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九娘朱唇轻启,字字珠玑落玉盘:“人面不知何处去,”九娘侧过脸,眼睑半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瞬间显得她多情又娇弱,“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就念首诗么,有什么好显摆的!贱蹄子!”小环小声咒骂。黄色衣裙的姑娘轻轻拉拉她,示意她不要乱讲。
“九娘果真清雅无双。只是,本公子觉得,九娘清雅有余,娇媚不足。”宝麟笑了笑,靠坐在椅背上,右手扶着额头,做出一个风流状。
“娇媚?九娘觉得,这才女自然是要清净高洁的,这样清纯的样子才是客人喜欢的啊?”九娘皱着眉,有些不认同宝麟说的话:“公子虽是男子,可终究,终究还是未成年,自是不懂得男人的心思的。”
九娘身后的丫鬟也捂嘴一笑,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娇笑连连。
“九娘此话差矣。”宝麟起身,挑着嘴角笑着,踱到九娘身边,看了九娘一会儿。
九娘坐着没动,眼角斜斜地抛了一个媚媚的眼风。
宝麟伸手,抬起九娘的下颌,俯身过去,脸停在离九娘的脸三寸之处,明眸半含,定定地看着九娘:“姑娘倾城之资,小生万分恋慕,不知姑娘可否同小生共饮一杯,聊诉衷肠?”
九娘心中一跳,抬手捂着胸口,大气都喘不出,只觉得心头咚咚乱响——明明还是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就这般定定地看着她,就让她有些心动?
宝麟看着九娘的表情和神色,很是满意。宝麟抿着嘴笑笑,收回手,转身回到位子上坐好:“九娘为何觉得本公子不知男人的心思?”
九娘此时已经神色如常:“九娘无话可讲。只是不知公子有何提点?”
“若是说才女,这四乡八城的,想来也少不了。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凡是占了才女之名的,想来也都是你刚才这般姿态。这公子们见惯不怪了,如何能觉得看你一眼就觉得新鲜?”宝麟食指轻轻叩着桌面。
“本公子觉得,既然是这醉风楼的姑娘,大可不必摆出一副清纯姿态来,肆意洒脱且又才貌俱佳,才是和大众心中的那些娇弱才女有所不同的。九娘觉得,本公子的见解,对也不对?”宝麟微笑着望着九娘的眼睛。
九娘有些心慌,转开目光假装看她旁边的丫鬟:“南风公子说的是,九娘赞同。”
宝麟却不知九娘是在躲她的眼神,笑着抬头同嬷嬷说:“嬷嬷,让你这儿给姑娘上妆的人设计个花纹,桃花了,茉莉花了什么的,画在姑娘的额角。”
“唉,嬷嬷记住了。这个嬷嬷是知道的,听说从前大唐的时候,女子都是这样妆扮的,到了咱们这朝代,服饰颜色都不太用那些鲜艳的花色了,淡色的衣裳和这妆扮也不搭对,所以慢慢的也就没人用了。”嬷嬷笑眯眯地和宝麟说。
“嗯。”宝麟一边和嬷嬷答话,一边悄悄把手在嬷嬷的衣摆上抹了抹——刚才捏了九娘下巴,那粉擦得也太厚了,手指上感觉黏腻腻的。宝麟觉得自己为了银子,真是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