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么辛苦做了糕点给他们吃,他们居然这样不领情,连个门都不许进,这实在是太气人了!”转过了回廊,进了自个屋里,小丫鬟才敢低声跟主子发发牢骚。
南宫敏抿着唇,捏紧的拳头此刻才放开,涂着蔻丹的十指在掌心里留下浅浅的月牙痕迹,可见她气得也不轻。
“很快,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南宫敏冷笑。
旁边的丫鬟不明白,张着迷蒙大眼看着她:“奴婢不明白。”
“你以为,我把那女人送给赵轩是什么意思?”南宫敏斜睨了她一眼,喝了口茶继续道:“赵轩兵败,赵丞相的声望也一降再降,昨儿家里来了信,让我赶紧跟李双林成亲,因为现在只有李家军能抗衡赵家。只要我跟李双林成了亲,南宫世家跟李家联姻为的不就是将来在仕途上找棵大树么。”
小丫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是姑爷那边……”剩下的话她没胆子说出口,自家主子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知道,但在老虎面前提起来,她还没那个胆。
谁知南宫敏只是摆摆手,说了句不用在意,弄得小丫鬟表情更迷糊了。
嗤笑一声:“我只是南宫家用来拉拢李家的工具罢了,但是那个女人不是,她的靠山可比我大多了,除去身份,她还有个当国师的师傅,师母更是当朝公主,如果从正面来看,我拥有的,仅仅是李双林未婚妻这个身份而已。”
丫鬟咦了一声:“那小姐你的胜算不是很小?”
“小?”南宫敏勾起了兰花指,笑眯眯的说:“我说的是正面,从正面看我确实胜算很小,但是,假如那个女人被赵轩收了呢?”
“您是说,赵轩赵将军,会收了那个贱人?可是为什么呢,她身段样貌可都不及小姐你啊。”
“身份啊。”南宫敏一针见血。
小丫鬟想了一会,也明白了。
赵轩兵败,他若回朝的话,皇上绝对会兴师问罪,轻则削掉官职,重则可能还会连累整个赵家,将来赵家就算不没落也很难在朝堂上得势了。那么他就需要一个筹码,能让他免于死罪的筹码,这个筹码,就是段从烟。
国师的徒弟,现如今唯一一个可知的医师传人。
这个筹码,不可谓不重。
只要赵轩不笨,就一定会收了段从烟,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这样一来,皇上也许会看着段从烟跟她背后的势力的份上,对他从轻处罚。
南宫敏虽然表面看起来虚荣做作,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没脑子,到了关键时刻,大脑还是会拿出来用一用的。
那天李凌霄收到赵轩兵败的消息时,她就在场,听闻赵轩伤重失踪,她知道机会来了。
重伤的人能逃多远?无法就是草原周围而已。而草原一眼万里,根本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赵轩既然伤重,那肯定是不宜移动的,稍微想一下,就能猜到他应该是藏在这周围一圈山脉当中。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就是巧合。
赵轩养伤的那个洞穴是早就找好了的,离洛水平原很近,在叠翠岭跟洛水这边各有一个出口,但是很隐秘。桑染派了人来这边探查消息,却被南宫敏撞见,南宫敏先是表面了身份,然后再说出自己的意图。
她要把段从烟,送给赵轩。
桑染问她为什么。
南宫敏笑着回答:“因为她碍了我的眼。”
桑染不置可否,也没有对她的理由太在意,要知道,有时候女人是很不可理喻的。
例如这种,明明身手很好却不到危急时刻绝对不出手,宁可等着别人来救的,奇怪的女人。
掳人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因为有南宫敏这个内应,也因为洛水平原也曾经是赵轩的地盘,暗哨的交接班的时间跟所在的位置,稍微推敲一下就能知道个大概。
到了晚上,候着李双林出去的时候,南宫敏通知了守候在军营外的两个人,让他们把段从烟带上山。
一切都很顺利,唯有一点不舒服,那就是,她没打过瘾。
瞅了瞅自己的右手一眼,看见指间的那枚宝石戒指内侧沾了点血迹,似乎是段从烟脸上的血。
想到这里,南宫敏一脸嫌恶的拔下戒指,扔给了丫鬟。
“拿去擦干净,脏死了。”
丫鬟毕恭毕敬的退下,只留南宫敏还坐在那儿,心里想的,是赵轩如何折磨着段从烟,因为赵轩,似乎有断袖之癖,对象就是那个温柔的桑染。
一个喜欢男人的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多半都是变态,把段从烟送给一个变态,让国师跟赵家有了联系,这样,李凌霄是绝对不会让李双林娶段从烟的,也会为了保住李家的地方,而选择尽快让自己跟李双林成亲。到时候,国师又怎样,公主又怎样,恐怕都自身难保了,哪怕保住了自己,也肯定保不住段从烟。
谁让她倒霉,落到了赵轩的手里。
南宫敏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容隐隐有些狰狞。
不过假如她知道段从烟没有被赵轩折磨的话,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赵轩虽然喜欢桑染,但从来没碰过桑染,而且他伤重卧床,哪里来的力气去折磨别人?
于是,段从烟每天都是吃饱睡,睡饱吃,无聊的时候翻一下赵轩的伤口,看看愈合情况,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漫长得让她差点抓狂。
桑染说七天后东西才会运过来,可事实是,三天不到,已经弄好了大半的东西。
其中包括最珍贵的茯苓霜,居然有整整二十四瓶,比她预想中的还多了四瓶,让段从烟兴奋了好一阵子。
赵轩的伤口巨大,段从烟每天一次回春术,也只是稍微加快了那么一点点愈合的速度而已,好在桑染跟赵轩对她的医术没有什么认识,要是知道她一天起码可以扔好几百次回春术的话,恐怕会忍住不掐死她的吧。
缩了缩脖子,段从烟要当鸵鸟,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啊啦啦,好多好多茯苓霜哦。段从烟傻笑兮兮的抱着一堆瓶子,做着喝一瓶倒一瓶的美梦。
桑染清点了下药材,确认都是极品了才对属下点头,一转身,就看见某个女人在那边笑得傻兮兮的。
大概这两日过得太过云淡风轻了,让某人无聊得变傻了。桑染无奈的摇摇头,绕过她径直走到床边。
赵轩倚靠在软垫上,闭着长睫在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