之者,盖误以赦钦绪之子为赦钦绪耳。

鱼朝恩之死,《旧书》:上罢朝恩观军容使,会寒食入宴,有诏留之,朝恩惧,言颇逆,上亦不之责。是日,还第自经死。《新书》则云:宴罢,朝恩将还营,有诏留之。帝责其异图,命左右擒缢杀之,外无知者。明日下诏,罢其观军容使。外人皆言既奉诏乃自缢云。《纲目》所书亦与《新书》合,则《旧书》所谓罢官后自缢死者非也。盖唐时国史本讳之,《旧书》但仍其旧,不暇改订耳。《旧书。第五琦传》:贺兰进明遣琦奏事蜀中,玄宗大喜,即命为江淮租庸使。《新书。琦传》谓肃宗在彭原,琦奏事讫,即言当今急务在财用,帝乃令勾当江淮租庸使。据《旧书》则玄宗所命也,据《新书》则肃宗所命也。按《通鉴》:进明遣参军第五琦入蜀奏事,琦言:“今方用兵,财赋为急。财赋所产,江淮居多。乞假臣一职,可使军无乏用。”上皇悦,以为租庸使。《纲目》亦书此事在上皇遣使以册宝传位肃宗之前,然则琦之为租庸使,尚是玄宗所命也,当以《旧书》为是。

《新书。李泌传》:德宗谓泌曰:“人言卢杞是奸邪,朕殊不知。”泌曰:“此乃杞之所以为奸邪也。”《旧书》杞及李勉传则俱以此语为勉之言,而《泌传》不载。按《通鉴》及《纲目》德宗与泌论即位以来宰相,曰:“卢杞忠清强介,人言其奸邪,朕殊不觉。”泌曰“此乃杞之所以为奸邪也。倘陛下觉之,岂有建中之乱乎?”与《新书》同。《旧书》谓李勉者应误。

《旧书》本纪:贞元元年正月,始闻颜真卿为李希烈所杀,追赠司徒,谥文忠。《新书》本纪则书:贞元元年八月,李希烈杀宣慰使颜真卿。据《旧书》是年正月已闻真卿被害,则被害时尚在前也。据《新书》则是年八月始被害也。按《纲目》兴元元年八月真卿为希烈所杀,贞元元年正月赠真卿司徒,谥文忠。是真卿被害于兴元元年八月,赠谥于次年正月,与《旧书》同。《新书》盖误以上年八月为是年八月耳。

《旧书》:武宗会昌元年九月,幽州军乱,逐其节度使史元忠,推牙将陈行泰为留后。八月,雄武军使张绛奏行泰惨虐,不可为帅,请以本镇军讨之。许之,遂诛行泰,诏以绛知兵马使。明年二日,令知留后事,仍赐名仲武。是张仲武即张绛也。《新书》则云:卢龙军将陈行泰杀其节度使史元忠,自称留后,闰月,军将张绛杀行泰,自称留后。十月军乱,逐绛,雄武军使张仲武入于幽州。则仲武与绛截然两人也。按《藩镇传》,行泰邀节度未报,次将张绛杀行泰求帅,武宗自用张仲武代之。又《通鉴》:卢龙军乱,杀节度使史元忠,推陈行泰主留后务。既而复乱,杀行泰,立张绛。会雄武军使张仲武起兵击绛,且遣吏奉表。李德裕以为其辞理较顺,可许,乃诏以仲武为留后。是《通鉴》所纪与《新书》合,仲武与绛明系两人。《旧书》谓绛即赐名仲武者误。

《旧书》:宣宗大中四年九月,幽州节度使周卒,军中立牙将张允伸为留后。《新书》则云:卢龙军乱,逐其节度使张直方,牙将张允伸自称留后。考之《藩镇传》,亦云张仲武卒,子直方袭留后,虑其下为变,逃奔京师,军中推张允伸为留后。是允伸之前即直方,而无所谓周者。然《旧书。张允伸传》:大中四年,戎帅周寝疾,表允伸为留后。则允伸之留后得之周,而非接自直方,显然明白。又《通鉴》云:卢龙节度使周薨,军中表请张允伸为留后。则与《旧书》相合。是允伸之前有周,《新书》谓直方后允伸即为留后者误。《旧书。郑畋传》:畋镇凤翔,抗黄巢,会卧病,以地当贼冲,宜用武将,乃荐李昌言自代,而身自赴行在。《新书》则云:畋在军府,司马李昌言袭之。畋好语曰:“公能戢兵爱人,为国灭贼,则守此可矣。”乃委军去,昌言自为留后。是畋之去,实昌言逐之也。《纲目分注》亦谓:昌言在兴平,因犒赏稍薄,激怒其众,引军还袭府城。畋告城好语之,乃委以留务,即日西赴行在。与《新书》所记同。《旧书》误。

《旧书》本纪:宝应元年冬,贼范阳尹李怀仙斩史朝义首来献,请降。《朝义传》亦云:朝义走幽州,贼帅李怀仙于莫州生擒之,送款来降,枭首至阙下。《新书》本纪则云:史朝义自杀,其将李怀仙以幽州降。《朝义传》亦云:朝义先奔莫州,田承嗣绐令还幽州,以怀仙兵来再战。朝义遂出,而承嗣即以城降官军。朝义至范阳,怀仙部将李抱忠不纳,谋奔两番。怀仙招之。至幽州,自缢死。怀仙斩其首,传长安。据此则朝义先至莫州,后又至幽州缢死,非被擒于莫州也。《纲目》书此事云:贼将田承嗣以莫州降,李怀仙杀朝义,传首京师。《分注》亦云:朝义屡败,田承嗣说令往幽州起兵。朝义既出,承嗣即降。时朝义范阳节度使李怀仙已降,朝义至,不得入,乃东奔,欲入契丹。怀仙遣兵追之,朝义乃自缢,怀仙斩首以献。所记虽与《新书》小异,然其为至幽州自缢则同,非擒于莫州也。当以《新书》为据。

《旧书。杨复光传》:黄巢犯江西,复光遣吴彦宏谕降之,巢即令尚君长奉表归国。宋威害其功,击之。巢怒,复乱。朝廷诛尚君长。《新书。复光传》则云:宋威击王仙芝,复光遣使约贼降。仙芝遣尚君长如约。威疾其功,密请诛之,故仙芝怨,复叛。《黄巢传》亦云:复光遣吴彦宏以诏谕贼,仙芝遣蔡温球、楚彦威、尚君长来降。威阳许之,上言与君长战,擒之,乃斩君长。仙芝怒,还攻洪州。据《旧书》则遣尚君长者黄巢也,《新书》则王仙芝也。按《纲目》明书乾符四年冬,王仙芝遣尚君长请降,宋威执以献,斩之。而三年之冬《分注》谓仙芝攻蕲州,刺史裴渥许为奏官,授以左神策军押牙。仙芝喜甚,黄巢大怒,谓仙芝独取官去,使此五千馀众将安归。仙芝遂不受命,分其军二千馀人从仙芝及君长,二千人从巢,各分道而去。是蕲州分兵之后,君长常随仙芝,不复在巢所也,然则遣君长降者,乃仙芝,非巢也。当以《新书》为是。

《新书。沙陀传》:天复元年,李克用为汴兵所败。朱友宁长驱围太原。克用与李嗣昭、周德威谋奔云中,李存信谓不如奔北番。国昌妻刘语克用曰:“王尝笑王行瑜失城走而死,奈何效之?”克用悟,乃止。据此则劝止克用者,国昌妻也。国昌乃克用之父,其妻乃克用母也。然《五代史。唐家人传》云。克用正室刘夫人,明敏多智略,当存信劝走入北番时,夫人曰:“存信牧羊儿,安足计成败?公常笑王行瑜弃州为人所擒,今乃自为此乎!”则刘夫人乃克用妻也。《通鉴》及《北梦琐言》亦谓克用妻刘夫人劝克用固守。其下又云:夫人无子,姬曹氏生存勖,夫人待曹加厚。是刘夫人之为克用妻也明矣。乃《新书》以为国昌妻,不知何据。又《通鉴》谓是时克用甚惧,嗣昭、德威曰:“儿辈在此,必能固守。”《五代史。嗣昭传》亦云:存信劝奔云州,嗣昭为争以为不可。是二人亦不主出奔之策者也。而《旧书》谓与二人谋奔云州,亦误。

《旧书。朱传》:汴师来攻,与妻出奔,为野人所害,传首汴州,妻至汴为尼。《新书》:出奔,野人执以献,朱全忠斩之而纳其妻。《纲目分注》又谓:弃城走,野人执以献。其弟朱瑾时守兖州,留其将康怀贞守城,自出掠粮以给军。全忠遣将袭兖州,获瑾妻子。瑾奔淮南。全忠纳瑾妻还,张夫人请见之,瑾妻拜,夫人亦拜且泣曰:“兖郓与司空约与兄弟,以小故起兵相攻,使吾姒辱于此。他日汴州失守,吾亦如吾姒之今日乎!”全忠乃出瑾妻而斩。《五代史。梁家人传》:太祖已破朱瑾,纳其妻以归。张后见瑾妻云云(与《纲目》同),太祖乃送瑾妻为尼,后常给其衣食。合二书以观,则全忠所纳者瑾妻,而非妻也。《旧书》谓妻至汴为尼,《新书》谓全忠斩而纳其妻,则皆谓妻也。独是《五代史》本欧公所作,《唐书》亦欧公总裁,何以并不参订耶?又按《五代史。瑾传》:瑾归淮南后,以杀徐知训被族,妻陶氏临刑而泣,其妾曰:“何为泣乎?今行见公矣。”陶氏收泪欣然就戮。此盖逃奔江南后再娶之妻也(《北梦琐言》亦以为瑾妻)

南诏涉海及铜柱之误《南诏传》:杨国忠当国,使李宓将兵十万击南诏,涉海而疫死者相踵。按南诏虽有滇池、洱海,然自蜀至大理皆陆路,初不渡此也。又云:玄宗使何履光以兵定南诏,复立马援铜柱。铜柱在林邑国,相距七八千里,南诏安得有之?此皆传闻之误。盖宋时南诏已不入版图,故子京无从考订耳。

《顺宗诸子传》《旧书》:冀王纟求本名淮,初封宣城郡王。和王绮本名氵胥,初封德阳郡王。福王绾本名,初封河东郡王。《新书》则纟求本各氵胥,初封岐阳郡王,绮本名,初封河东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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