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见她久不言语，常恒问。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芷沅奇怪看他一眼，然后便说道：“她所说的两件事，一是让我放了杨帆，二则是让我作个见证人，在她伏法后，杨帆能予她一纸休书，其中，休书必须注明：永不与她相见。”
睁大眼，常恒不可思议，“就这样？”
芷沅点头，“就这样。”不然他以为还能哪样？
常恒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不禁觉得自己好笑，明明知道这家伙不会吃亏，他还是这样巴巴的干担心，瞧她那看自己像看某个白痴一样的眼神儿，他就汗颜了。
就算是面对那个人，他也没这么憋屈过……想到那个人，常恒的目光倏地闪过复杂。
身旁放有穆望舒为她准备的绿豆糕，芷沅拈起一块就往对面丢过去，唇角勾起，一副邪痞模样，“思春啊你？！”
突如其来的袭击差点没让他吐血，伸手赶紧挡在脸上，待险险接住那块绿豆糕时，他瞪她，瞧见她眼中的关怀，心中一暖，气急败坏状。
“死丫头，要是弄坏了我英俊潇洒的脸，你赔得起吗你？！”
芷沅摇摇头，常恒见此，心下有些满意，知道赔不起，嗯，说明这认错态度还是不错的……
“毁了算是帮你免费整容。”
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语气，打断了常恒的一切幻想，脸色一黑，认错态度不错？不错个鬼，她就没想过认错！
“死丫头！”
“叫师叔。”
“臭……”
“叫师叔。”
“你个……”
“嗯？”
一个淡淡的鼻音反问，赤裸裸的威胁眼神，某只堵着一口气，最后很没节操的喊了一声，“师叔……”
“嗯，真是乖侄儿。”
瞧她一脸嘚瑟的样子，常恒就心塞，想他张狂不羁，风流潇洒，向来只有他威胁别人，还没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被威胁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真就被威胁到了，想到启程前，她对他说的话，他就忍不住草泥马狂奔。
“看你这样屁颠屁颠的追上来也怪可怜的，既然如此，那就跟上吧，表现的好，师叔会给你两口肉吃的，但要是你喜欢作死，也就不要怪师叔无情，踢你回老家，顺带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美言几句，有意见不？”
“……没意见。”
对于她说侗悠师祖是她师父的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也不知现在师祖在哪里，但她既然这样说，就必定是知道师祖在哪里的，想起自家师父对师祖的挂念，他哀嚎，师父，你可真是害死徒弟了……
只不过，他受此威胁跟在她身边，是否真的只是因为师父，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室内突然安静，让常恒有些许不自在，想起之前她说的，便道：“王敏的第一个要求，我倒是能明白……”从她护夫如命的行为就知道了。
“但这第二个是何意思？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那个叫什么杨帆的么？怎么又会请求让他休了她呢？”而且还请她做见证。
虽然相处不久，但他知道，她若是答应了别人，如果不损害自己利益，她便一定会做，而且还会做的很好，所以，让她见证，那个杨帆就是后面心软，想不休，都难。
何意？芷沅目光悠远，琉璃深处似乎隐藏着连她都不易察觉的思念。
本来她也不知道呢，只是那日梦醒，听得耳旁淡柔的嗓音，觉着手上传来温柔的触感，看着那个眉眼淡漠，却又有着他的温柔的男子，她才似乎有些明白，王敏所为到底为何……
见她如此神情，常恒眼中闪过黯然，她在思念谁？那个淡然脱俗，飘逸如谪仙的男子么？
不想见她这样，他伸手在她的面前摇了摇，满目戏谑，“思春啊你？”
一瞬间，小脸闪过不自然，瞪他一眼，“滚。”
“切，快说，你知道那个王敏为啥这样做不？”他极其自然地将话题扯了回来。
“能明白，但不能理解。”
“哦？说说。”
“是为了让杨帆继续活下去吧。”
想起王敏在伏罪后，最后看向地上男人的眼神，又想到她去作证让苏醒后的杨帆写下休书时的情景，芷沅眯眼说道：
“让他休了她，是为了成全他心里一直想的事情，她这样爱杨帆，杨帆的性情，她自然也是了解的，即使王敏做了许多错事，心地善良的杨帆也会对她感到内疚，她的要求他自然也会应允，因此，让他永不与她相见，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会这样想？”虽是问话，可其中的语气却是说明他认可芷沅的说法，但他还是忍不住咋舌。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最后如此作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耸耸肩，芷沅随意道。
点点头，常恒抬眼瞧她，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的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一撩头发，她说的得意。
脸皮抽了抽，常恒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面色一变，与她相视一眼，看进她眸中的冷厉，知晓她也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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