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积县城西南马家嘴子至郑家大庙一线约10余里,堡寨星罗棋布,沟渠纵横,水田相连。国民党宁夏兵团卢忠良部的一二八军三五六师师长马宝琳凭借这些构筑了新的防线。
解放军步兵五七二团在19日18时左右攻歼西滩村守敌后,从俘虏的供述中获悉,金积外围守敌大多数以排、连、营为单位,依托堡寨防御。据此,人民解放军发挥夜战、近距离作战的优势,充分利用敌人堡寨间距大,兵力分散的特点,采取分割包围和“掏心”战术并用的手段,集中兵力,摧毁敌人的核心指挥部,打乱敌人的防御体系。
20日凌晨1点左右,五七二团二营乘着夜色向纵深穿插。当尖刀四连行进至任桥南侧的一座小桥时,发现正面约500米处有一座大堡子,好像是敌军的一个据点。二营也接到侦察员的报告,说该堡子叫杨家湾堡,是马家军为据守金积、吴忠、灵武专门修筑的。
杨家湾堡位于金积县城西南约6公里处,是敌军一个重要的据点。该堡子四周沟渠纵横交错,水田成片,仅有的小道也是泥泞不堪。堡子周围有约7米高、2至3米宽的土围墙,墙上掏了用来打枪的射孔,墙顶的四角处修筑了火力发射点。堡子方圆约100米,里边有与外墙相连的南北两个大院。南院东面有一道大门,西面有一个小门,北院是一个四合院,与南院相通,院内的房屋为砖木结构。敌人在两个大院的房顶上修筑了工事。守军为马宝琳的三五六师一○六七团三营营部、九连、六○迫击炮一个排、重机枪一个排和国民兵一个连,约300余人。
获得此消息后,解放军五七二团二营立即部署战斗:重机枪连一排在独立家房子和小沟一线;八二迫击炮在独立家房子北侧小树林分别占领发射阵地,用火力掩护尖刀四连前进;五连在独立家房子以西地区展开,随时准备增援四连;六连在小桥以南地区集结待命,阻击可能由董府方向的南援之敌。战士们进入了战斗状态。
9月20日凌晨2时许,五七二团二营副营长杨文兴率五连和机枪连(少一个排)从四连右面搜索前进,四连以临战队形向杨家湾堡接近。当四、五连尖刀班摸黑进至堡子北侧距围墙10多米处时,被堡子围墙上站岗的敌人发现了,紧接着,围墙上的敌人从两层稠密的枪眼里喷出火舌,火力十分凶猛,我军副营长杨文兴立即指挥战士撤至堡子北侧距围墙约60米处的一个土坎后。当杨文兴在阵地前观察敌情时,不幸中弹牺牲。此时,营长吕连波和教导员刘风泽正好赶到阵地,当即指挥五连利用敌人火力间隙向堡子西边迂回;六连除留一个排继续向北警戒外,主力和重机枪排向堡子东北角迂回,从背后攻击敌军,以减轻正面部队的压力,并设法组织四连、五连战士撤出前沿阵地。
黎明前,我军一九一师所属山炮排携带两门山炮,3门六○迫击炮赶来增援,并在杨家湾堡西北400米处占领了发射阵地。7时许,增援的大炮发射了,所有的大炮都张着口,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到敌人的阵地上,炸得堡子内的敌军晕头转向。前沿阵地上的四连、五连乘机后撤70米,脱离危险区。营长吕连波和教导员刘风泽组织部队将杨家湾堡四面包围起来,并指挥五连发起强攻。尖刀五连一排排长苏文祥率领战士用手榴弹、炸药包摧毁堡子正面敌人的明、暗火力点。7米高的围墙无法攀登上去,战士们就顺墙根绕到堡子大门口,用多捆集束手榴弹轰炸大门,大门没有被炸开,敌人的火力迅速向大门两侧扫射过来,一排战士火速躲到大门两侧。面对这种态势,二营教导员刘风泽指挥五连借一道土坎作掩体,向敌军喊话,采取政治瓦解的手段,争取敌军投降,减少部队伤亡。
我军喊话之后,敌军更加猖狂起来,用猛烈的炮火向我军阵地射击。二营指战员奋起还击,机枪、手榴弹、火炮狂风暴雨般射向堡子里。顷刻间,堡子里的敌军停止了射击,打出一面小白旗。敌军三五六师一○六七团三营李营长,站在围墙上自报姓氏,要求解放军负责人过去谈谈。刘风泽教导员令其放下武器投降,敌军李营长傲慢地说:“你他妈的是营长,老子也是营长,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们投降。”刘风泽义正词严地说:“我是以一个堂堂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代表的身份在对你讲话,请不要放肆!”敌军李营长接着话茬说:“放肆又怎样?”紧接着从围墙上又投下了几十颗手榴弹,在堡子大门两侧的我军一排战士未及防备,被炸倒了几个人,排长苏文祥身体多处负伤。二营战士随着吕连波营长的一声令下,再次向守敌发起攻击,火炮、轻重机枪、手榴弹呼叫着一齐扑向堡子里,敌人经不住巨大火力的打击,开始瓦解。李营长又在围墙上探出脑袋,央求道,请贵军不要再打了,再商议商议。刘风泽教导员厉声令其赶快投降。敌军李营长无可奈何地回答道:“不是弟兄我不投降,而是弟兄们不愿意,如果长官能进来开导开导,岂不更好。”刘教导员和吕营长稍作商议后,决定深入堡寨做瓦解说服工作。吕连波营长和副教导员赵格位指挥部队继续做好战斗准备,刘教导员率领五连指导员张富财和通讯员魏立贞、韩德小等人前去谈判。
敌人打开了杨家湾堡的大门,解放军五连一排首先进入南院,部分战士登上围墙和房顶监视敌情,五连长率主力随后跟进,刘风泽教导员面对敌军李营长等军官,讲明形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指明出路。此时,一部分敌人将手中的武器从围墙上、房顶上扔了下来。敌军李营长看到此情,企图自杀,当即被我军代表制止,刘教导员让医生给一位负伤的敌军连长包扎伤口。李营长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吐露出怕投降后马匪杀害他在银川城里的家眷的顾虑,教导员刘风泽向他讲明了全国解放的形势,李营长当即下令无条件缴械投降。
20日上午9点,杨家湾堡敌守军三五六师一○六七团三营300多名官兵缴械投降。解放军缴获八二迫击炮两门,重机枪3挺,轻机枪6挺,长短枪200多支,战马10匹及其他军用物资。
杨家湾堡战斗激战了7个小时,我军大获全胜。
解放军五七二团三营攻占西滩村后,继续摸黑搜索前进,进至距杨家湾东南两公里左右的谭家桥,守军正是与杨家湾同一个团的二营。五七二团首长动员在杨家湾投降的敌军李营长写劝降信,派了一个老伙夫送去。三营指战员对着堡子喊话,劝其弃暗投明,尽快放下武器投降。敌军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站在围墙上点头哈腰地对着墙下面的解放军战士说:“请贵军再等5分钟,我们马上就投降!”数分钟过去了,三营副教导员王震突然惊呼:“马家军从后面逃跑了!”三营营长刘东起急了,急令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战士们生龙活虎般向逃敌追去。结果大部分敌人被俘,少部被歼。
战斗结束后,解放军五七二团三营在营长刘东起的率领下向金积攻击前进。
仲秋的塞上,清新凉爽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马家军本来就不占优势,在我军强大的军事打击下,一退再退,一败再败,士气已荡然无存,哪里还是人民解放军的对手!至9月20日下午,解放军五七二团在团长张怀瑞、政委谷子珍的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后攻克西滩、马家寨、米公寺、牛家寨、杨家湾、谭家桥等敌军据点,歼灭敌军三五六师二团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