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出肋骨断了几根,整个胸膛呈淤青,手臂有几处是刀伤,伤口处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右腿甚至有俩三处断裂。
林妙言眉头纠结到一起,捣碎的药泥拿在手中,无从下手,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处好地方,禁不住骂道:“那个魔鬼,下这样重的手,简直惨无人道”。
李山更是气的跺脚:“哥,谁把你打成这样,我跟他拼了。”
“是黑鹰……我按照太子爷的吩咐想回府去搬救兵救你们上来,却遇到黑鹰的袭击”,李河望向燕俊驰又道:“太子爷,忠王之心昭然若揭,你一定要早点上去揭露他的阴谋。”
燕俊驰在看到李河一身的伤时就知道下手之人定是黑鹰无疑,忠王之心他当然知晓,忠王以为把他困千丈涯底就会了事,那就错了,他要等待一个时机,不急不慢的道:“李河,你安心养伤,今天你断了几处骨头他日我一并给你算回来。”
林妙言与李山小心翼翼的把药敷上,又在几处严重的地方上了夹板,这才算忙完了。
李山刚才也顺路抓了些鱼来,学着林妙言的方法烤了起来,可是不是这里糊就是那里焦,林妙言也不管他,要她弄东西给燕俊驰吃,门都没有。
燕俊驰下了床,拾起一个李山刚摘的果子,擦了擦灰尘,刚要喂到嘴里,突然飞来一块小石头正好打在他的手腕,他痛的扔下了果子,怒道:“蠢女人,你干什么打我?”
“若是想死,你尽管把这些毒果全部吃完”说完倚在床边闭目养神,不免露出痛快的笑来,叫你总是欺负我。
燕俊驰真想把这女人揪过来狠狠的抽几下来解恨,但看这红色的果子,颜色均匀又多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虽然气恼林妙言打他,但却是不敢再吃。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叫他没有辨识毒物的本领呢,估计外面的金震天正在筹谋着计划,他此时不能露面,最好让他以为自己死了,才会露出马脚,这样一来他在这里的日子就会长一些,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得罪了林妙言。
不过她对自己有反应,在心中却是反而很高兴,无论林妙言对他态度是恶劣或者温柔,他都会在心里小小的欢喜。
李山负责照顾李河与燕俊驰的饮食起居,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林妙言,生怕不小心吃了有毒的东西,或者被毒虫咬伤,这样一来林妙言倒是成了这几个男人的首领。
每日里把李山使的团团转,大呼小叫的,李山也不生气,而燕俊驰倒是安心的享受李山的照顾,每天除了练练剑外就是优雅的躺在床上欣赏林妙言的各种姿态。
她每做一件事情都是那样认真,高兴时与燕荣轩,李山聊得哈哈大笑,不高兴时就发点小脾气,有时候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后,有时却是个爱撒娇的小女人,她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去,只是她一直与他冷战,每次喜怒哀乐都是以轩弟为中心。
但他不在意,从前她总是会轻易就激怒他,但此时他有了对策,胸有成竹。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燕荣轩的身子也渐渐好转,时常与林妙言一起出双入对,他们一起练剑,一起寻食物,山谷里时常听得见他们二人欢快的笑声。
而燕俊驰却是出奇的安静,面对他们二人的亲昵显得镇定,自小他就练就这样的本领,越是让他恼怒的事情,他就越是能冷静的对待。
又过了一些日子,李河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拄着拐棍可以慢慢移动了,林妙言与燕荣轩在四处寻找着可以出去的通道,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反,这山谷四面都是陡峭的山涯,难怪掉下来的人活不下去,在这个地方不被活活困死才怪。
而燕俊驰却一副闲散的姿态,一点也不急于离开此地。
即使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燕俊驰也有许多方法可以联络到他的人,出谷不是难事,只不过他在等着金震天做乱,露出狐狸尾巴,还有就是要逃婚,他不想娶张玉树。
以前以为张玉树是他命定的妻子,处处照顾,宠着她,张家因此兴旺发达,可他们的感情一直不淡不咸,他无数次的吻过她,可是提不起更多的热情来,也从不会升起什么欲望,他不想早早就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她,直到林妙言的出现,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爱错付了人,他宠错了人。
这些他也要一并讨回,他痛恨被欺骗。
“荣轩,你看我好不好看”,林妙言把适才燕荣轩给她编制的花环戴到头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
所谓女为知己者容,自那次的美人事件后,林妙言像忽然开了窍一样,注意了梳妆打扮,总是想把自认为最美的一面在燕荣轩面前展露。
这样的她,在燕荣轩眼中更为可爱,捏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宠溺的笑道:“我的小媳妇怎样打扮都好看”。
“呵呵”她满意的一笑道:“看来你的身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恩,都是你的功劳”。
他们在这谷底快俩个月了,原定的定婚典礼因此也未能举行,外面的皇上和张家以及皇后定然是四处找寻他们的踪迹,就算是出了谷去他们也不能放过林妙言,寻思着要如何保住妙妙,眼光扫过悠闲自在的燕俊驰,心中有了主意。
“妙妙,我忽然有些饿了”。
这几天他们都是二人一起去寻觅食物,林妙言奇怪的看着准备躺下的燕荣轩问:“饿了怎么还躺下了,起来不准偷懒”。
燕荣轩却是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嘻笑道:“今天好累,偷个懒,明天给你补上”。
虽然看起来他是全愈了,但她深知他这旧疾病每次发作都要折磨得他蜕层皮,尤其这次发作的猛烈,人也瘦了一圈,也不再强求,自己去寻食物去了。
谷中那条河里的鱼被抓得差不多了,好在山鸡却是有不少,这次又抓到了一只,回来的时候见燕荣轩从燕俊驰哪里走了过来,奇怪的问:“荣轩,你不是累了,去他哪里做什么?”
在谷中一个月她从没有主动与燕俊驰说过一句话,在心中已经把燕俊驰划做了坏人,要避而远之。
“哦,我只是与太子殿下商量一下怎样能离开这个地方”,燕荣轩望着她手中洗尽的鸡皱眉道:“天天吃这些都腻得快吐了。”
瞧着他那副苦样子,她乐了,在外面时他的饮食多是清淡的,谷中的野果多是有毒的,多数以野生的动物为食物,确实是难为了他。
她生起了火烤鸡,外面的人定然是大肆抓捕她,目光扫了他一眼悠悠的道:“荣轩,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
“傻瓜,这地方怎能住人,我会心疼的”,燕荣轩翻转着鸡道。
“哦”,其实她也知道只要有燕俊驰在这里的一天,总会有人找到他们的,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剜了燕俊驰一眼。
燕俊驰回以她一个不媚不妖,清淡的微笑,真可谓倾国倾城,在谷中的日子里他多数是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不由得想起三个字来:“狐狸精”。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越是镇定的时候就越危险,那就表明一个阴谋已经成形。
狐狸精三个字出口,声音不大,但会点武功的人耳朵多是灵敏的,每个人都听进了耳中。
“噗嗤……”燕荣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妙妙,你真是个宝。”
“嘻嘻,我们吃鸡”林妙言嘻笑着撕块鸡肉塞进燕荣轩嘴里。
二人吃得饱了,天也黑了,有说有笑的聊了会,各自睡去,当然现在的位置已经换了过来林妙言睡床,燕荣轩睡地上。
子时,李山按照燕俊驰的吩咐在不远处燃放了一颗传递信号的烟花。
这种烟花能直接升入高空,给人指引方向,这烟花制作不易,却是太子府的专利。
烟花升空,爆炸,声音尖细响亮,把一向睡得很死的林妙言也吵醒了。
“荣轩,这是怎么回事?”林妙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
燕荣轩揉揉她的脑袋道:“没有什么事,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林妙言一咕噜翻起来,只见燕俊驰,李山李河都穿戴整齐,似乎早做好了出去的准备,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刺耳的烟花爆炸声是燕俊驰发出去的信号。
“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开什么玩笑,只要一出谷他就会抓住自己,况且那烟花这样大的动静,也有可能把皇上的人,或者是张玉树的人追到这里来的。
“恩”燕荣轩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安慰。
燕俊驰却是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锋弟,你记住了,机会只有这一次。”
那一抹笑刺激着燕荣轩的神经,那是在向他示威,此时的他与太子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可骄傲的猫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不是吗?
昨日,在林妙言去找食物的时候他们达成了协议。