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洪教主“禁房”救红军
西方野战军挥师西征后,中共中央和红军总政治部很快发出有关文件,对进入回民区开展民族工作制定了具体的政策,提出明确要求,并在红军各部队中深入进行党的民族政策教育,从而大大提高广大指战员宣传和执行党的民族政策的自觉性,使大家懂得了红军和回民关系的重要性。彭德怀司令员指出:“战术很重要,但是如果人民的大多数不支持我们,我们就无法生存,我们不过是人民打击压迫者的拳头。”红军各部队还采取多种方式,解决部队在执行政策中存在的疑虑。如印发的《回民工作问答讲话》中,就用一问一答的形式,提出和解答了民族工作中的许多实际问题。通过深入学习教育,从司令员到普通战士,对回民区的工作都有了正确的认识和积极的态度。
同心是回族聚居区,许多群众对红军存有误解和戒心。在红军进驻之前,群众对红军究竟是什么样的队伍知之甚少,加之国民党的反动宣传,所以,认真宣传贯彻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显得尤为重要。1936年5月25日,即在红军西征出发前,毛泽东同志就发表了《对回族人民的宣言》。提出民族平等、民族自治、尊重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等党的民族宗教政策,明确强调红军不准驻扎清真寺,要保护清真寺和阿訇。红军每到一地都利用一切机会,通过各种形式,不失时机地宣传党的民族政策,所到之处不仅不损坏回教经典,还用阿拉伯文印发传单、书写标语。并将阿文认定为回文,响亮地提出:“保护回文,发展回民的文化教育。”西征红军战士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执行了党的民族宗教政策,赢得了广大回族群众的衷心拥护和爱戴。
回族群众信奉伊斯兰教,宗教意识浓厚,民族宗教上层人士对他们的思想行为影响很大。因此,做好宗教上层人士的工作是宣传、发动、团结和组织回民参加革命的一个关键环节。红军进入同心后,遵照彭德怀司令员“我们必须加强同阿訇的良好关系,鼓励他们在抗日运动中起领导作用”的指示精神,多渠道、多层次地接触宗教界人士,详细讲解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和抗日救国主张。彭德怀、左权、聂荣臻、徐海东、程子华等首长亲自带头做宗教上层人士的工作,常到清真寺利用“主麻日”穆斯林群众聚礼时宣讲全国的抗日运动形势,激发回族群众抗日的革命热情。在红军的影响和教育下,许多宗教界人士很快接受革命道理,同情和支持红军的革命行动。
住在同心县下流水乡洪岗子村的洪寿林是穆斯林虎夫耶教派中很有威望的教主,他是一位接受我党政治主张并与之真诚合作的宗教上层人士。洪寿林虽然身处敌占区,但他深明大义,洞悉时世,不但思想上赞同我党的抗日救国主张,而且以实际行动支持红军抗日。当红十五军团派代表第一次和他接触时,对红军已有耳闻的洪寿林,非常热情地款待了前来与他联系的红军战士,并保证了他们的安全。随后又派人给同心城里的红军捐赠银元、羊只等款物,表示愿意与红军建立经常的联络关系,后来红军又跟他多次接触、交谈,他都一如既往。这位在西北回民中颇具威望的大教主,曾多次被马鸿逵、马鸿宾邀请到宁夏省做官,他总是以“办教门不宜掺和政治”为由推辞,而对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抗日救国的政治主张,却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当时同心洪岗子一带红军没派驻军,马鸿逵害怕红军派人“赤化”了这位教主,于是派出一大批特务、民团对这一带进行严密监视。有一次红十五军团的两位干部前去和洪教主接洽,被民团头子发现,并怀疑是红军,可是,民团因为没有掌握真凭实据,未敢贸然闯进洪教主家抓人。于是特务、民团们立即将洪岗子包围起来,并派人进入道堂搜查。危机中,洪教主把两位红军干部藏在自己修行盘道、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的“禁房”中,搜查的特务连长也是个回民,对“禁房”的严肃性他是知道的,没有教主允许,任何人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因此,特务们在“禁房”外搜查,一无所获,空手而出,只好进一步加强了对洪岗子的严密监控。红军联络员在“禁房”中呆了7天7夜。白天,洪教主的家人为红军送茶送饭,晚上,洪教主与红军干部彻夜长谈。通过几天推心置腹的交谈,洪教主对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抗日主张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可是特务们仍无撤走之意。为了确保两位红军的安全,洪教主机智地举办了一期阿訇穿衣(毕业)典礼,各处前来祝贺的数千名教民让特务们盯得头昏目眩,混乱中,洪教主巧妙地把打扮成阿訇模样的两位红军干部从“禁房”中撤了出来,并派周生斋和田风海把红军干部安全地送回了同心城。
洪寿林不仅解救红军干部,而且还在很多场合向回民群众讲,“顺民者昌,逆民者亡,红军的主张是顺乎民心,合乎民意,他们的事业一定能成功!”他说,红军是“仁义之师,顺民之师,必定胜利!”并动员回民群众参加红军,给红军送粮、送钱。为此洪教主还做了大量有意义的工作,为红军发动回民群众参加革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红十五军团为了表示对洪教主的尊敬,也为感谢洪教主对红军的支持,派军团政治部敌工部长唐天际和回民独立师师长马青年,带领60名战士,给洪教主敬送了150只羊和一面长方形的大红锦幛。锦幛面上款写着“寿林回族大教主法正”,中间题写着“爱民如天”四个大字,落款为“汉族同胞唐天际、程宗受(即程子华)敬赠”。洪教主接受红军送来的礼物后,立即派人宰了5只羊招待红军,还给每个战士赠送3块银元。7天后,洪寿林教主自制一面绿色锦幛(回民崇尚绿色),亲笔在锦幛上用阿文题词,大意是:红军好比是太阳的光辉,将来要照亮中国大地的各个地方。并派周生斋和田风海将锦幛和两箱蜡烛送到同心红军指挥部。洪教主去世前,叮嘱儿子洪清国:“我把红军送的这幅锦幛留给你,你要好好保存,红军一定会回来的。”洪清国遵照父亲的遗嘱,把锦幛放在一个瓷罐里,用黄蜡封上口,一直保存到全国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洪清国代表全家把红军赠的锦幛献给人民政府。
西征红军不但在宁夏境内团结民族宗教人士,而且在“三边”、绥远地区与蒙古族首领中也开展了抗日统一战线工作,并取得了很大的成效。蒙古族人热情帮助红军、拥护红军,不仅边界牧民和红军亲密往来,就连边远处的蒙古族牧民也了解红军对蒙民的政策,有的喇嘛还来红军驻地与苏区人民做生意。定边城还举行过一次空前盛大的蒙、回、汉三大民族的宴会,到会的代表各有十多人,除了会餐外,还举行了民歌演唱会、座谈会,大家表示要团结一致,驱逐日寇,争取中国独立。绥远地区的蒙古族首领还派人到红军驻地联络同红军首长结盟(蒙古族的结盟如同汉族的拜把子,一结为兄弟,就要一生同甘共苦,真诚相助),红军欣然同意了他们的要求。红军方面参加结盟的有刘晓、高岗、李志民,蒙古族首领代表4名,按照蒙古族的习俗,隆重举行了结盟仪式,表示蒙古族人民与红军永结同心。
西征红军通过对回族宗教上层人士及蒙古族首领统战政策的教育,加深了他们对红军的理解和支持,使他们真正认识到红军是抗日的军队,是保护回族和蒙古族人民群众利益的军队,从而凝聚了广大穆斯林群众和蒙民的革命力量,为建立抗日统一战线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
37.军民鱼水亲
1936年6月下旬,左路军红一军团在占领固原县七营镇后,迅速向南扩展,当进抵黑城镇附近的祁家堡子时,大地主祁雨仓带领民团闭门顽抗。红军埋伏在堡子外的麦田里,天黑后发起猛攻。祁雨仓一看形势不妙,派人把自家上房点燃,眨眼功夫,火光冲天,人们哭天喊地,乱成一团。这时,红军架起云梯攻上堡子围墙,打退了民团。为避免火灾殃及群众,红军顾不上追捕民团,立刻全力以赴投入救火,大地主祁雨仓却乘天黑人多,红军忙于救火的机会带团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